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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要全在庭园中,尤其吃茶吃点心最好是在某一处的轩馆,可赏花赏景的,又总是在外头比屋子里好,那么要让客人来回变动地方,座次和布置就要有两重。同时也要考虑到时辰上的安排,来往的传话等等。一开始俞菱心还是很谨慎着措辞,带着些含蓄的探问前缀,譬如“不知府上的惯例如何”,或是“若是可行”,“如若在意”云云,然而说了半晌,见明锦柔只是点头应着,或是叫丫鬟记下,到后来俞菱心越说越多,也是越说越习惯,就更直接些:“……所以这个位置最好留两个丫鬟。毕竟赏景作诗的,说不得分了心就会错路,要是从花园的南门出去走岔了也罢,要是从西门走错就不大好。”“俞姑娘真是细致!”绘朱一直在旁边伺候着帮手,闻言不禁赞道,“西门出去便是往前头书房了,确实是不能让客人走错的。”俞菱心不由心中微惕,她对文安侯府的熟悉,早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走了,此刻便真想不起来前番绘朱或者是旁人有没有说过西门出去是往荀澈书房的路,不过因着诗会的事情说的太多,明锦柔与绘朱等人其实也没有在意到这一点。又说了一会,外头明堂里的明华月那边已经理事完毕了,也过来看了一眼,见俞菱心要再次起身,忙摆手笑道:“不用起来再见礼,你只管与锦柔坐着说话罢,今日辛苦你了。”“姑姑,我想吃酥酪了,说了这么半天,都饿了。”明锦柔自然是与姑母亲近至极,直接就撒娇笑道。明华月笑着虚点她的额头:“我听着你们这里头热闹,其实都是人家俞姑娘在帮着你筹算呢,你倒先喊饿。也罢,碧树,叫厨房送两份酥酪和杏仁糕过来,记得给人家俞姑娘一份大大的,给锦柔这小懒猫就一份小小的就好!”“姑姑!”明锦柔立时跳起来去挽明华月,“哪有这样偏心的,我可是挖了这样一员巧匠过来给滢儿帮忙,这举荐之功难道就不是功劳了?我也要大大的一份酥酪!”“你就是强词夺理的本事大,理家之事上怎么没这个能耐了?多与人家学学罢!”明华月显然对这个侄女的疼爱与亲女无二,宠溺地揉了揉明锦柔的额发,才又向俞菱心微微颔首,笑着走了。很快点心送了过来,俞菱心也说的差不多了,明锦柔只是一一点头全应了,随即将绘朱等丫鬟打发出去,又叫管事娘子等等过来吩咐安排。待得大大小小的事情全交代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明锦柔自然要将俞菱心送回家,二人到了二门上准备登马车,俞菱心忽然心念一动,警惕地望向明锦柔:“这次你路上还要去什么蒲苇记买点心么?”明锦柔一怔,随即笑道:“我倒是想去,只不过今天我哥和二表哥都进宫了,这点心只能下回再买了。”俞菱心想了想:“是皇后宣他们进宫的?”明锦柔这次是真怔了:“jiejie怎么知道?”第45章光明正大俞菱心摇了摇头:“算不上知道,只是猜罢了。”说着便扶着白果的手上了马车。明锦柔跟上去之后越发狐疑:“慧君jiejie,皇后娘娘的话是今日一早传的,就是二表哥有耳报神,也没这么快到你这里才是。你到底如何猜到的呢?”俞菱心不由唇角微扬,其实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善于猜度人心与朝局。但一来前世里身为文安侯夫人,不拘她愿意不愿意,既为荀家妇,就必然会听见看见许多事情。另外,与荀澈相处三年之后的十几载孀居之中,她还在闲时看了许多荀澈所留下带有他亲笔批注的藏书。一页一页翻过去消磨时间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感觉,但其实在不知不觉当中,她看人看事的方法,已经越发靠近荀澈了。便如此时,明锦柔甚至隐约觉得俞菱心这个微笑不语的神情好像都与荀澈有那么三分相似。“秦王殿下是八月十四受责,”俞菱心算了算,“今日是九月初六。当初你二表哥向皇上请旨说的是要告假半个月不得入宫,这眼看都二十多日了,他也没有再去景宁宫给秦王殿下侍读,皇后娘娘过问也是正常的。”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道理,明锦柔却还是觉得好像不止如此,她刚想再问,却又转了个念头,主动去挽俞菱心,笑道:“jiejie,要不然你去我家罢,等我哥他们回来问问宫里的事情?”俞菱心眉头微蹙,立时就觉得这应该又是某人的筹算:“他叫你说的?我不去。”明锦柔却笑道:“二表哥没说,虽然我觉得他肯定是乐意你去的。但这不是要紧的,主要是我看jiejie你对宫里的事情很清楚,那应该也想知道皇后娘娘今日到底说了什么的吧?再者,就是我们府上其实人挺少的,滢儿如今病了,我一个人就寂寞的很。”明锦柔的最后一句话倒真的是实情,她的祖父老晋国公膝下子嗣不丰,只有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嫡长子明云冀就是明锦城与明锦柔兄妹的父亲,而庶出的二爷早在十年前就外放到渝州为官,两三年才回京城一次,既是述职也是探亲。而明锦城与明锦柔的母亲楼氏则是在三年前病故了,之后明云冀悲痛之下也没有再娶,甚至连原有的侍妾通房也不再亲近,一年里倒有大半年都在游山玩水的散心。京中偌大的晋国公府里,平常居住的其实就是安养天年的老晋国公夫妇,以及明锦城明锦柔兄妹。所以明锦柔活泼爱玩,又常常去荀家,也是真的有些寂寞的缘故在里头。“你平时不去与府上的长辈说话么?”俞菱心稍微迟疑了一下。明锦柔眼睛立刻亮了:“现在府里的中馈是我祖母管着,我祖父身体不太好,我虽然每日去请安,但也就是坐个一刻钟的工夫。所以平常要是我不与滢儿在一处,就可孤独了。”这话说得还算恳切,只是明锦柔平素太过活泼开朗,此刻大眼睛虽然努力眨了又眨,俞菱心还是很难感受到真真切切的“可怜”。只不过,想起前世里所知的明锦柔一生,她却有些心软了。若不是京城明家嫡系的人实在太少,明锦柔前世里又何必抛却自身的前程甚至清白声名,破釜沉舟、身侍魏王呢。“那你与外家的表姐妹们也不走动吗?”俞菱心又想了想,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明锦柔已故的母亲应该是英国公府楼家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