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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仅仅见了重伤的茹佳大人一面,嘱咐他羽翼不丰不可回族后,便撒手与世长辞,为着不连累外家,茹佳大人远逃至京城,蜇伏十年,终于在前几年回到族地报父母大仇,夺回祖产,并于得到圣上亲旨承认,封为彝族土司。”“彝族土司!”梁宜人击掌而叹:“妾身记起来,夫君就任前,公公还叮嘱过,蜀地民风强悍,难安易动,欲治下安宁,安抚各族土司为第一要任,而今知府为土司,夫君却是轻松多了。”何夫人赞道:“要不老话儿说家有一老,犹如一宝呢,你公公这才是老成之言啊。”梁宜人赧然一笑:“茹佳大人既夺回了祖产,是‘以一族之力以养’的土司,也无怪乎他能如此大手笔为女儿置办妆奁了。”“侧福晋有如此丰厚的身家,四福晋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福塔氏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于是,同桌原本各自小声聊着天儿的各位诰命夫人齐齐转头看了过来。福塔氏不以为意,目当扫过另外五位夫人,笑问道:“各位夫人认为呢?”与何夫人一起坐在上首的是一位富态的约莫六十左右的老夫人,这位夫人出身满清八大姓之富察氏,所嫁夫家又是索绰罗氏,身份却是一桌之中最高者。此时,福塔氏的目光便热切地看着这位夫人。富察氏扫了一眼福塔氏,根本没接接她的话,只笑着道:“今儿侧福晋家设宴四十九席,这席面做得着实不错。”何夫人笑着接话:“何止不错,只这席上的新鲜菜蔬便极难得了。”“据言,为着今日的婚宴,茹佳大人专司人自蜀地拉了满满一百辆马车的食材,啧啧,这才叫大手笔呢。”坐在福塔氏对面的年轻夫人笑眯眯接言:“都道茹佳大人宠闺女,还真是名符其实。”坐在年轻夫人上手的是一位三品官眷,她轻拍着年轻夫人的手笑骂:“你爹娘老子要听你这么说,只怕要伤心了,当年为着给你赔嫁,连你弟弟都被遣到江南去置办珍品,难道你娘老子不宠你?”年轻夫人脸一红:“唉呀,我的舅姑奶奶,多少年前的事了,您还提。”原来两人不是亲戚。富察氏哈哈大笑:“咱们满族的姑奶奶,哪一个不是娇养着长大的?又有哪一个不是受尽父母宠爱,只看茹佳府这宠爱女儿的劲儿就能看出来,这位茹佳大人的品格指定错不了。”“可不。”何夫人笑着接话:“圣上都赞睿智的人,自然差不了,老jiejie,坐上了一桌,这缘份可不浅,来咱俩喝一杯。”何夫人爽利的行事风格,大得富察氏的心,她端起酒杯与何夫人一碰:“喝了这杯酒,咱们两家以后便该多走动走动,我家老头子对于蓝总兵可是赞不绝口的。”何夫人仰脖喝干了杯里的酒,笑眯眯道:“为国出力,义之所向尔,索绰罗大人护卫皇上,才是劳苦功高……”此时的茹佳府中堂之中,坐满的二十四桌官眷们或说笑,或吃酒,笑声阵阵,沸反盈天,将婚宴推升的气氛节节推升。“贝勒府内,此时也开宴了吧?”“只听说新娘美丽无双,只可惜不能亲见。”“以后总有机会的。”“未必,早听说这位是个贞静的性子,素日并不喜出门……”第49章十里红妆相送,缎帏彩舆以迎。舆前,总管大臣率属引导。车畔,校尉舁行,女官随从。车后,浩浩护军卫护。部兵统领衙门提前整顿清理出的大道上,鼓乐声声,彩舆缓缓前行,自西城围观的民众之中通过,历一个时辰,进入达官贵人聚居的东城,又用了一个时辰,到达彩绸环绕的四贝勒府。彩舆停了下来,轿帘被挑起,在女官的轻声提醒,盛装的茹蕙自舆中缓步而出。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静了下来。扶着女官的手,茹蕙一步一步,向前行进。一步一步,洞着府前台阶,向上,走进红墙碧瓦、守卫森严的贝勒府。一步一步,走过殿前广场,走进禁锢她、保护她的深宅。一步一步,走进新房,走进一个男人为她修筑的世界,从此她停驻在他的身旁,陪他看风景、历风雨、休戚相关、荣辱与共。被扶着坐进阔大的拨步床,这架如同小型可移动房间的拨步床,兼具吃喝拉撒一切所需功能,图案华美,由千工雕凿,整体皆由黄花梨制成,是江南最流行的款式,系茹父花重金自江南购得。前日送妆,仅仅为着这床,便出动了四十人轮换着出力,才自西城抬到东城,而后又花了近一个时辰抬进贝勒府安置妥当。有人在念诵祝词,明明就在耳畔,声音却被无限拉远、拉长。有人向着空中撒果子,各式果子稀哩哗拉落满了床帐。又人群涌进新房,巨大的喧哗声、起哄声夹杂着大笑声几乎将新房的屋顶掀翻。“揭盖头,揭盖头。”一声声的哄笑声中,茹蕙眼前的骤然一亮。茹蕙抬起头。新房一室骤静。云破月来,牡丹花开。……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这一刻,没有人眨眼。这一刻,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这一刻,铭刻在所有人的脑海,一辈子不曾褪色。……落针可闻的新房中,茹蕙轻掀眉眼,迎上身前男人乌黑深邃的眼,看着男人眼中不曾掩饰的惊艳与赞叹,茹蕙灿然一笑。……流光溢彩,惑人眼目。……四阿哥的心神震颤,而后,双拳紧握,用尽意志力,猛地闭上了眼睛。“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八阿哥漫声轻吟,似叹,似赞,似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