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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瘪。中午姥姥烙饼,没什么食欲,吃得不多。这会儿,腹中空空,心想着晚餐家里做的什么,一边穿好衣服,伸手拿过桌面的矿泉水灌两口。这是张强车上的,她喝过的别人也碰不得,扔掉可惜。女孩放下矿泉水,来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觉得自己满脸愁容,有些难看,不禁揉了揉面颊。试图挤出一抹微笑,可僵硬的皮肤根本不合作。她失败了,只能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自暴自弃的想着,强作欢颜干啥,又有谁会在乎呢?父母现在冷战,没空理会自己。余静换好棉拖鞋,推开房门下楼。来到二楼的楼梯口便闻到浓郁的香气,不由得精神一振,跨步往下走。沉重的脚步踩着木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恰巧姥姥端着一盆汤水从厨房出来,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静,醒了,快开饭了。”姥姥说完,奔着餐桌,将盆放在桌面。自从女孩归家,她就觉得其脸色不太对,送走张强,本想过来瞧瞧,打眼一瞅,外孙女正在看书,也不好打扰。扭头便回,其间不放心,又跑过来一趟,却看到其睡觉。余静凑上近前,低头一看。“姥姥,您做的蛤蜊汤?还有什么菜?”说着,毫不客气的拿起桌面的小勺,舀一下送进嘴里。“小心烫,还有大棒骨!”过去的岁月艰苦惯了,现在生活好了,姥姥也不吝啬。母亲给的买菜钱不少,天天换着花样的改善伙食,中午的油饼,配上汤和rou,想想都流口水。蛤蜊汤刚出锅,的确烫人,女孩龇牙咧嘴直吐舌头。姥姥听到动静,回过身来:厨房在楼梯的旁边,已经走到门口,又折返。伸手拿过瓷碗,盛了大半下,往她面前一推,嘴里数落着:“你说说你,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让人伺候。”话是这么说,脸上没有一丝愠怒。话毕,转身走向厨房。余静并不在意,捏着银色小勺,向碗里一戳,信手搅拌着,突然问道:“我爸和我妈呢?”同一个问题一天问了两次。钢盆里放着热气腾腾的棒骨,粗略数下,得有十几根,数目不算多,但棒骨较大,将盆装得满满登登。热气飘出来,rou味诱人。姥姥做了许多年饭,手艺还算不错。余静攥着勺子喝口汤,眼睛却盯着骨头,心想着,他们全家,就属她柴废,家务白痴,干啥啥都不行,吃啥……说到这咋了咋舌,管她那么多。伸手捞过一根rou比较多的棒骨,横着将rou用牙撕下来一块。老太太没有回答,放下盛骨头的盆,转身就走,回来时,手里端着素烩的老人看着外孙女,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嚼,很是欣慰,偏偏嘴不饶人:“少吃rou,多吃青菜。”自己做饭有人捧场自然是好的,说着将盘子搁在桌面。“你妈在楼上,我去叫她下来吃饭。”说着解开围裙,便想去,余静吃rou粗鲁的吃相收敛起来,细嚼慢咽得反常,她听出话外音。老人家恐怕不待见父亲,连提又懒得提,对方肯定不回来吃晚饭。女孩嘴里含着rou,顿失味觉,放下骨头,转身跑过来,越过姥姥的时候,扔下一句话:“还是我去吧!”余静小跑着往楼上冲。马尾辫左右甩动,加上修长的美腿,看上去活力十足。姥姥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外孙女的身影消失,心理五味陈杂,时间过得飞快,孩子们一天天大了,而她却老得眼睛昏花。可她并没瞎,女婿和女儿的矛盾近在眼前,什么时候是个头?!孩子多了都是债,哪个你能不惦记,眼下赵猛那边刚安稳下来,连个对象都没有,最让其省心的这一家子也出问题。以往听别人唠叨家长里短还会道人是非。如今却是听得一知半解,她有什么资格,品评别人家的闲事,自己家里头都是一团乱麻,生生将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连着心口发闷。越想还越像那么回事,老人自上而下,顺了顺心窝,随即叹口气,眼角的皱纹堆积成山,当真年迈。余静站在母亲的房门外,侧耳倾听。自打父母弄别扭,便养成了偷听的恶习,尽管知道不好,但忍不住,学习之余,总会抽空过来探听。大多时候,里面没什么动静。其实女孩心理存着期盼,希望能从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两人已然分居,这代表什么?感情出现裂痕,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连貌合神离的掩饰也不屑。她不希望父母如此,心理难受的要死要活。几次想要开口央求两人和好,但就像舅舅说的,大人的事少掺和,他们真的在乎自己的感受的话,就不会将问题摆到明处。所以没有信心,直觉劝说无用,只是徒然。而且母亲根本没有要跟沟通的意思,见其起了意,就会岔开话题。至于父亲,最近太忙,她想抓到人影不太容易,半夜对方的脚步声,很是沉重可能喝了酒的缘故。余静烦的要死,心情陷入低谷。总觉得像要失去什么,完全没有安全感可言。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今朝落下一记实锤,原来舅舅也是靠不住的,那么她还能靠谁?人?活着都是个体,想要依附着谁生活都不现实。很多人喜欢道德绑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同床异梦勉强凑合到一起,有意思吗?这个社会,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给自己留一份尊严和骄傲,死气白咧的任人践踏,真真儿是自作自受。问题是,变了心肠的男人,你的退让,只是他变本加厉折磨你的本钱。余静还小,没有成长到能独当一面,从容应对世事无常。所以她不安,想要寻求那份慰藉。现在可谓四面楚歌,谁也救不了她。在门外站了半晌,听得楼下脚步声传来。随即抬手轻叩门扉。很快传来回应,女孩推门而入。外面天色已经很晚,最后一缕残霞被灰暗吞没。陡然得黑暗,令女孩有些不适应,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别开灯!”墙面很凉,开关板面很滑。手指一掠而过。女孩站在门口,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妈,饭好了,一起吃吧!”余静的声音划破冰冷的空气。带着一丝热切的讨好。女孩见轮廓的脑袋晃了晃。“你们先吃,留点坐锅里就行。”女人的声音很轻,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