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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杀机

    叶婉萝这一声唤得虽是轻柔,但在暗中传至沈宋二人耳里却似是午夜惊雷一般,教人听得心中一跳。二人闻得暗号,提了真气就要往外冲。宋渊立时按下机关,假墙便咔嘞一声缓缓移开。

此时沈宋二人方瞧着微光,便听得男子一声呼痛,接着又哑了声喊道:“……阿萝!”

男子此番听起来既惊且怒,沈宋二人相视一眼,料得叶婉萝已是动了手,也连忙冲到外间。他们奔至外头,只见叶婉萝身上仅披了件外裳,手中已是提着剑朝男子猛刺——而这男子自然便是悟真教主吕玄池了。这吕玄池身材高大,肌肤黝黑,五官深邃,模样看着十分英气威武。然而他眼下赤着上身,不过套了件中裤,便有些形容狼狈。只他对上叶婉萝的攻势,腾那转移之间却是从容自如,显然未把她放在眼内。

二人方才情事了了,正是神思不属之际,叶婉萝便趁他不备要拿匕首刺破他喉咙。只吕玄池毕竟身经百战,他心中虽是惊异,身手却快,侧身一闪便避开了叶婉萝全力一刺。

“阿萝,你道你是第一个想在塌上杀我的女人吗?”

叶婉萝听得,咬牙道:“可我定是第一个杀得了你的女人!”她说罢从床塌暗处掏出预先藏好的长剑,一手披了外裳,另一手便提了剑朝吕玄池刺去。

叶婉萝的功夫俱是吕玄池所教,她有几多斤两,吕玄池自认最是清楚。

此际吕玄池一边避她,一边道:“你忘了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那厢叶婉萝招招拼命,然而除却塌上用匕首划破他肩上肌肤后竟再未沾得他身。

她听了吕玄池的话,恨恨地道:“废话少说。”

正当此时,沈宋二人已是现了身。

吕玄池见暗里忽然多了两道人影,自然猜得是叶婉萝安排,“原来寻了帮手。”

他话才说完,长臂一伸便打了在叶婉萝肩上。叶婉萝吃痛,人被打退了几步,手上一麻几乎握不住剑。沈鱼见了,忙上前要把吕玄池挡住。

这里间狭小,若在此以一对三,便如同瓮中捉鳖。吕玄池心知三人盘算,故而他方把叶婉萝推开,足上一点便要往窗外扑去。

叶婉萝见得便大喊道:“快拦住他!”

沈宋二人一见吕玄池动静便要拦阻,只他人高腿长,身手却十分迅捷。两人捉不住他,立时跟在他身后往窗外跃去。

“jiejie快围住他!”他们三人之中以沈鱼轻身功夫最好,是以宋渊便让她把吕玄池拖住,莫教他离了这院子。

沈鱼会意,使了轻功堪堪赶在吕玄池前头。

适才情势危急,吕玄池并未瞧清在暗处的二人。此时在月色下见得沈鱼脸面,竟是笑道:“好俊的小娘子。”

一旁的宋渊听了,心中微愠,手中硬鞭已向吕玄池打去。与此同时沈鱼手中的含光剑也劈向了他。吕玄池霎时被前后夹攻,竟是无路可退。电光火石间,吕玄池心念飞转,却是纵身一扑迎向了沈鱼。

沈鱼未曾想到他竟会向自己扑来,眉头不禁一皱。然而她手中剑招却未停下,仍是朝他心口刺去。沈鱼出剑如电,眼看就要刺着吕玄池了,却见他忽地双掌交迭挡在胸前。沈鱼见了,手上用劲,立时便要把他手心刺穿。然而她还要使劲之时,却觉那皮rou如泥沼一舨把剑尖拖住,一时间竟是难再有寸进。

原来吕玄池练的是外家功夫,彼时他见宋渊与沈鱼一人提剑一人提鞭朝自己襲來,心中便立时有了盘算。因这硬鞭功夫最为刚猛,他不欲与宋渊硬碰硬,便迎向了沈鱼的含光剑。

吕玄池一身铜皮铁骨,才敢以掌挡剑。只他却未曾想到沈鱼年纪虽轻,武功却高。且她手中的含光剑锋利无匹,纵是他运了真气抵挡仍是被刺穿了半只掌心。

此番他见沈鱼剑尖凝滞,立时双手成爪,空手握住了剑刃。沈鱼未料到他有此一着,手腕一转便要避开那虎爪。只吕玄池反应也快,手上用劲,竟是生生把沈鱼的剑夺了过来。沈鱼忽地失了剑,心中也是一慌,这时却听得宋渊喊了一声jiejie。

吕玄池空手入刃,手上鲜血淋漓,却仍是握稳了含光剑转身迎向宋渊。宋渊一鞭兜头打下去,吕玄池自是抬剑去挡。二人只听得铮的一声响,含光剑竟是在宋渊的硬鞭上划了一道剑痕。

吕玄池见了,手上使劲一掷,往宋渊项上掷去。宋渊反应虽快却也被剑气擦破了脸面。

吕玄池瞧得宋渊脸上一道殷红,嘴角一勾笑道:“好厉害的宝剑。”

沈宋二人一击未能得手,三人霎时间便是僵持不下。

这时吕玄池见得叶婉萝扶了肩头从屋中出来,竟与她道:“阿萝,你替我把这两人杀了。我便不怪你今晚如此莽撞。”

叶婉萝听了却是冷笑,“你休想。”

吕玄池闻言,脸色一沉,“……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好?”叶婉萝哼了一声说道:“这偃月大使也不过是你一个练功炉鼎,你道我当真稀罕?”

吕玄池听得,默了会又道:“你还记着你meimei的事?”

此番叶婉萝却是大怒,“呸,你也配提她!”

她语声刚落,众人便听得院子外头传来人声。原来吕玄池心下正奇,为何他们打了这许久,外间护卫竟毫无知觉。此时听得扰攘之声心中也便稍定。

“阿萝,你杀得了我,也打不出去。”

“出不出得去也是未知,你当真以为教中上下个个都对你忠心耿耿么?”

吕玄池十八岁时已接任教主之位,这些年来也经了不少事。此番听得叶婉萝所言,心中也便有了计较。

“你能说动教中甚么人帮你?想来也不过是些怕成弃鼎的鼎炉而已,乌合之众,何以成大事?”

吕玄池方说罢,便听闻有人闯入院中,大声喊道:“教主!”

宋渊闻声看去,见来者身上均无绿腰带,立时道:“我去挡住,快动手。”

方才沈鱼原就暗中运了真气御剑,是以宋渊刚说罢,含光便同叶婉萝手中的剑一道刺向了吕玄池。

九十承影

电光火石之际,吕玄池只见两道剑光分别朝自己刺来,一道来自叶婉萝,另一道却是从半空飞至。他虽有些阅历,然而也未曾见过飞剑伤人,霎时间心中也是大骇。

吕玄池自恃对叶婉萝知之甚详,并不惧她,然而待那不明来历的飞剑却是十足提防。因他使拳脚胜于兵刃,此番见得那飞剑渐近,便提了真气想要先发制人,如前头那般空手入刃把含光截下,再来对付叶婉萝。

只他从平地一跃而起,手方碰着剑柄,那含光却是凌空打了个转。吕玄池见那剑仿如活物一般,正吃了一惊。谁知那厢沈鱼已捏着指诀,剑随心走,又指使含光往他胸膛刺去。

此番吕玄池正在半空坠下,身无所依,眼看着就要被含光穿膛破肚——暗中却忽地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沈叶二人朝声源看去,只见得一缕红影骤然而至,及又把含光紧紧缠住。

沈鱼定晴一看,立时便认得这红影便是捆仙索。

“申灵都?”

沈鱼语声刚落,陡然闻得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沉声笑道:“小妖女,你竟是好了?”

沈叶二人听了,抬首一看,只见月影下竟是站着两道身影。这两道身影一高一矮。那高个的头束高冠,身着玄袍,眼上一道断眉,正是多日不见的龙门道士申灵都。原来当日申灵都伤了沈鱼,累得她乱了真气,露出真身后便遭了朱灵寻仇。朱灵这些年来潜心修行,功夫又精进不少。那日若非王灵官出手相助,怕他已是被朱灵夺去一条手臂。

而立在申灵都身旁的那矮个男人却是长得甚妙。沈鱼自下山以来,也是见识了不少美男子——宋渊风流﹑徐见山俊朗﹑王灵官潇洒﹑吕玄池英武,可说各有各的风仪。然而这男子虽也长得好看,却与她从前见过的不尽相同。

月华映照下男子肌肤如玉似霜,眉目秀丽,面若好女。然而此时他却是双眉轻蹙,脸上肃杀之意甚盛,把他原来秀美的面貌衬得如八部众的阿修罗一般既妖魅又慑人。

而此番沈叶二人瞧着他们的同时,这男子却是盯着沈鱼一瞬不瞬。

过了一会,男子方朝沈鱼问道:“你识得沈舟,是不是?”

沈鱼闻言一惊,心中暗忖:沈舟?这人竟也是识得娘亲的?她如此想着,皱了皱眉,却并未言语。

一旁的申灵都见状便应道:“这小妖女名唤沈鱼,并非人也,却是一妖物。”

因有申灵都与这男子中途杀出,原来斗得正酣的三人均是住了手。此时吕叶二人乍然听得申灵都说道沈鱼是妖,各自心中俱是一惊。

这二人中却是吕玄池先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嗤了一声道:“原来是个妖,难怪会妖术。”

沈鱼自下山以来,身旁除却宋渊并无人知晓她的鲛人真身。眼下蓦地被申灵都当着众人的面说破身份,她心下一急也未及反驳,只转头看向了叶婉萝。沈鱼方转过了脸,便见叶婉萝也正好瞧着她,二人四目相对间,沈鱼只觉她神色莫名,也不知她心中所想。

“妖?”男子听得勾唇一笑,“鲛人是吧。你手中既有含光剑,又长成如此模样,想必是沈舟女儿。”

却不知为何,沈鱼尤其不喜这人提起沈舟的样子。是以她便竖了眉驳道:“哪来这许多废话!你又是何人?”

那男子分明威仪颇盛,只他听得沈鱼出言顶撞,却未曾着恼,只脸上带笑地看着她,一时并未言语。

却说这男子原来便是吕玄池来别宅私会的贵客。叶婉萝此前虽未从吕玄池口中得知他来历,但适才先是同吕玄池陪了他大半晚上,如今又见申灵都陪伴在侧。种种蛛丝马迹勾连起来,叶婉萝心念甫转便知晓眼前人身份为何。

“伊王殿下。”

那男子听得微微颌首,“有些脑子……可是却没有眼色。”他说罢深深地剜了叶婉萝一眼,又转脸向吕玄池道:“弃我去者不可留。吕玄池,你还不把这女人杀了?”

吕玄池听罢又瞧了瞧叶婉萝。此际只见她手中剑若寒光,身上薄衫却犹如蝉翼,衬得她真真如带刺蔷薇,教人想爱不敢爱,想恨不敢恨。

那厢伊王见了吕玄池情状,嗤了一声,不再看他,却是指了指沈鱼又与申灵都道:“把她拿下。”

申灵都闻言,先是皱了皱眉却终是应了声。

然而他方要动手,伊王却又把他喊住,缓缓说道:“她手中既有宝剑,你也不能落下。”他如此说着,便摘下了腰间长剑,抛到申灵都手中。申灵都双手稳稳地把剑接住,手中拔剑一看——剑身星星白芒,寒气迫人,一看便知是吹毛断发的宝剑。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这是承影剑,記住,莫要教它输给含光了。”

那厢沈鱼一边听着二人所言,一边乘申灵都分了心,又悄悄捏了个指诀把含光从捆仙索的纠缠中挣开来。含光剑一离了捆仙索桎梏,立时便飞回沈鱼手中。沈鱼夺回含光剑,心中稍定,再看向申灵都手上的承影剑,只觉这两柄宝剑不仅名号相似,便是剑形也十分肖似。

伊王看了沈鱼一眼便已猜着她心思,遂笑了笑道:“含光承影本是一对,”他说着却忽地顿了顿,脸色竟有些僵了,“那含光剑是沈舟从我手中骗去的。眼下已是过了这许多年,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九十一飞鱼

原来当年沈舟使计令伊王遇险,后又救了伊王,取得其信任。伊王也便因此把含光剑赠予沈舟。却未成想多年未曾得沈舟半点音讯,眼下却是在此遇着其后人。

那厢申灵都虽未知伊王同沈舟之间种种恩怨,但既得了令便只好提剑而上。而沈鱼曾在申灵都手下吃过大亏,此番见他携了宝剑上阵也便不敢轻敌。只他们剑法本就源出同门,且沈鱼除却御剑并不精于道术,是以比起斗剑,沈鱼心中更怕要与他斗法。

谁知这时申灵都却是把捆仙索收起,大喝了一声便拔了承影刺向沈鱼。

那厢沈鱼见申灵都面上凶神恶煞,手上却是先使了一招“仙人撩衣”,后又使了一招“回首望月”。她初次与申灵都比剑,二人互探底蕴之时试的也是这两招。沈鱼此番见他竟又使了一般招数,心中出奇,却仍是稳稳接住了。

此时不知就里者还当这二人斗得激烈,只沈申心知他们眼这下打法面上似是拚命厮杀,实际却似是同门喂招多一些。

二人这般又过了十几招,申灵都忽地趁机挨近沈鱼身边低声说道:“这浑水不该是你淌的,还不快走?”

沈鱼骤然听得这话便是一愣,转念却想道:难不成这坏道士怕又伤了我会被师父寻仇?

正思及此,沈鱼却闻得伊王哼了一声,紧接着申灵都身子便猛地退了几步。她定神一看,竟是伊王一跃而上,抓了申灵都背心往后一拽。

“你既不会使剑就在一旁看着吧!”伊王说罢便夺了申灵都手上的承影剑朝沈鱼杀去。申灵都见了,一时无计,只得又使出捆仙索助阵。

因伊王作为,当下形势遽变,沈鱼一人同时要对付伊王与申灵都,霎时便落了下风。

此时伊王见她雪白的脸上已是泛了一层冷汗,不禁笑道:“只你说予我知沈舟下落,我也不是不能绕过你。”

沈鱼听得心中一怒,正要出声反驳,却忽地听得宋渊的声音道:“你要知道便来问我吧!”他语声刚落,沈鱼便见宋渊不知何时竟赶至身旁,紧接着他便使劲一敲把重鞭打在承影剑上。

“叶婉萝的人来了。”

沈鱼闻言,朝外头一看,果然见得方才宋渊所在之处又聚了许多人打成一团,此番却多了好些系着绿腰带的人。

那厢伊王忽地挨了宋渊一鞭,抬首看去却见来者是个面目俊美的少年郎。

他定神一看,不禁皱了眉道:“宋钊?”他说着又把宋渊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是他儿子?”

宋渊听得微微颔首。

伊王见状先是一怔,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宋钊可知道你同沈舟的女儿勾搭起来了?也不知他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宋渊闻言并不着恼,只笑着回道:“他挺高兴的,怎么着也比殿下这般孤家寡人的好。”

伊王听了宋渊的话,先是一怒,后又冷笑道:“你倒是比你父亲会说话。”他说着抬手一剑便刺向了宋渊。

宋渊学硬鞭本就是奔着克制剑法而去的。且伊王剑招同沈鱼一般也是走的轻灵路子,是以宋渊同他打起来也并未落于下风。一旁的申灵都见此,也不敢怠慢,手中成诀又唤了捆仙索扑向沈鱼。

这四人斗得正酣,宋渊分神往叶婉萝那处一看,见她与吕玄池也已是打了起来。他怕再拖又要生变,手中握稳了硬鞭,攻势也愈发凌厉。

宋渊手上的硬鞭形如棍棒,盖有两尺之长,但却重逾十斤。这硬鞭原就常见于行军之时,有破重甲之效。是以硬鞭出招讲究的是雷霆万钧之势。

那厢伊王虽已是使了承影猛攻,把硬鞭划得剑痕斑驳,然而一时却也未能把硬鞭完全砍断。倒是他连接以剑抵挡宋渊鞭法,身上竟有些乏力。未几,伊王手上一震,几要握不住剑。他心中一急,使了个虚招,足上一点却是退到远处,抚着心口猛地咳嗽起来。

此时申灵都见了,忙收了攻势奔至伊王身旁把他扶住,“殿下保重。”

伊王却未领他的情,哼了一声把他的手撇开,“去。务必把沈鱼擒住。”

一旁的宋渊听得,自不会让他们把主意打到沈鱼头上。他先一步奔至申灵都跟前,笑道:“申道长的厉害还是由晚辈领教吧。”

沈鱼见伊王不敌宋渊,也不再同申灵都纠缠。此番回头见叶婉萝处于下风,便提了含光要上前助阵。

然而叶婉萝在众人之中功夫本就最弱,她一心应付吕玄池已是无暇顾及旁人。

因而就在她将将力歇之际,竟是问吕玄池道:“我若把那二人杀了,教主当真愿意饶我一命?”

吕玄池听得,手上未停,只笑着应道:“是。”

“好。”叶婉萝应罢,当真收了剑招。

此时叶婉萝回首看向沈鱼那处,却见她已是提剑而来。只她话已出口,又岂能收回?

那厢吕玄池见叶婉萝止了剑招,忽地使了轻功腾空而起,还道她是要扑向沈鱼出招。谁知叶婉萝跃起后却是凌空翻了个身向自己刺来。

叶婉萝在他跟前向来小心翼翼,从未敢在他跟前使出半点旁人教的武功,为的便是要让他看轻自己,以为她不管怎么折腾都翻不出他手掌心。

而不远处的沈鱼刚见着叶婉萝蓦地平空而起,便知她要使出飞鱼剑中的“鱼死网破”。原来沈鱼这一套飞鱼剑以轻灵迅捷见长。只有最后一招“鱼死网破”为了补足女子力弱的缺点,便要出剑者使轻功跃起,再借下坠之势增加剑招威力。这只一招须得全力而发,倘一击未能得手,只怕也会丧于对方剑下。

沈鱼见了,心中大急,忙向叶婉萝奔去。

那厢吕玄池从未见过此等招式,一时也是无计。他方感到胸前被一道寒气划过,真气已蓄于指尖——霎时间吕玄池掌如利刃同时往叶婉萝心口劈去。

彼时叶婉萝感到手中长剑已触得吕玄池皮rou,心中顿然惊喜交加。只她脸上尚未及露出笑意,已觉心口剧痛。然而纵是痛彻心扉,她仍是未敢松开手中长剑。直至有人抱住她腰身,喊了一声“阿萝”,她终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