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撞见
说完就听到对面的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过奖过奖,”杨卓笑意收不住,“两位老太太这是可着自家娃推销呢。我妈肯定言过其实,不过你肯定跟你妈说的一样出色,毕竟女孩子在这个社会做到你现在的成绩,确实不容易。” 梁杉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寒暄之间菜已经摆上了桌,杨卓为人随和又很健谈,整个过程相处下来让人感觉很舒服,梁杉也直言了这次见面只是为了宽自己母亲的心,如果不介意以后两人可以作为普通朋友继续相处下去。 杨卓表示理解,自己暂时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两人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一拍即合,一顿饭吃下来相谈甚欢,不知不觉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餐厅,冷风扑面而来吹得梁杉鸡皮疙瘩直冒。她今天没有开车来,于是走到路边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刚打开手机就发现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全都是纪宇的。 梁杉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为什么会给自己打这么多电话,杨卓就适时走到她身旁,看她拿出手机的动作,试探着问:“我送你吧,让你一个人打车回家我也不太放心。” 梁杉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眼里除了真诚还是真诚,也就没有拒绝,礼貌微笑说:“好,谢谢。” 坐在车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饱腹之后,大脑仿佛被按下了0.5倍速,缓慢思考着纪宇那几通电话的原因。 碍于杨卓还在旁边,她也不好现在回拨过去,只发了微信过去问纪宇有什么事,但消息也像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回应。 脑子开始放空,她靠着副驾头枕昏昏欲睡。 等她模糊睁开眼,车子已经停在了自家小区门口,杨卓没有叫醒她,也不知道他就这么坐着等了她多久。 “醒了?”杨卓看着她笑着自嘲道:“跟我一起这么无聊吗?你都睡着了。” 梁杉连忙否认说:“哪里,是你车开得太稳。”说着一边拉开车门,嘴里一边说着道谢的话。 杨卓也拉开车门绕着车头走到她旁边站定,看着梁杉还一副睡意未退的样子,关心问到:“你能行吗?要不要我送你到楼下。” “不用不用,今天谢谢你了,这顿饭我吃得很开心。” 她也是真心觉得杨卓人不错,只是自己对他不来电。 杨卓维持着两人之间礼貌的距离说:“那就好,我还知道一些其他不错的私房菜馆,等有机会我再邀请你去吧。” “好,你回去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吧。” 这句话是她经常在部门聚餐时对自己下属的小姑娘小伙子说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说出来她也感觉有些许不合适,带着些微尴尬看着杨卓笑了笑。 杨卓似乎没太在意,只点着头说好。 看着杨卓驾驶的车屁股消失在霓虹夜色中,她才抬步往小区大门走去,还没忘记纪宇那茬,于是边走边拨通了纪宇的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嘟声响了半分钟以后直接变成了机械女声表示无人接听,梁杉满头问号,这小子大晚上不回消息不接电话能干嘛去了。 她手指轻点手机屏幕我,准备继续拨通第二通电话,面前就被一个高大身影挡住了去路。 抬头一看,纪宇黑着脸,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他的身影,明灭的光影下能看到他眼神冰冷,含着隐忍不发的情绪看着她,手里还握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刺骨的寒风往两人身上吹,她很想赶紧回家远离冷风的威胁。 还不等她开口,他的质问就劈头盖脸冲着她砸下来。 “大晚上你去哪儿了?” “送你回来那个男人是谁?新的炮友?” “下车还依依不舍,怎么不请他上楼坐坐?” 梁杉被他这一连串带着恶劣语气的问题弄得瞬间来了火气,她双臂抱肩,语气同样不善:“你发什么疯?” “我跟谁一起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她说完就见纪宇脸瞬间沉了下来,明显有些恼怒,他不动声色,两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胸腔充满了憋闷怒气,仿佛一拉动引线马上就要爆炸开来的惊雷。 他迈着长腿后退两步,黑发在夜风中被吹乱,丝丝缕缕掠过他脸旁,梁杉突然很想伸出手将那些捣乱的发丝都替他别到耳后,抱在手臂两侧的手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轻轻点着头,声音低哑:“是,是我多管闲事了。” 纪宇看着她,眼里暗淡受伤,像是受不住她随口而出的伤人话语,转身准备离开,梁杉下意识就伸出手拉住了他的外套。 他侧头看着拉住他衣袖的白皙手指,慢慢将目光移到梁杉现在满是尴尬无措的脸上,一言不发注视着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庞。 梁杉放狠话之后明显有点心虚了,手指无意识揪紧了手里的衣袖布料,再说出口的话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急败坏:“你,你今天找我有事吗?” 纪宇不吭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没什么。” “没什么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 “所以打扰你约会了是吗?”纪宇说着又来了气。 想到刚才看到他们二人的情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本来想问问她周末有没有空,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他心里一急就直接冲到了他家小区,刚好在小区门口看到了梁杉与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有说有笑。 那两人开分之后自己的手机就响了,梁杉的名字在手机屏幕闪烁着,昏暗的夜里这点光亮像在嘲讽自己,提醒着自己只是一个不被需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而已。 梁杉皱着眉,上前两步,抓紧他袖子的动作变成了挽住他的手臂解释:“今天就是一个普通的饭局,那是我妈朋友的儿子,饭局也是我们的父母约的。” 纪宇看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红润饱满的唇瓣里吐出的字眼并没有一点安慰到他,在他看来更多的只是苍白的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