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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挣扎

    “把小三子他们从暗室里放出来,告诉他们,再管不住自己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还有,三天之内,把这警察查到的信息全部毁掉。”秦予泉坐在办公室,一边吩咐赵金,一边看着传过来的关于郑仁城的检测报告。

    由于长期打抑制剂,腺体受到损伤毋庸置疑。只是按照体内的药剂残留和信息素紊乱的情况来看,最近一次打的时间应该在三天内,但是这么推算的话药效发挥的时间也太短了,即使身体有耐药性也不会到如此,难道是……他的腺体有严重损伤?

    不太乐观,她皱起眉头,而且这不是她主攻的科目,腺体损伤属于腺体科,但她是信息素分泌科的医生,想要完全了解他现在的情况有些有心无力。

    “笃笃!”门被敲响了。

    “进。”秦予泉收起报告,调整了一下表情看向门口,她的同事纪安探出个头,她虽然是alpha,但是却很娇小,她总抱怨怎么一个作为omega的秦予泉都比她高。

    “小泉泉,上午忙吗?”她拎着食盒进来,“今天食堂有你爱吃的麻辣牛rou面,所以我就打包给你送来啦!”

    “谢谢。”秦予泉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虽然她人前装O已经是顺手拈来,但是对于纪安,她还是有些真心在里面的。

    “今天上午不出诊,所以还好,我在写过两天要做汇报的那个PPT。”

    “啊,是那个关于AO信息素转换试剂的报告吧,”纪安夹了一筷子青菜,“我听说还会有公检法的人来,说是他们对这个药剂很感兴趣。”

    “不奇怪,这个药可以用于性侵类案件的刑法,类似化学阉割,”秦予泉点点头,拨了拨碗里的面条,“对了安安,你是腺体科的是吧?”

    “我是腺体神经外科的,也算是腺体科吧,”纪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不是,你不知道我是腺神外的吗?”

    “知道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秦予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我问你啊,如果一个omega长达十几年使用抑制剂,腺体能损坏到什么程度?”

    “不好说,就我们遇到的情况,啥样的都有,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纪安咬着筷子思考,“你朋友?有片子吗?”

    秦予泉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抽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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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表指针慢吞吞地指向九,秦予泉合上电脑,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报告做完了……接下来该去看看那个人了。

    从把他带回来到今天,已经两天了,这两天除了阿姨定期进去喂点水外,基本上再也没人进去过。

    从仪器传输到手机的数值来看,他的生命体征没什么问题,但信息素指标仍旧很高,证明他还在发情期,可她还没下定决心。

    抑制剂和标记,到底要选哪一个?

    理性告诉她应该选抑制剂的,这个人跟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日后必将分道扬镳,如果标记了他,后患无穷,可是……

    “虽然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外伤,但就从这份报告来看,这个omega的腺体已经非常脆弱了,如果他发情,最多再用两次抑制剂,他就废了。”

    “废了?是会成为beta吗?”

    “不是,是腺体被彻底破坏后,免疫系统就会失控,正常是由系统调节固定的发情期,由于免疫系统的失控,他就可能随时发情,无法正常工作生活是基本,同时还会伴随各种后遗症,甚至变成疯子。”

    “废了的意思是,他会成为废人。”

    一想到纪安的这句话,秦予泉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她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试图缓解这种压抑。

    “嘀!嘀!嘀!”手机忽然发出警报,秦予泉抄起手机,监测信息素的数值忽然亮起红灯。

    郑仁城的情况不是很好,刚被带进来的时候,他还有些自主意识,为了防止他看到不该看的,或者好转之后逃跑,秦予泉特意蒙上了他的眼睛,手脚都用专门设计的金属铐子拷上。

    但她判断失误了,他的发情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身体的高热持续不下,手腕和脚踝被那些金属铐子磨到出血,星点的血迹在白色的床单上绽开,他的感觉已经丧失的差不多了,连痛都说不出来。

    但秦予泉并不知道,因为从指数上看是一切正常的,数据正常就没事。所以当她推门看到郑怀城痛苦地晃着脑袋,嘴里念叨着断断续续的字,她才发现,数据是多么冰冷的符号。

    “抑……制……剂……”郑仁城嘴唇干裂,渗出血丝,每天的水量根本不够他情热蒸发的,他出现了幻觉。

    他以为现在是他第一次发情的时候,那时他十八岁,一直以为能分化成alpha的他在十六岁迎来了人生第一个重击,那就是分化成了omega。为了他警察的梦想,他坚持两年静心自持抑制omega信息素,的确很有效果,但是十八岁那年,发情期还是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使用抑制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廉价抑制剂的缘故,一只的效用根本不够,用完一支还要再用。

    太难受了,他甚至连抑制剂都够不到,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去探找,才勉强够到一个边。

    秦予泉镜片后的眼睛看不清楚情绪,她只是把放有抑制剂的桌子推向他,如果是他自己下手的话,她也许能少点负罪感。

    郑仁城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存放抑制剂的针管,他的手指很好看,匀称细长,无名指的戒指在灯光的反射下闪了秦予泉的眼睛,他又瘦了,指根上的戒指有些晃荡。

    这是那天她把戒指捡起来给他套上的,为什么呢,不知道,也许是怕丢,也许是为了提醒,也有可能是警告。

    “如果那是你朋友,告诉他一定不要用抑制剂了。”

    郑仁城熟练地找到静脉的位置,看的秦予泉有些惊讶,这得是打过多少次才能到这种熟练度?

    “信息素紊乱的患者你见的比我多,你知道他们的结局的,他们过不去心理那关。”

    他举起针管,朝着满是针孔的胳膊上扎去。

    “他会成为废人。”

    银针划破皮rou,殷红的血溅了出来,秦予泉在最后一秒拦住了郑仁城,让他把抑制剂打到了自己的体内。

    她盯着郑仁城在并没扎对胳膊后还按部就班推进的抑制剂的手,嘬了一下牙花子。

    “啧。”

    空空的针管被劈手夺走,秦予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然后直接撸下来随着针管一起丢到了地上。

    等他清醒后,他会恨自己吗?

    秦予泉伸出舌尖,舔走他嘴唇上的血渍,血中有他信息素的味道,让她兴奋起来了。

    恨就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