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打草惊蛇

    看着重天这般悠然自得的样子，左家主和大长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只好也如重天一般，安静地喝茶。不过，他们的心境倒是不如重天平静，而是七上八下的担心会一无所获，又蠢蠢欲动期待接下来会有什么惊喜发生。毕竟，这段日子，重天带给他们的震撼太多了。这丫头，足智多谋、才华盖世，每做一件事都是深谋远虑、见微知著的，让他们这些老家伙都自叹不如。这等旷世妖孽，不知今日又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奇迹。

    “啊……”

    就在所有人内心都忐忑不已的时候，一声痛苦惊叫，击溃了他们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尖厉的女声极具穿透力，刺痛了其余下人的耳朵。

    “啊……好，好痛。救命，求……求你救……救救我。”那全身痉挛的丫鬟，艰难地蠕动至重天的脚边，染着黑血的双手费力地抬起，想要抓住重天的裙角，仿佛是要抓住唯一的生机。

    “小天丫头，你要找的就是这个丫鬟？”大长老瞬间来到重天身边，急切地问道。

    重天轻瞥了他一眼，“不是。”淡漠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外室。随后，优雅地起身，走到逐月身边站定，然后说道:“我找的，是她。”说着，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变了脸色的逐月身上。

    “姑娘？”逐月一脸茫然地看向重天，“为何要找逐月？”

    重天嗤笑，却是不欲理会她，“先给这丫鬟服下清毒液吧，否则，等会儿真的要去见阎王了。”之后，就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大长老。这才又转身看向逐月，说道:“知道什么叫不打自招、作茧自缚吗？”然后指向那个刚刚喝下药液的丫鬟，“这就是。”

    “姑娘，你说的什么？奴婢不明白。”逐月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怔怔地看着重天。那眼神，无辜至极。

    重天莞尔一笑，“这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不差。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我给你的药液真就有测验谎言的功效？”

    逐月猛地一怔，神色有些惊慌。却仍旧嘴硬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按照姑娘说的做而已，仅是将药液分给他们。”

    “嗯。”重天不紧不慢地点了下头，“在说接下来的话之前，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放任你演了这么半天的戏吗？”见逐月还是不为所动，重天勾唇一笑，这一笑勾魂摄魄，竟带着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魅惑之意。“我想看看，你这人究竟来自何处。而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重天的话，打破了逐月面上的平静，“姑娘，就算你身份贵重，也不能信口雌黄，冤枉无辜。”

    “黄泉引。”

    众人都被重天这莫名其妙的三个字弄得一头雾水。只有逐月在听到这句话时，刹那间，面无人色，垮下了双肩，整个人仿佛都是生无可恋的状态。“你怎么会知道的？”似是不敢置信，逐月绝望地看着重天又问道:“黄泉引已经消失于世间几千年，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自古阴阳通生死，碧落倾，黄泉引，从此人海两茫茫。地狱无间，人间何及，今生后世空悠悠。”

    逐月骤然瞪大了双眼，看着重天，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那神情，仿佛活见鬼了一般。

    “可是很熟悉？”重天坏坏地笑了，“阴阳蛊，以黄泉为引，碧落为辅。而碰过黄泉引的人，都会有一个特点。”说到这里，重天好整以暇的看着逐月，继续道:“我想，你们虽知道阴阳蛊的用法，但该是了解不多吧。”

    “你想说什么？”逐月见自己已然暴露，也不再隐藏，一身杀气瞬间释放。

    赞叹地点点头，重天慢悠悠地又说道:“碰过黄泉引的人，本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在接触到失心草之后，全身就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冷香。我称这种香味为曼陀罗华的香气，清淡幽雅，却透着死亡的气息。”

    “你……”逐月惊恐地指着重天，失声喊道:“你究竟是谁？”

    “呵呵……”重天邪气地微笑，“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杀手，居然隐身在这左家，心甘情愿的做一个丫鬟，这一装便是多年。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为了什么，又因何而来？”

    “哈哈……”逐月闻言，张狂地大笑起来，“为了什么？为了生存！我只是想要活着。至于因何而来，姑娘你如此博学，思维缜密如斯，不如你来猜猜？”

    “放肆！死到临头，还敢出言无状！”大长老看逐月一脸挑衅的瞪着重天，不由大怒。

    重天看了一眼大长老，凉凉地扔出一句话，“别乱拍，那可是失心草汁液。”

    果然，一句话让大长老要拍在玉瓶上的手瞬间定格。良久，大长老僵硬地扭过脖子，颤巍巍地伸出手，捧起之前被他随意放在一旁的玉瓶，“你这丫头，怎的不早说。失心草，这可是泽天大陆上几乎绝迹的珍贵药材啊！”一边念叨着重天，一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玉瓶，那深情的目光，仿佛手中捧着的是自己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