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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S市几次,认识好些街道,说不定这街道她也来过。正看着,她发现身后的大门上贴着好些海报,有些已被太阳晒得退了色,有些则被雨淋得凹凸不平。她把脸凑上去一张张地辨认,多是乐队演出的宣传单张,乐手们都留着波浪卷长发,雌雄模辩的模样,皮质短夹克、还没有破洞的高腰牛仔裤,彰显着波普主义的线条和嬉皮士的扎染色。她找到了“Rubus”的海报,是舞台表演时的剪影,拍得很迷幻。上头写着“最好的80S”,时间是1989年4月26-10月8日,全国巡演。80S?1989?不是1998吗?杜若慌了,连忙扫视四周。有几个骑着自行车经过的路人,披着雨衣在风雨里摇摇晃晃地前进。难怪,“Rubus”在这破烂狭窄的livehouse里演出。意思是,让她从1989年开始奋斗,花足足9年的时间来阻止唐景人走向死亡吗?9年,要不要这么久!?1989年她还没出生呢!出生?等等……她把随身携带的斜肩包翻了个遍,找出里头有个旧式钱包,夹着她的身份证。正面是绿□□状的背景,还印有“鸡地图”呢!左上角是她的黑白半身照,出生那一栏分明写着“1964年4月17日”。1964,她差点没晕掉。比唐景人还要大两岁。这是什么cao作!?足足提早了9年也就不计较了,就不能把我安排年轻一点吗!杜若气得直哼哼。她想从包里找出手机一类的通信工具,毕竟,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她的手机一定还在,能供她与“神秘人”联系。但是竟然,空空如也。包包里有一个A5笔记本,一支精美钢笔,还有一串钥匙,钱包里有现金384元,还有一个存折,余额是“2400”。好穷。连大哥大都买不起。正当她绝望不已之时,livehouse的门被冷不防打开了,出来几个叽叽喳喳兴奋讨论着什么的妹子。只见她们纷纷打开伞,从容地走进雨中。陆陆续续出来的妹子们,有的取好自己的车子打道回府,有的则走到对面主街道去打车或者买宵夜。杜若一把抓住从身边经过的扎着蓬松马尾的妹子问道:“你们不在后门等他们出来吗?”要知道“Rubus”出现的地方,都是水泄不通举步维艰的。“下着雨,大家都不太方便吧。”妹子尴尬地笑笑,仿佛就算是晴天,也很少人这么做。不就是本地一个地下小乐队吗?他们的演出有时还是免费的呢。“那,请问后门在哪里?”她不折不挠地问。既然被“安排”到了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归。“从这侧巷绕过去,你会看见一个小门,他们通常会在那里走出来。”妹子的目光依然很担忧,“他们通常都要比较晚才出来的,那里没有遮雨棚。”“谢谢你。”杜若谦恭地道了谢,连忙退到后面去。等到妹子们散得七七八八了,她才按照指示走侧巷找小门。没有遮雨棚,她毫无悬念地全身湿透。5月初,还是乍暖还寒的暮春时分,她不由得瑟瑟发抖。但她并不是太在意,反而苦恼应该站在离小门的什么位置比较合适。门边不行,像个变态跟踪狂。正前方也不行,他们一打开门便看到她,淋得像个女鬼,惊悚没有美感。那么,就稍微拉开距离吧。她一口气跑到对面,对面光秃秃的,依然是要淋着。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劈头盖脸地被雨淋。这下滑稽了。十分钟,二十分钟……她渐渐的没有了力气,连体温都早已离她而去。她凄凄惨惨戚戚地沿着墙滑落下来,蜷成一团,万念俱灰。就在此时,小门终于被打开了,五个长头发的男人像一群妖魔鬼怪,躲在几把小伞下特别不像样。他们很快就看见对面蹲在墙角的女孩子,被淋得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棍。他们交换了疑虑和同情的眼神,都不知该怎么办。都只是迈着犹疑的脚步,缓缓经过她身边。突然,女孩子扶着墙站了起来。他们能看见一个留着中长卷发的女孩子,眼睛快要睁不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她穿着红豆色的开襟连衣裙,在雨中那骨感的膝盖和脚踝显得楚楚可怜。她分明正面朝他们。不知是求助,还是希冀着什么。而杜若,眼睛里只有戴着报童帽,披着一头及腰红发的唐先生。年轻的,23岁的唐景人,紧紧地抿着薄唇,内双的眼睛显得冷峻而薄情,对人有着极度的不信任感。气焰正盛的唐景人。活着的唐景人。她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疲惫,在雨中放肆地哭起来。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她在哭,只知道,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万一这是个“碰瓷女”呢?他们的钱包已经够瘪了,再经不起折腾。他们要低下头默默地遗憾地经过。“Hale。”一时情急的杜若脱口而出,喊了唐景人的英文名字,不管这是不是很可疑。趁着他们停下了脚步,她一不做二不休地冲到了他们跟前。Park、Karl、York、Teddy,她一个个地看过去,就像做梦一般。说不定,这真的是梦呢?不等她说些什么,五个男人就这样看着一个女孩子像纸片一样“啪”地,拍到了地板上。“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像锤子一般击打着杜若的太阳xue,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周身又暖又软,晨光从残旧的玻璃窗斜照进来,有一种超现实的美感。她舒服地翻了个身,想继续沉入梦中。催命似的敲门声却又骤然响起,粗暴得很。杜若翻身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一件洁白的男式衬衫。这……十平米的小房间,铁架子单人床,角落里的衣柜是劣质的板木材料,显然是从二手市场淘回来地,上头贴着小孩子热衷的漫画贴纸。书桌上散乱地放着收音机和录音带,椅子上的衣服堆积如山。“咚咚咚”,敲门声还是不折不挠。杜若只好起身去开门,经过摆放着掉皮沙发的小厅和乱七八糟的厨房。站在门口的是杀气腾腾的中年大妈,她上下打量了杜若,露出轻蔑的笑容,摊开手说:“房租,再拖就给老娘搬出去。”“多少?”杜若也是深明大义,欠租确实不太厚道。“60。”对方显然被杜若的爽快吓道了,把火爆脾气收敛了些。杜若记得自己的包包里有足够的钱。她四处找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包包和里头的小物件全被掏出来,放在了餐桌上。难怪的,全被打湿了。她把钱数给房东,拿到钱的房东虽和气了不少,但仍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