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残缺意志

    一个人是不可能自己设定出一个完整详尽的世界的，这一点格伦从刚开始构建记忆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当初他为了构建那个由记忆片段串联成的简陋记忆世界，都已经为了补全其中一些缺失细节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这还仅仅是一个个小的场景，放到一整个世界来看，其中需要完整的细节太多。以现在格伦的思维速度和个人阅历，也很难真正去补全记忆世界，让记忆世界的所有场景和现实位面一一对应。

    所以，他现在有两个需要花费精力的地方。一个是收集法则信息，不断完善混沌概念，让混沌概念能逐渐完善，最终蜕变成一条独立的法则。另一个就是更多地去使用《记忆召唤》，用更多的外界灵魂刺激记忆世界的演化。通过演化记忆世界，收集积累合适的法则信息，再反馈到混沌概念中。

    收集更多的灵魂，格伦暂时往后推迟。他现在已经在峡谷里吞噬了大量混乱原力，让峡谷中的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随着混乱原力不断被他抽取，峡谷中扩散出去的混乱原力也会逐渐往峡谷中回流，让峡谷周围的山岭慢慢恢复生机。

    失去混乱原力的压制和侵蚀，峡谷周围的位面法则明显活跃了很多。以前周围可都是干涸的土地，现在偶尔还能遇到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些微风带来的植物种子，也开始在这里生根发芽。

    为了在外围的变化中也体悟到一些法则的奥秘，格伦每次在峡谷里抽取一段时间混乱原力，就会到周围的山岭上查看环境的变化。法则参与位面的演化，在物质、能量和生命的变化中，自然也有一些法则的奥秘表现出来。

    峡谷里的混乱原力越来越少，让地缝里炙热的气息蹿出大地，使峡谷里的气温不断上升。为了防止峡谷里的温度继续升高，格伦只能尝试着进入这些地缝，不断用化石为泥的法术修补大地。

    泥土和岩石就是最好的隔热材料，只要多补上几层，地下岩浆散发的热量就完全被禁锢在地底。这些也只是起到一定辅助的作用，真正要稳定这里的环境，还是要将混乱原力抽取干净，让位面法则慢慢调整这里。

    每一个地缝都互相连接着，复杂的地下环境也让格伦的修补工作慢上很多。倒是在修补的过程中，他从泥土中得到了好几块不明物质的碎片。

    这些碎片都能够容纳魔力的流动，显然曾经都是某些武器的一部分。可惜碎片残缺严重，他都没办法按照碎片上的纹路将其拼装起来。

    穿过一条狭窄的裂缝，格伦来到一条新的地缝，开始着手抽取这里留存的混乱原力，却发现这里充斥着一股神圣的能量。这种能量和圣女妮妮丝发出能量一样存在极强的感召能力。大量能量主动往格伦的身体里渗透，并试图改造他的身体和意识。

    格伦虽然有心想要探究这些能量对身体的改造作用，却不敢真的仍由这些能量完成对身体的改造。

    谁知道被改造之后，还是不是正常的人类外表？万一改造出了不适合这个位面生存的身体结构，他都没办法自己改回来。

    用混沌魔力将这些力量排斥在身体外，格伦谨慎地在这条地缝里搜寻。

    他不认为这些能量可以平白存在如此久，必然会有什么原因，让这些能量没有被地缝外的混乱原力侵蚀同化。

    一颗金色的骷髅头悬浮在地缝的尽头，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抽取岩浆的力量，释放着神圣的能量。

    就在格伦看到骷髅头的一瞬间，一道残缺的意志降临在他的意识空间中。这股意志，一进入意识空间，就锁定了空间中央的混沌魔力团。

    在格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道残缺意志就进入了记忆世界，融入了其中一个记忆生灵中。

    感知到自己通过记忆世界对这个记忆生灵的掌控力已经近乎完全丢失，格伦只能利用记忆世界粗陋的法则去压制这个记忆生灵的行动。

    记忆世界的法则实在太多粗陋，这个记忆生灵明显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一道道神圣力量和意志力量的环绕中，那一道残缺的意志和记忆生灵彻底融合。

    记忆生灵的存在，本就是特别残缺的。他们的灵魂只是最粗陋的结构，其中的灵魂力量也几乎没有，都是样子货。现在那道残缺意志融入其中，也没能彻底改变这个记忆生灵的本质，只是让他拥有了挣脱记忆世界控制的力量。

    格伦自然不担心一个连思维都不完整，也没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这个记忆生灵依然保持着原有的生命轨迹，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却时时刻刻散发着那种神圣的力量，试图侵蚀改变记忆世界的法则。

    这些散发出来的神圣力量，都被格伦用混沌魔力包裹起来排斥到了身体外。

    格伦又掌控着其他记忆生灵对其进行引导测试，才真正确定这道意志只剩下了最本能的一点判断能力。只能让这个记忆生灵避开一些危险，却不能改变其既定的行为习惯。这道残缺意志进入记忆世界去融合记忆生灵，本意估计也是获得完整的灵魂结构，恢复自己的思维能力。

    断开了记忆世界对这个记忆生灵的能量供应，慢慢等待这道意志自行衰弱。到时候，格伦就可以接手已经崩溃的意志碎片，而不是现在和这道意志对拼。

    这道意志的本质比他的思维高上很多，就算他现在直接全力镇压上去，也不一定能在最后的意志对拼中获得胜利。而失败的一方，必然会被另一方吞噬。

    接下来的每一次记忆世界轮回重构，格伦都会将其附近的场景保留下来，不让这道意志参与到重构过程里。

    一次次记忆世界循环重构，这道残缺意志的力量流失也非常严重。可是格伦早就给这道意志融合的记忆生灵留下了足够安全的空间，并没有触发残缺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