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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光光的。盛濯然又觉得有趣,跟着走进去,打量着周围。“来了啊。”“房间给你留好了。”“嗯,谢谢师傅。”景簌有些为难,愧意浮在脸上,“这么晚了来打扰,还多带了个人来,真是麻烦您了。”“没关系,孩子,这个庙当初重建的时候,景镇长也出了不少力。”景簌低头,应了声。“那我先去休息了,你自便,孩子。”送走了庙宇的主人,盛濯然悄无声息走到景簌身边,“你不是要去上香吗……”“嗯。”她转身去关了小门,弄好插销,用手推了下确认没问题后才转身,“黄应笑肯定还守在那里的。”“谁?”“黄师傅收养的一个小男孩。”“……”从大堂背后,通过一条小路,有间依靠于树下的小房子,朝着他们。自窗中支出了个木板,摆满了善男信女需要的东西。“笑笑。”景簌敲了敲木板,桌子下钻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来。也是圆溜溜的光头,笑眯眯的。“jiejie来了。”“嗯。”从包里摸出一盒巧克力,景簌递给他,微微弯腰,压低声音,“别让黄师傅看见了。”“嗯嗯。”小男孩被哄得很开心,双手提了个口袋出来给景簌,“jiejie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是一些香和明烛。景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小男孩。往里探头望的盛濯然突然指向小男孩背后架子上的物品,好奇地问,“那是什么?”“莲花灯。”“祈愿很灵的。”小男孩煞有介事,活脱脱像个小沙弥。房子那侧全是木架,搁着大小不一的莲花灯。得知答案,盛濯然看了景簌一眼,不知在盘算什么。她不明所以。下一刻,他将钱包从口袋里拿出,捏在手里转着,口吻很大款,“哥哥把你这的灯全买了。”景簌讶然,转身看盛濯然,再三确认他是不是自从上了山之后就失了神智,“你做什么?”“心诚则灵,没听过?”他淡然反问,看着黄应笑已经开始踮脚拿高处的小灯。三人来回了数次,才搬完了四十多盏莲花灯。其中不乏景簌细声喘气的抱怨,“……真的太任性了,你。”盛濯然和黄应笑并排走,两人搬动速度很快,也懒得理景簌的话,却自然为她分担了许多。将所有莲花灯搬到允许的燃放区域后,黄应笑说要回去睡觉了。看着小男孩打着呵欠的模样,景簌又觉得愧疚,摸了摸他光滑的小脑袋,“去吧,笑笑,辛苦你了,谢谢啦。”他乖乖地笑,“谢谢jiejie的巧克力。”“也谢谢哥哥。”本是蹲在小男孩身边,景簌随着他挥手拜拜的姿势,一起抬头看盛濯然,他对这声称呼很是满意,朝小男孩点了点头。只亮着盏路灯的地方只剩两人,景簌慢慢站起来,刚直起身子,盛濯然扔了个小小的银色东西过去。她下意识接过。是个打火机,被他的体温摩挲得已经温热。盛濯然已经转过身,朝离自己最近的莲花灯踱步而去,还举着手挥了挥火机,“分头行动。”第10章万能骑士和果断公主景簌不知道父亲被埋在林场的哪个位置,因此这三年,她都是在庙里虔诚上香,祈祷他在天际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从没有这样认真点燃过一盏明灯。右手指尖轻动,用小小的微光去靠近灯引,停顿三秒后,明亮温暖的一抹昏黄渐渐苏醒,从掌心下绽开。她盯着一灯如豆,用轻细的声音默念,“爸爸,我是树树啊,你能看到吗?”转向下一盏灯。手落,灯燃。“爸爸,我……想告诉你,你在那里一定要过的快乐。否则,我在这里苦苦坚持得到的所有不快乐,都是白费。”再一盏。“其实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在那些无助到天暗无光的日子里。可是我知道在你眼中,你的树树,是个很懂事的女儿。所以我也就抛下了那些脆弱和想念。”“可是,今天日子特殊,请你原谅我啊。爸爸,我其实偷偷哭过了。可是现在似乎又忍不住了。”……盛濯然扣上火机的盖,清脆一声响。他看景簌,她动作有些慢,还剩两盏小灯在手边。半边身子被灯影勾勒得十分瘦削,被挽到耳后的发被轻轻垂落,盖住侧脸。弯下腰,她点燃最后一个莲花灯。景簌环顾了下四周,夜色下,烛光成海,摇曳的光芒似乎携着她的思念缓缓上升。她仰起头,看向星星肆蔓的夜空。被那些温暖光影蒸腾出的眼泪从眼角很快渗出,没入发间。盛濯然也看见了,亮晶晶一道痕迹,很快不见。他转身,瞧着山下的尘世灯火。林满镇这样看来似乎很小,每个房子都不过小指大小,密密麻麻摆放在一起。所谓的从生到死,从幼稚到苍老,就这样被框在小盒子里,直观被人欣赏着,直白显示出它的无趣循环。低头平复了一会呼吸,景簌才转身悄悄看盛濯然。她情绪崩溃得太突然,默然哭了会,才记起还有个人站在不远处。然而他正背对着她,安静抽烟,盯着山脚下,似在发呆,不知脸上是什么神情。“盛濯然。”她开口,声音涩到不行。怕他没听见,景簌刚想走向前,他却转了身,将烟踩灭在地上,问她,“你好了?”“……什么好了?”他走近,借着小小一片灯海的光打量她,通红的眼无所遁形,景簌顿时觉得尴尬,抬手碰了碰脸颊,“嗯……去睡吧……”黄师傅给两人留的房间在三楼,景簌领着盛濯然上去,提醒他在佛门重地脚步放轻一点。她的房间在最边上,景簌扭开房门,指尖在上面摩挲了十几秒,才微微侧身,叫住盛濯然。“怎么?”“……今天,谢谢你。”他半只脚已经迈进去,又收回来,直勾勾转了个方向。景簌眼看他越走越近,捏着门把的手紧了又紧。“真谢我?”“……嗯。”“那就以后少在我面前提盛景。”他浅浅笑着的弧度瞬间消失,瞳孔里沉沉压着一些景簌看不懂的挣扎,她只能理解为不悦。“……好。”两人对视片刻,各自转头。一夜安眠。也许是被两排明灯安了心,景簌醒的比平时迟一点,她洗漱完推开门,盛濯然已经收拾整齐,站在走廊前,右手在护栏上随意敲着。“你起得这么早?”景簌站在他旁边,被山里的晨风吹醒了。他嗯了声,“饿了。”“……”凑近了些,景簌又闻到那股糅杂着盛濯然身上气息的烟草味,她皱了皱眉,“你昨晚在房间也抽烟了?”“没有……”他垂眼看景簌,“带我去吃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