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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这商汤心里却是有事,皱着眉头走上来,却感觉到四周人群中有人目不转睛近乎癫狂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大为惊讶。扭过头去一看,却是一条若般雄伟的大汉死死的盯着自己,看他的形容打扮,却是南方蛮荒一族的族人,却是不知道来历。可是看那大汉眼神中并无恶意,商汤顿时只是朝着他点点头,露出了一丝宽厚的笑容。

    夏侯也笑了笑,举起铜爵往嘴里倒酒,却只倒出了三五滴余浆,不由一怔。看看手上被自己捏扁的酒爵,夏侯摇摇头,随手把那铜饼扔在了条案下,抓过酒瓮,一边大口的饮着好酒,一边不转眼的看着商汤大步的进了大殿,跪倒在夏王的座位前。

    “臣属商族商汤,见过大王。”

    夏王哈哈哈哈的笑了好久,这才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商汤一阵,和颜悦色的说道:“罢了,远来辛苦。看座。”

    一条青玉条案在刑天厄等重臣身边浮起,几个内臣又端上了酒rou佳肴,商汤就在条案后跪座了。

    夏王举起酒爵,从左到右的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隆声到:“来,大家都敬商汤一杯。不过,不知你们这次来,有何事情?”

    商汤很沉稳的喝下了那一爵酒,长身而起,行礼道:“大王,正是有事要大王作主。”

    夏王心情不错,很不错,刚才夏侯帮他狠狠的教训了一下海人,露了很大的脸嘛。所以,他很大度的说道:“作主?好,本王替你作主,有什么事情,你说。呵呵,莫非是你要娶外族女子,被你父亲责骂了么?”

    大殿内的重臣们哄笑。商汤却是面色纹丝不动,又一次深深行礼后,淡淡的说道:“大王,这次事关东夷人。最近数月,东夷人对我商族领地大举侵犯,已经抢占了我们数个肥美牧场。臣属的父亲,正是要求大王替我商族作主。夷人势大,我商族抵挡不了。”

    相柳翵眼珠一阵闪动,刑天厄满不在乎的只顾喝酒,最后却是申公家的家主申公郦跳了起来:“大王,东夷人如此欺凌我大夏属国,委实可恶到了极点,不得不去教训他们。”

    刑天厄抬起头来,喝道:“就要和海人打仗了,现在又和东夷人开战,一应军饷粮草,如何处置?”

    相柳翵幽幽说道:“若是大夏的军队去对付东夷人,自然是要王庭分出军饷粮草来。不过,和商族最近的,是申公家的族地吧?”

    夏王眨巴了一下眼睛,盘算了一阵,含糊其词的说道:“和海人大战在即,南方九黎、北方胡羯也要留下大军盯着,对付东夷人么,却也不用大张旗鼓的去兴兵讨伐。”夏侯从夏王的脸上看出了,他似乎是舍不得平白的出这笔军饷和粮草去打东夷人,分明就是一脸小气么。

    商汤重新坐下,稳稳的把那酒爵放在了条案上,沉声道:“本族和东夷人交界之处,本族领地之内,新得了一座玉矿,品质极佳。臣属父亲说,哪位巫家起兵替我商族击退东夷,这玉矿双手奉上!”

    夏王、相柳翵、刑天厄、申公郦乃至防风炑眼里同时射出了精光,齐声问道:“储量如何?”

    商汤欠身道:“月产上品原玉千方以上。”

    不等四公开口,夏王已经大声叫道:“妙极,商族乃我大夏属国,东夷人大胆入侵,可是不把我大夏放在眼里?传令混天候,领王庭熊骑、彪骑、**、鹏骑,即日出兵,好好的教训一番东夷的那群混帐。”

    刑天厄双手一摊,满脸的无奈。这大王下手可太快了。

    申公郦却是不甘让好处白白溜走的。就听得他大声叫嚷道:“大王,臣之族地紧邻商族,若九王子出兵,所耗时日长久,不如让臣之族人就近兴兵讨伐则个。”

    夏王不依,连连摇头:“丞公所言差了,王庭大军久不出阵,日后不堪重用。此番正好磨练一番,怎能让你族人代劳?尤其商族乃我大夏的属国,若我大夏王庭不做反应,反而是你申公一家出兵征讨,岂不是让东夷人笑话么?”

    申公郦满脸不快,夏王似乎也觉得,吃独食有点太过分了,眨巴了一下眼睛,寻思片刻,勉强说道:“罢了,丞公说得也有道理。从安邑出动王庭大军,行军时日长久,却是来不及的。辅弼相丞四公,各出一军,先把那商族领地内的东夷人清剿一番,等得王庭大军到了,再合兵一处,教训那东夷人却也无妨。”

    刑天厄四个老头子立刻露出了笑容,这好说,大军到了玉矿,先挖个尽兴,然后再转交给混天候,这也不伤和气么。

    夏侯只感觉好笑,怎么这大夏的君臣,出兵打仗一事,硬是弄得黑社会分赃一样。再看那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商汤,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光芒,是不屑么?

    商汤又站了起来,对着夏王以及辅弼相丞四公一阵的奉承,感谢他们对属国的高情厚意。随后,商汤话题一转,叹息到:“大王,此番我商族受东夷人肆意侵入,却是吃亏在军械不够。故臣属父亲交待臣属,若大王愿意,本族愿以重金求得一批上好的甲胄兵器。另外,为了表示我族对大王的敬意,此番随行的,还有收集的各族处子百名,请大王笑纳。”

    夏王脸上闪过一阵红光,兴奋的说道:“那百名处子,你交给黑冥总管就好。唔,要军械么?你商族领地内有各色矿藏,手工匠人也多,还要找安邑买军械?”

    商汤俯首:“大王,臣属族内的匠人,怎能和安邑的高手巫匠比较呢?”

    夏王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了申公郦。申公郦立刻站起来,大声道:“大王,最近军库内,正好有一批上好的甲胄和兵器准备为王庭暗司各部兵马更换。若是商族委实要得急切,却也可以商量,暂时先匀给他们。只是,这军械打造费时费力啊。”

    商汤和声道:“东夷人欺人太甚,本族愿加价二成求得那批军械,以给东夷人一个教训。”

    听到商汤主动提价,夏王脸上一阵欣喜,连连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知商族需要多少套甲胄兵器啊?”

    商汤说了个很活络的话:“这,就看这次带来的赤金是否足够了。若是足够,自然是多多益善。臣属还要请求大王,把那王庭诸司的大军替换下的盾牌,也给我们一批哩。”

    对付善射的东夷人,盾牌的确是最好的东西。夏王点头:“好,丞公负责这次的事情,那些盾牌,就算是赠送好了。但是那些甲胄兵器,价钱上面,可不能少了一个大钱。我大夏虽然国力强盛,这家当,却也是一个大钱一个大钱的积累起来的啊。”

    商汤伏在了地上,连连致谢。

    夏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身体拼命的扭来扭去。商汤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一汪深潭,深不可测,让他心里一阵阵的直冒寒气。一种本能在不断的提醒夏侯,千万不要和这个人作对。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让夏侯的脖子后面一阵发冷,连带着他刚才见了商汤而澎湃起伏的心情,都立刻冷静了下来。

    回头看看白,这条不良貔貅已经泛着白眼倒在了地上,嘴里喷出来的是nongnong的酒气,看来又已经醉倒了。而大殿内外,大夏的君臣子民们,正在欢声雷动,高高的举起酒爵大口的品尝着美酒。更多的舞女从殿后涌了出来,在大殿内载歌载舞,玉质编钟的声音,飘出去了老远。

    又喝了几口酒,眼看着相柳柔他们一群浮华子弟已经冲到大殿里面去围观那些舞女了,夏侯不由得心里一阵腻味,拍了刑天大风的肩膀一下,低声问道:“这王宫内,可否让人随意观赏的?”

    刑天大风也有点醉眼惺忪,回头看了夏侯一眼,挥手道:“随便去走走无妨。只要能进了王宫大门的,这前宫九十九座大殿以及诸多园林,可以随意游玩。那后宫是大王起居之所不能进入,却有巫殿的大巫镇守,也不怕走错了地方。你要去看新鲜,随意走吧。”

    顿了顿,刑天大风掏出了自己身上一块巴掌大,雕刻了一匹浑身冒着烈焰的黑厣图案的赤金令牌塞给了夏侯:“随便行走,无妨。只要你不拆王宫大殿的柱子,没人会管你在宫内作甚么。”晃晃脑袋,刑天大风又转过身去,强行拉着身边一个熟识的朋友,往他嘴里灌酒。

    夏侯点点头,把白塞到了条案下面,省得他被人踩到。看看四周都是一群酗酒作乐的人,实在没有趣味,当下拿了刑天大风的令牌,下了这正殿的九级平台,向左手边一块绿意昂然的园林走去。他原本想要去九州鼎所在的地方,看看是否真的能通过九州鼎吸收更多的元力,可是想想看,九州鼎既然是大夏镇国神器,自然有人暗里盯着,自己单独一人跑去在九州鼎上摸来摸去委实过于突兀了,只能压下了这动人的念头。

    信马由缰的随步乱走,夏侯心里一阵的纷乱。自己加入黑厣军对海人的战争,去屠杀海人的士兵和百姓么?

    他没有动力这样作。因为他对这个大夏没有任何的认同感。虽然种种迹象已经证明,这里应该是历史上那个丢失的环节。可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天空没有月亮,星相上却又在火星和木星之间,多了一颗大星。尤其这脚下的大地,面积实在是大得离谱了一些。

    一切都如梦幻,夏侯不想为了一个近乎虚幻的国家去拼命,去杀人。他是一名战士,而不是为了某个君王的意志去屠杀的屠夫。

    身体从一道禁制中穿过,眼前景物变幻,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园林。远处有几座小峰拔地而起,近处林木森森。园林的正中有一个方圆十几里的小湖,水波粼粼,正是初秋水色最美的时节。夏侯心里暗自赞叹大夏王宫内神奇的法术禁制,外面看起来,大夏的王宫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大庭院,可是却不知道压缩了多少层的空间在里面,一层层的湖光山色、宫廷楼阁,简直就是神仙府邸。

    站在树林里,朝着那湖泊看了半天,凉风吹来,湖面上水波荡漾,无数叶片从岸边彩叶林中飞起,纷纷扬扬的撒入湖面,就见那整块儿水晶样的湖面,斑斑点点,色彩一下丰厚了起来。

    凉风吹在了身上,夏侯身体猛的哆嗦了几下,贼头贼脑的他朝四周看了看,躲在了一颗极高的大树后面,解开腰带,畅快淋漓的小解。一边用水柱冲刷着那树根边的几支开着紫色小花的野草,夏侯一边痛快的哼哼道:“妙啊,凉风送爽,风景宜人,这露天公厕却是极好的。不知道这宫廷内,除了我,还有几个人敢在这里小便?”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咳,夏侯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忙扎起了裤带,尴尬的回头看了过去。

    后面十几丈的地方,正站着一个手里拎着大木桶的年轻人。就看他肩膀宽阔,孔武有力,红巍巍的脸上,一对环眼精光隐隐,精气神都是极足的。夏侯一打量,心里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这年轻人分明是百脉俱通,体内自然而然的有一股清气流转,内功火候很是不弱。但看他身上的青布短衣又可以知道,他在王宫内的地位很是卑下的。

    夏侯干笑:“这位兄弟,哈哈,这秋高气爽啊。”

    那年轻人大笑了几声,眯着眼睛笑道:“这位大人好兴致啊。这龙苑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里小解。”他眼光有意无意的朝那属下水迹看了几眼,满脸都是让夏侯脸红的古怪笑容。

    嘻嘻笑笑的,那年轻人不多理会夏侯,拎着那个半人高、两尺口径的大木桶,一步一摇的朝那湖边走去。夏侯连忙赶上了几步,赧然抢过了那木桶,干笑到:“罢了,我替你拎一段路吧。唉,这吃喝拉撒的,是人就免不了。一时着急了,却不知王宫内的净房在哪,只能随地解决了。”夏侯那个尴尬啊,这种事情被人抓住了,怎么好意思呢?

    那年轻人耸耸肩膀,两只手甩啊甩的领着夏侯往湖边一块草地走去。一边走,他一边笑道:“你第一次进王宫罢?却也难怪,每年都有不少人在这里迷路的。到处都是禁制,地方又大得吓人,很多地方长年累月的没人影的。这事急从权嘛,我也是个大老爷们,这种事情被我看到了却没什么。要是被大王的女人看到了,你就有大麻烦了。”

    夏侯心里暗骂废话,这在王宫内随地小解,要是被夏王的妃子见了,自己只有立刻带着白逃出安邑,还不一定逃得了。

    他嘿嘿笑道:“这不是碰到了兄弟你么?这也是我的幸运啊。我是篪虎暴龙,如今在刑天家的刑天大风手下吃白饭的。兄弟你拎着一大桶的rou块和鲜果去湖边干什么?”

    那年轻人惊讶的看了夏侯一眼,点头道:“哦,你就是那个上个月在校场里大胜了一场,很是出了彩头的蛮子啊?你说话的口吻可不像那些粗鲁无文的南方蛮人。我是宫里的龙奴,没有名字,主管们都叫我黄一,你就这么叫我好了。”他指了指那个大木桶笑道:“带着木桶干什么?自然是去喂龙啊。”

    夏侯呆了半天,喂龙?龙奴?还真有人养龙么?

    他还没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到了那一小片草地上,黄一蹲下身子,伸手在那湖面上,狠狠的拍了几下,啪啪的水声清脆悦耳,传出了老远。一圈圈的水纹荡漾了出去,似乎是错觉吧,夏侯看到远处湖心内,有一片很密的水波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涌了过来,耳朵里传来了很古怪的,清脆嘹亮而带着点稚气的叫声。

    黄一回头对着夏侯笑道:“这是大夏王宫内最后一条龙了,一条黄龙。传说以前祖王爷爷刚刚建立大夏的时候,王宫里养着数万条龙。可是现在,只有这么一条了,刚刚孵化没有多久的一条。其他的龙,都飞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两只金光闪闪的鹿角划破了水面,然后是两条银色的长长的鲤鱼须子。紧接着,是一对活泼的,叽里咕噜乱转的大眼睛从水里冒了出来。那大眼贴着水面,对黄一和夏侯打量了半天,突然一张大嘴张开,一道道银色水箭朝着二人飞射而至。

    黄一无比果断的团身趴在了草地上,嘴里大骂到:“小家伙,你再调皮,今天就没得rou吃了。”

    夏侯却是来不及躲闪,被那速度极快的水箭轰了个正着。这水箭却无多少力道,只是有点寒气,带着一点点腥气,却更带着一点奇异的香味。唯独让夏侯恼怒的,就是自己一身衣衫被弄得湿透了,一头长发湿漉漉的,直往下面滴水。

    一条真正的龙,中国传说中的神龙,通体金黄,体长不过六尺大海碗粗的小黄龙摇头摆尾的从水里钻了出来,飞快的爬到了草地上,拼命的抖动了一下身体,把身上的水珠全部抛干了,一头扎向了夏侯手中的大木桶。

    夏侯吓得浑身发软,真真正正的浑身发软的倒在了地上,就看到那小龙整个盘在了那木桶上,脑袋伸进了桶里,发出了吧嗒吧嗒的咀嚼声。一种天性里的畏惧,让夏侯有要对着这条小黄龙顶礼膜拜的冲动。幸好,他毕竟元神坚韧,意志坚定,一时的惊慌后,很快就定下神来。并且,夏侯很是大着胆子,伸出了手去,轻轻的抚摸起眼前这条真正的,活生生的龙。

    那小龙感觉到一双不熟悉的手在自己背上的鳞片上游走,立刻回过头来,朝着夏侯清脆的叫了两声,突然又是一道银色的水箭喷出,带着一满嘴的水果的残屑,重重的打在了夏侯的脸上。

    夏侯无奈的苦笑,放开那小龙,就近用那湖水洗干净了脸面,用衣衫擦拭了一下湿透的头发,光着上半身坐在草地上,对着黄一的脚就踢了一下:“黄一,我问你,这龙是怎么来的?”

    趴在地上的黄一翻过身来,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懒懒的看了夏侯一眼,抬头看着天空的白云说道:“啊?不知道。总之我生下来的时候,王宫里还有十几条龙,现在就只有这么一条了。”伸手在那黄龙的脑袋上摸了几下,那黄龙发出了很舒服的咕咕声,黄一则是淡淡的说道:“诶,要是这小家伙长大后也要飞走的话,王宫里就一条龙都没有了。到时候,我家的人,就不用留在王宫了。”

    夏侯愕然:“你家的人,专门负责养龙?”

    黄一兴奋的跳起来,笑道:“可不是?我家人口最多的时候,有好几千人呢,专门给那些龙喂食,给他们擦拭鳞片。可是龙越来越少,我家的人也越来越少。现在我家这一代,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黄一,是说我的龙是条黄龙,家里就我一个孩子的意思。”

    夏侯出神的看着那条大口吞咽那些rou块和鲜果的黄龙,羡慕道:“你养龙,这可真好。”

    黄一挑了下眉头,连连摇头:“好?可不好。虽然龙是神兽,可是龙奴,说到底也是奴隶。我就盼着这小家伙早日飞走了,我也就离开王宫了。毕竟我们是龙奴,没有龙要我们伺候了,我可以选择离开王宫的。到了那时候,天下就任我遨游了。”

    他很是神往的看着天空的白云,低声道:“到时候,我就要去学一身的本事,我要出海,去东边大洋里面,去找找看,传说中那些龙聚居的地方到底在哪里。还有天神斩断的,和人间的通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总比窝在王宫里,一辈子给这家伙擦鳞片来得好吧?”

    那黄龙似乎听懂了黄一的话,气恼的抬起头来,‘昂昂’的叫了两声,又是一口水箭朝着黄一射去。黄一却是身体无比灵巧的避开了水箭,一边和那从木桶上爬下来的黄龙追逐嬉戏,一边大声道:“可是,我们龙奴只是平民,学不会巫术的。我要去找那些有大法力的人,去学那些我们平民也能使用的法术。你说呢?篪虎暴龙?你从南方来的,应该知道外面的很多事情吧?”

    夏侯心里苦笑,对于这个世界,他的理解,可并不比黄一多到哪里去。

    看着那条灵巧的在草地上奔跑的小黄龙,夏侯心里微微一动,突然笑道:“我认识一名炼气士,到时候,我让他教你炼气士的口诀怎么样?你的天分很好,一定能学会的。”

    黄一手一招,那黄龙就盘在了他身上,一颗龙头耷拉在黄一的肩膀上,朝夏侯拼命的抛着媚眼。黄一兴奋的走了过来,大笑道:“你说真的?就是上个月和你比斗过的那个炼气士吧?好,你可说好了,一定要让他教我炼气。”

    古怪的朝着夏侯抿嘴一笑,黄一眯着眼睛乐道:“你让他们教我炼气,我就不把你在王宫内小解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敢保证,只要我动动嘴皮子,明天安邑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篪虎暴龙在大王的宫廷里小解。嘿嘿!安邑的那些世家小姐,一定会对你感兴趣的。”

    夏侯大恼,恨不得奋起掐死这个看起来相貌堂堂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龙奴。但是一看到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不断眨巴的小黄龙,夏侯却又没有了言语,只是重重的点点头:“过一段时间,来刑天家找我。”横了黄一一眼,夏侯有点火气的喝道:“把这条小家伙带来,记住,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帮你的。”

    黄一很干脆的抓着那黄龙的脖子,伸手递给了夏侯:“你要,你拿去!”

    夏侯连忙缩手:“罢了,我可不会服侍他。”

    他又瞪着一对大眼看着黄一问道:“你不会胡乱说话罢?在这里小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黄一笑嘻嘻的又让黄龙缠在了自己身上,吊儿郎当的说道:“自然不会乱说,只要你引荐我到那个炼气士的门下就好。”

    夏侯再次看了黄一半天,这才应诺到:“好。嘿,黄龙?见鬼!”他转身就走。

    那黄一却是笑吟吟的,从身上掏出了一把细细的毛刷子,无比精心的给那黄龙刷洗起他身上的鳞片。

    那黄龙眯着眼睛,看着浑身湿漉漉大步离开的夏侯,突然又张开嘴,‘昂昂’的大笑起来。

    第三十七章 沧风同门

    从王宫出来,刑天大风兄弟们已经是喝得酩酊大醉,几个人走在安邑大街上胡乱的吼叫放声高唱,吓得街上百姓连忙躲闪到了一侧去。夏侯无奈,原本想要问问商汤等人在安邑的住所在哪里,却也无从下手,只能叫白抓着自己的射日弓,自己扶着东倒西歪的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叫几个黑厣军的军士扛了刑天鞶几人,匆匆的回到了刑天府。

    刚到刑天家大门,就看到一架大车正好从侧门急奔了出来。看到夏侯等人,那车的速度就缓下来了。车窗帘子敞开着,一张俏丽的脸蛋正好露在外面。那女子看到了夏侯,眼里分明露出了极其怨毒、歹毒外带狠毒的凶光,狠狠的盯着夏侯不放。

    夏侯定睛看去,认出了正是那天大街上被自己骂得晕倒过去的安邑令的女儿。夏侯心里一乐,这丫头还不肯罢休么?若是前几天,怕是还要惧怕她报复,可是今天宴会过后,自己身价已经不同了,算是在夏王那里标明了身份的红人,一个没有太大实权的安邑令,能把自己怎么样?就说今天打败了八百五十一个海人的军功,按照夏王许诺的,折算起来就是斩首八千五百一十人的大功劳,怎么也够自己平地里升上四五级的。就算是狐假虎威罢,这丫头也咬不去自己的一块rou去。

    所以,夏侯学着那些海人的高傲模样,用鼻孔狠狠的杵了一下那丫头的视线。那丫头气得脸色‘唰’的一下惨白,狞声叫道:“死奴才,还不快点滚开!”一道青光从车门内击出,打在了驱车的奴隶身上。那车奴一声惨叫,浑身一阵抽搐,连忙挥动长鞭,赶着那拉车的奇兽,拉着大车飞速离开。

    夏侯气得脸上肌rou一阵抽动,低声骂道:“这小娼妇。”生平第一次,夏侯开始这么厌恶一个人。

    刑天鞶却扭过头来,看着夏侯一通傻笑:“娼妇?哪里有娼妇?来,给哥哥我送到房里去。”

    黑厣军的几个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了,别废话了,赶快把这哥几个送回房里去吧。他们院子里有得是美女近侍,由得他们折腾就是。大街上闹出什么事情来,实在不好看。

    几个刑天家的仆役匆匆走了出来,熟练的把刑天大风几个架起,拖回他们自己的住所。夏侯送走了那几个黑厣军的军官,站在大门口左右看了一阵,转身进门,想要去精舍,先去查点一下那属于自己的一车钱物,是不是已经送到了。

    哪知道就在自己精舍的门口,夏侯被浑身黑衣,长发飞舞,身边黑气缭绕犹如幽灵的刑天华蓥给拦了下来。手里捧着一丛黑色的奇异花朵,低着头的刑天华蓥淡淡的问夏侯:“蛮子,是你在街中把磐华给气晕过去的?”

    白已经悄无声息的闪进了院门,一对血光隐隐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刑天华蓥的后心,十片锋利的爪子慢慢的探了出来,做势待扑。

    夏侯嘿嘿笑道:“前一阵子在大街上,还真气晕了一个不讲理的婆娘。诶,华蓥小姐,莫非你和那婆娘认识?”

    华蓥脸上有点发青,怒喝到:“蛮子就是蛮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磐华乃是安邑令之女,是我自幼的好友。你没事触犯了她,就是触犯了我。今天不给你这个蛮子一点教训,你还真以为我刑天家是没有规矩的么?”

    夏侯眼里凶光闪动,同样怒声喝道:“小姐所言差了。那日的事情,篪虎暴龙自诩没有做错。身为豪门子弟,就能草菅人命么?小姐冰雪精灵,乃某生平所见最美之女子,不想如此善恶不分,原来不过也是一庸俗妇人罢了。”

    刑天华蓥气得眼珠子一阵乱转,喝道:“你骂我是庸俗妇人?”

    夏侯不屑的抬起头来:“就算民间妇人,也懂得尊老爱幼之理,晓得明辨是非,懂得人心善恶。刑天华蓥只为好友出头,却不辨是非,就连那民间粗俗妇人都还不如!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尔,古人诚不我欺焉!”夏侯吧嗒了一下嘴巴,似乎自己引用的词句有点剽窃的嫌疑,但是现在也顾不得了,只是一口气的骂道:“所谓女子,乃因内心善良而可爱,外表美而内心丑恶之女,无非一丑恶rou皮囊!娘的,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