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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地长舒一口气,不知道留夷jiejie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只希望她失踪的消息暂时别传到阿姊耳朵里。她将三娘关上的车窗又掀开一条缝,冷风从缝里钻进来,刮到她脸上,冷丝丝的。她听到外面除了车轮声,还有马蹄声,她就是想留下什么印记,大概马上就会被人发现。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马车行了几日,阿沅从一开始只和三娘说几句话,到后面和车夫还有外面骑马的人都能说上几句。她有种错觉,自己不像是被绑架的,倒像是他们中的一员。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头儿——三娘,画风不太对,对她极尽殷勤,还日日在她面前说程让坏话,似乎要拉她入伙。这日他们终于从马车转移到了船上,阿沅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帮人对清州地形如此熟悉,肯定长年生活于此。与程让有怨不如说是与程家有怨,那就只有程伯父曾经剿灭的山贼或海盗了。她的猜测倾向于海盗,毕竟当初在嘉台程诩的尸体还没找到,据说程伯父抓到了海盗头子,可谁知还有没有余孽同党?如今她上了船,是海盗的可能性更大。如果她没料错,他们是想从清州港口开船,沿着穆国海岸线一路往南行,最后到达岭南州的港口,这样就免去了陆地上官道城门的盘问。她脑海里浮现出穆国舆图,清州南边是江州,江州西南毗邻岭南州,岭南州只有东南角一小块地方靠海,往西便是与姜国交界处,八郡在岭南西南角。这帮海盗是真想把她绑到八郡去威胁程让?他们要程让做什么呢?还有,她值得程让做什么呢?阿沅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前路险难重重。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道一声端午节快乐~想吃粽子(〃'▽'〃)第49章盗匪生乱事,海上波涛忙。八郡的初雪不过一夜功夫就化完了,清晨地上湿漉漉的,像是经了一场冬雨。程让一夜未眠,精神却还十足,将府里下人全敲打了一遍,他焦急地等着长风长雨传回消息。先回来的是长雨,“小将军,这个图案是流窜在姜国沿海的海盗的图腾。”他顿了下,觑了眼程让,补充道,“之前这伙海盗一直在清州嘉台附近海域生事,后来被领军大将军肃清。这伙想必是些余孽,从清州辗转到了姜国边境。”程让点点头,让他下去。原来父亲当初也没真正将他们肃清,这是报仇来了?他冷哼,那就做好准备别回去了吧,他正好也有兄长的仇怨想报一报呢。等到中午时分,去联系暗线的长风才回来,原本没这么快,可如今情况不太一样:“小将军,鹞鹰送来了昨日早上的消息,大雪封路,林姑娘一行人被堵在泰和县的客栈里。客栈中人不少,姑娘的那个女护卫一直跟在她身边,应该没有危险。”程让接过纸条,眼神晦暗不明。昨日早上没有危险,可昨夜呢?可两地相隔太远,以鹞鹰的速度,昨晚的消息只能等到今夜才能收到。那时候那伙人估计早把人掳走了。“你传则消息过去,若是阿沅不见了,就让他们直接和那个女护卫摊牌,然后快马加鞭回京城,将林家稳住。”他背着手走了几步,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若阿沅无事,那就和往常一样,加强戒备,还是要尽快赶回京城。”长风领命退下,书房里只剩程让一个人。他抬手搓了把脸,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泛红,他微不可闻地吸了口气,心想,终究还是连累了阿沅。他坐了会儿,盯着那信封看了半晌,又把长雨叫进来,“你去查一下这伙海盗最近在哪片海域行动,在姜国还是在穆国?再派些人守住岭南东南角的那个港口。”阿沅在船上过的比马车上还要逍遥些,马车赶路有些颠簸,这伙人还不让她开窗看景;到了船上,独占一个房间不说,她还能去甲板上逛逛看看海景。大船在海上行得很稳,虽然她对船的认识十分有限,但也能看出这是一艘速度型战船,在海上航行灵活得很,后面的船若想追上,只怕是难于登天。饭后她又去甲板闲逛,傍晚时分的海面十分漂亮,半个夕阳露在海的那头,海面上全是金光荡漾的波纹,海鸟在漫天晚霞下鸣叫飞翔。若不考虑自己现在是被绑架的身份,倒也是难得的享受。上了船后三娘有些忙,就遣了两个小跟班看着她。阿沅这两日没少向他俩打听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小跟班也好说话,不涉及核心机密的都跟她说了。比如说现在,阿沅装作无意问:“你们平日都做什么呀?感觉海上很无聊啊,只有船上可以走动。”跟班甲就笑:“我们平日也不是总待在船上,如今只是赶路,林姑娘多担待。”跟班乙补充道:“若是姑娘觉得无聊,我那倒是有几本话本,姑娘要不要?”阿沅有些惊讶,这些海盗比她想像的还要有文化一点,她原以为盗匪都不怎么识字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沦落到为寇这一地步呢?心里这么想的,她便口随心地问了出来,“你们干嘛要做海盗啊?朝不保夕的还挺无聊。”跟班甲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种天真大小姐解释他们海盗的行事准则,只能呵呵一笑。跟班乙倒是接上话道:“谁说不是呢,姑娘您是大家千金所以不知道,我们啊,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的,好多兄弟都葬在这海上。若能安稳过日子,谁不想平平安安的?您说是不是?”阿沅心想,虽然我表现得不谙世事,你也别真把我当傻子啊!“谁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哪能料到天降横祸,那朝廷的大官说剿就剿,都不给我们这群人留条活路!”跟班乙摇头叹气,“姑娘您也体谅下我们,到时跟您那未婚夫好好说说,让他也体谅下。”阿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海盗真的当她是傻子吧?她那未婚夫的兄长就是被你们这伙人给搞失踪的,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现在又绑架了她,程让见了你们不把你们弄死才怪,还想她去吹枕头风?怎么比她还天真呢?她象征性地点了两下头,决心不再和他们搭话,怕自己智商被拉低。到了下船登陆这一日,三娘似乎又闲下来,亲自给她戴上帷帽,领着她上岸,“你的小未婚夫倒是有些本事,将沿岸的港口全堵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带你来姜国了。”阿沅不由得攥紧了手,她对穆国地理志倒是熟悉,可姜国的却没看过,这下真是两眼一摸黑了。马车不过行了半日,便停了下来。她估算了下路程,应该就在海边上的县城里。下了车后,她戴着帷帽被三娘拉着进了一所宅子,没等她摘下帷帽,就听见一道年轻的男声道:“带回来了?”下一瞬,她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