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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篇(4)

    祁映己原本以为两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梁酌竟然会偶尔给他发个消息。

    大学里上什么课啦,食堂的饭哪道比较好吃啦,小组作业是什么人间疾苦啦……祁映己看到后有空就回,没空就忘了。

    他忙着学习,暂时没精力分心思出去。

    到了高三下学期,差不多能稳定在年级前十的祁映己还想再冲一把,和卫濡墨一起天天学得昏天黑地,也就每周的小休出去放松放松,省得自己猝死了。

    结果有一天在商场偶遇了梁楚,小姑娘立刻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对着卫濡墨质问道:“我都说了不会影响我学习为什么还拒绝我?”

    这话的信息含量有些大,祁映己装满英语的大脑一时没能转换理解。

    卫濡墨递过去了刚刚买得一包糖:“你说了不算。你明年都高三了,退步了多得不偿失。”

    梁楚顺手接了过来,明明已经被哄好了,嘴里的话还非得娇纵着说出来:“你不跟我谈了试试怎么知道我说了算不算?”

    卫濡墨无奈道:“只有一年而已,等你毕业我就答应你。我喜欢你,不会在大学谈恋爱的,你还不信我的保证吗?”

    “信!”梁楚扬了扬下巴,“但我就想现在跟你谈恋爱。”

    眼见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卫濡墨退了一步:“那就从现在开始谈到你升上高三,如果你能一直保持成绩不被耽误,就接着在一起。”

    梁楚立刻喜笑颜开地答应了。

    全程围观的祁映己:……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高考时祁映己发挥超常,省排名6,卫濡墨跟他没差几分,排了11名。

    成绩一出来,祁映己立刻懈了劲儿,懒洋洋瘫在家里等着报考。

    考成这样他人都快脱层皮了,真不知道去年梁澈和梁酌是怎么拿到双状元的。

    刚再次在心底感叹了一遍,祁一蕤催他去买包盐。

    祁映己顺手奢侈地买了瓶冰可乐,慢哒慢悠地喝一口走几步,回了家,祁一蕤问他:“你爷爷问你还想不想考军校。”

    祁映己给他爸倒了一半可乐:“爸,咱家要是没破产我可能就报了。就咱家这条件,我要是再考军校,啥时候才能还完债啊。”

    梁幼颀倒不是太在意:“债是你爸的,你想报就报呗,看你自己。”

    祁一蕤也说:“对啊儿子,看你自己喜欢。你要是还想像小时候一样当兵就去报,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呢,反正债多不压身,什么时候还都一样。”

    祁映己:摆烂了是吧。

    祁映己和卫濡墨受邀去梁楚家玩儿,谢飞絮本来在补地理,看到祁映己后跟梁澈请示了一下,也没接着学了,研究起他的报考问题来。

    梁楚恨不能摇着祁映己让他清醒点:“去考啊!你体检反正肯定合格!想考就去考啊!”

    卫濡墨肯定是要去的,现在就等通知去检查身体,见祁映己还在犹豫,他也急了:“再等几天该去体检了,还没决定好?”

    谢飞絮也说:“祁镜,我觉得你能去。”

    梁澈原本没说话,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将屏幕放到了祁映己眼前:“你们家的债应该能还完了。这幅画明晚拍卖,市场估值1.7个亿,去掉手续费和其他费用到手也不少。本来就是能升值的大热门,很大可能还能拍到更高。”

    那副画最后拍到了2.1个亿。

    祁一蕤义正言辞:“老婆,以后你就是我债主了!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绝对不让你伤心的!”

    “得了你。”梁幼颀笑嗔他一句,看看手机上拍卖出去的信息,啧了一声,“现在咱家才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梁幼颀这话也没说错,这画一脱手,所有家底掏了个干干净净,那十几个亿是还清了,这下真得是从头开始,再经历一次破产可顶不住了……大概。

    不过好得能不住这个二十平的小房子了。

    钱到手后梁幼颀和祁一蕤立马换了房子,倒没像以前一样住奢侈的大别墅,经历过这一遭,两人的消费观得到了明显改变,买了个普通电梯房,一百来平,住起来十分温馨。

    找了搬家公司把东西搬去了新家,祁一蕤才想起来又没跟祁映己说。

    害怕儿子说他们不关心他,梁幼颀跟祁一蕤一同打了视频电话,笑得十分和蔼:“儿子,毕业旅行好玩儿吗?”

    祁映己害怕:“爸,妈,你们那副画不会是假的吧?”

    梁幼颀:“说什么呢你这倒霉孩子!这画是你外婆之前送我的成年礼物,一直在银行保险柜里存着呢,我都给忘了。”

    祁映己:“那你们给我打电话干嘛?”

    祁一蕤:“这不是关心你嘛。咱家搬家了,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你回来后直接来新家就行。”

    梁酌的脸突然凑了过来:“姑姑姑父好。”

    梁幼颀笑了笑:“你好啊,等你们回来一起来家里吃顿饭吧。”

    祁映己的毕业旅行有点怪。

    卫濡墨被梁楚拉着出国了,他本来也想去,结果被梁酌拉着说国内好多地方都玩不过来呢,别出去了,最后演变成了两人外出旅行。

    祁映己兜里资金充足了,对自己也好了点,起码舍得打三十多的出租了。

    街头美食太多,全吃一遍得撑死,祁映己干脆每样想吃的只买一份,和梁酌均分开,起码能吃的花样多了不少。

    祁映己参考了攻略,但也没全照着上面来,心里有个底就行。离开这个城市的前夕,他直接去了街头问路过的本地人哪家火锅店比较好吃,和梁酌一起打车去了。

    吃完火锅天已经全黑了,夜晚微风也燥热,祁映己没立刻打车回酒店,而是和梁酌在街边溜达。

    祁映己忽然感叹似的来了一句:“怎么咱俩这相处跟砚砚和梁楚谈恋爱一样。”

    不开窍的人偶尔说出一次撩人又不自知的话,冲击力格外强。

    梁酌被一句“谈恋爱”砸得七荤八素的,本来就不纯洁的心顿时更不纯洁了,忽然站在了原地。

    “你怎么不走了?”祁映己没看到旁边有人了,转头看他。

    梁酌突然叫了他的名字:“祁镜。”

    祁映己奇怪:“怎么了?”

    梁酌眼底的情绪很深:“你想谈恋爱吗?”

    不等他回答,梁酌又接着说道:

    “我想。”

    “想和你谈恋爱。”

    梁酌盯着祁映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祁镜,我喜欢你。”

    祁映己觉得这旅行可能进行不下去了。

    但他票都买了,自然是不可能浪费的,可他没想到梁酌竟然也跟没事人一样跟他一起去检了票。

    两人的下一站,坐火车西行去拉萨。

    所以祁映己觉得外出旅行真的是仿佛施加了魔法的行为,尤其是他们去的地方还是灵魂朝圣之地。

    日常规划、处理突发情况的能力、住酒店和外出景点玩时的偏好……旅游这种东西,让合拍的人更合拍,偶遇的人相逢恨晚,亲密的人也更亲密,暧昧的人……能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可能是高原缺氧脑袋发懵,说出的话和做出的行为大都无迹可寻,祁映己下了马,天地广阔又寂静深远,他看见对着自己笑着拍照的梁酌,有一瞬间他们许久之前就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恍惚和错觉。

    祁映己走到梁酌面前时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带着打破什么界限的决心,又迈出一步,在翠绿辽阔的草地上踮脚吻了他。

    梁酌闭上眼睛加深这个吻的前一秒,心想: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柔软。

    军校管理严格,基本没什么出校放松的机会,开学报道前夕,祁映己悄咪咪约了梁酌出来,两人去了那个租金还没到期的二十平的小房子。

    梁酌以为他落下东西在这儿了,刚想问他要找什么,就见祁映己红着脸,从兜里掏出来了盒润滑液和避孕套:“应该适合你的尺寸……的吧。”

    梁酌突然深深吻上了他。

    祁映己被亲得迷迷糊糊的,碍事的衣物和裤子被扒了个干净,内裤的前端在梁酌不断揉搓性器下被前列腺液打湿,洇出了一小摊水痕。

    祁映己的一条腿被梁酌架在了肩头,另一条分开在了自己的腰侧,他随手将脱掉的衣服团成一团,垫在了祁映己的腰下,抬高他的臀部,就着充足的润滑液,缓缓挤了进去。

    “轻——轻点!”祁映己疼得拿脚踩他。

    梁酌一把抓住他的足弓,捏着他的脚趾,俯身吮吸上了他胸前的两粒乳珠:“我很轻了。”

    祁映己都疼麻了,挣扎着要坐起来,被梁酌托着后背抱了起来,和他亲密无间的正面贴合在一起,原本才吞了不到一半的性器直接顶了进去,祁映己一时不查,捅到顶时腰一软,直接跌在了梁酌的身上。

    梁酌一下一下啄吻着他潮红的脸颊,身下开始抽动起来:“祁镜,别哭了,睁眼看着我。”

    祁映己听到他的话后一抹脸,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我没哭。”

    梁酌低低地笑了一声:“好,没哭。”

    等他适应后,梁酌掐着他的腰,一下一下重重碾过他的敏感点捅了进去,大开大合的cao干起来。

    狭窄的单人床不断晃悠的吱呀声中,梁酌带着热气和欲望的话吐在了祁映己的耳畔:

    “祁镜,我爱你。”

    “你是我的归属。”

    梁幼颀觉得儿子最近不对劲儿,摇了摇祁一蕤:“老祁,你发现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祁一蕤想想上次和祁映己打电话……竟然是在一个月前了。

    祁一蕤睁眼说瞎话:“没啊,能吃能睡好好学习,没什么问题啊。”

    梁幼颀:“我觉得有问题。”

    梁幼颀:“他好像谈恋爱了。”

    祁一蕤稀奇:“不能吧?军校女孩子那么少,还个顶个的优秀,他才开学多久啊,就咱们儿子那德行,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啊。”

    梁幼颀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她顿了一下,“……那万一是男生呢?”

    祁一蕤:“……”

    祁一蕤:“啊?”

    祁一蕤迟疑:“不能吧……人女孩子都看不上他,男孩子更看不上了。”

    梁幼颀第一反应倒不是对祁映己的性取向有什么反感和指手画脚,她只是觉得麻烦。有他爷爷铺路,儿子也算是脚踏实地,祁映己往后的仕途不会太差,联姻是必不可少的。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两个家族的结合才能巩固自身地位。

    儿子的性格她也算了解,即使跟女方没有感情基础的结婚了,婚后也绝对相敬如宾,老老实实,不会乱搞什么幺蛾子。

    ……但是现在他谈恋爱了,有喜欢的人了,必定不可能再安生跟着安排走。

    啧,这下麻烦了。

    梁幼颀仿佛已经看到了祁映己未来卡到某个位置再也上升不得的未来。

    她毕竟姓梁,骨子里对权力还是有追逐的。

    祁一蕤当然看出来了她在焦虑什么,无奈地拉过梁幼颀的手,安慰地抱住了她:“好啦好啦,别担心儿子了,他以后走成什么样全靠他自己,咱们又不能看着他一辈子。只要他自己不后悔就好啦。”

    祁一蕤拍拍她的背:“老婆,最差的情况咱们都经历过了,未来再怎么着也不能比负债十几亿更差吧。对吧?”

    梁幼颀一下子就被安慰到了。

    祁一蕤跟老婆腻歪了会儿,就听到他的心肝宝贝老婆说道:“老祁,咱们去环游世界吧。现在。”

    好不容易放了假,祁映己和卫濡墨拎着行李箱 同路回家,到了街口分别后结果发现自己家里空空如也。

    他都不敢跟亲爹打电话了,生怕一打过去说这回直接欠钱跑路让他自生自灭得了。

    住了两天也没人回来,祁映己还是担心爸妈,主动询问:“妈,你们在哪儿呢?”

    梁幼颀把镜头对准了身后漆黑的夜空。

    祁映己抬头看看面前的大太阳。

    好家伙,时区都不一样了。

    小小一块屏幕又挤上来了祁一蕤的大脸:“我跟你妈不回家了。我们要过二人世界,不会想你,你也不用想我们。”

    梁幼颀深深地看了眼祁映己,看得他心底有点虚了都,听他妈说道:“儿子啊,我们当父母的肯定是希望你未来前途无限光明,事事做到最好。如果能达成那种情况,你要牺牲的东西相比起来倒不算什么。”

    “爱情、兴趣、甚至是自我某些原则,为了你要坐上的位置,我觉得是值当的交换,它们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物什。等你真正踏足那个阶级,这些东西自会有人双手呈上给你。但你毕竟不是我们cao线的玩偶,你在我们设想中的路程上行走时已经出现了偏差,我觉得修正起来很麻烦。你爸爸也劝我算了,我想想,确实算了,我养活了你十八年,虽然后面三四年过得不太好,好得没缺你一口饭吃。我们现在也有自己的人生想过。”

    “祁镜,”梁幼颀叹了口气,“爸爸mama爱你,可能和别的父母爱的方式不同,但我们爱你。”

    长久的沉默后,祁映己怀疑地问道:“你们真的没欠钱跑路吗?”

    本来要和梁酌见面,但他说自己现在在医院,祁映己着急忙慌就向他那边赶去,隔老远看见他,刚跑到他旁边,梁酌也不管是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直接紧紧抱住了祁映己:“异地恋好难……我好想你。”

    祁映己觉察出他的情绪不对:“出什么事了?梁酌,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梁酌松开手,嗯了一声:“家里出了些事,我哥差点受家法。这都什么年代了爷爷还要拿棍子抽人,还是我妈拦住了,为此差点没跟我爷爷大吵一架。”

    “没受伤就好。”祁映己担心地问道,“你哥犯啥错了还得家法处置啊?”

    梁酌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良久,轻笑一声:“爷爷看到他跟谢飞絮接吻,气得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