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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

    在游戏厅看到场地时,今牛若狭并不意外。

    几年前阿真弟弟那场事故带来的影响并不仅仅限于佐野家。爷爷去世,meimei出走,阿真求医问药信神拜佛,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哪怕明知对方是诈骗犯他也会供上大把钞票。

    摩托店的荒废是一切崩塌的预兆,说着要过平凡人生的黑龙初代总长成了为了弟弟什么都做得出的家伙。今牛若狭并不想指责谁,毕竟他和荒狮庆三也放弃了合伙开健身馆的计划,回头投身真正的黑道。

    这样不合法、来钱快的职业,才能让他们略有余力去帮助不幸的阿真。

    只不过,淤泥里的人怎么互相拉扯都只会溺得更深罢了。

    那天在场的,阿真弟弟的朋友们也不出意外地成了黑道的预备役。

    年纪轻轻,武臣的弟弟春千夜就因为伤人被送进少年院。那个叫场地的大概也没去读书,整天在街上和其他不良厮混。

    所以今牛若狭在游戏厅看到场地时,一点都不意外。

    他只是和跟手下的小混混打招呼一样叫了声场地的名字,皱着眉的场地坐在游戏机面前烦躁rou眼可见,“哈?”了一声回头看到是今牛若狭才放下那种马上就要冲上来干架的姿态。

    场地有些别扭地回他敬称,若狭点点头,问他怎么没去上学。

    这真是句废话,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也和场地差不多?整天就是打架和消磨时间。

    看着场地,若狭就像看着过去的自己。

    “反正中学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家伙。”场地冷淡孤傲的表情也和当年的他有的一拼。

    若狭没有掐灭烟,在烟雾缭绕里例行公事般问场地他mama怎么样。

    他对场地和他的mama还有些印象,那时候场地和阿真的弟弟一起在武馆里学习,虽然独自打工赚钱很忙,但若狭还是偶尔能撞见场地的mama赶来接场地。

    喜欢和人打架,饿肚子就会狂躁到烧车揍路人的场地在mama面前却和普通小孩没有什么样。

    兴奋得挂着汗的脸颊红扑扑的,场地仰着脑袋不停和mama讲万次郎今天有多厉害,自己要加倍努力赢过他。

    那时候阿真的梦想还是开一家自己的摩托车店,他对弟弟万次郎的要求还不是活下去,而是开心地生活。

    聊到万次郎、场地和春千夜,他们几个人一致觉得这几个家伙未来也会走上他们的老路,至于是继承黑龙还是创立万次郎自己的组织,几个人一直没有定论。

    不过那时候的大家都觉得这几个孩子和他们一样,会在青春期后和他们一样走回正轨。接手道场也好,在摩托店工作也好,好好地读书上大学也好。总之,他们几个那时候还能笑着评判这几个小孩,觉得他们本质上太善良,没法成为黑道。

    不过现在呢?

    今牛若狭不会再去看自己手上的血渍,不器用但很有号召力的阿真也变得不像阿真,万次郎甚至失却了走向大人们猜想的未来的可能性。

    而场地圭介,若狭想,他应该也不会喜悦地和mama描述自己的战绩了吧?

    场地没有回答若狭的第二个问题,他抓着游戏机cao控杆的手熟稔地晃着,就好像闭上眼睛他也能打通关卡。

    若狭也没有执着于劝导迷途少年,他扔掉烟蒂,用最后的善意告诫场地这片场子他还是少来为妙,如果他真的没事做,可以去自己的地盘上玩两天。

    场地识趣地道谢,戾气和少年气并重的脸被屏幕蓝光照得泛白。一个女人的手臂搭上他的脖子,场地的表情先是僵硬,然后变得无比放松。

    “哇!让我看看这是谁,”若狭担心的源头抱住场地,脑袋和脑袋亲昵地贴在一起,“白豹怎么沦落到来我的地盘上挖人了呢?”

    黑衬衫的领口解了两颗,rufang的上缘若隐若现,性感之余,女人手腕上带血的绷带又昭示着她的危险。

    这家游戏厅、也是附近这片区域的主人瑠华,一双rou食动物的眼睛盯着今牛若狭,嘴唇是笑着的,挑衅的味道半分没减。

    今牛若狭讨厌无用的争执,况且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和瑠华的帮派干起架来。

    他举起手示意自己的无辜,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只是旧识。

    “我是为哪件事来的,瑠华你最清楚吧?”最后,若狭说。

    瑠华笑了笑,拍拍被她按在胸前的场地的脸颊:“是这样吗?圭介都没和我提过这茬,哎呀哎呀,把场面搞得这么尴尬真没意思。”

    她假笑着松开场地,手臂在场地胸前划了一圈落在肩膀上,捏了捏他的肩膀:“圭介再耐心等一会儿哦。”

    场地不耐烦地应着知道了,身体倒是一动没动。

    歪歪脑袋,重新站直的瑠华示意今牛若狭跟上自己。

    从瑠华的游戏厅出来,坐上车子后座,若狭忍不住松了口气。

    正盘算着要不要把场地跟瑠华来往密切的消息告诉阿真,坐进驾驶席的手下愤怒地捶响了方向盘。

    “那个婊子!”咬牙切齿的声音足以证明他的火气绝不是为了迎合今牛若狭。

    若狭抬脚踹了上去,手下被震得扑倒。

    “别在人家的地盘说这种话,那婊子那婊子的,嘴巴注意点。”若狭又连续踢了几脚,“要是因为你这混蛋的破嘴坏了事,就算她要杀了你全家我也不会替你说半个字好话。”

    手下终于清醒过来,连声说是。

    因为谈判结果不理想带来的苦闷重新霸占了若狭的心头,他隐约看见玻璃门里那个女人揽着场地圭介肩膀的身影,但已经失去了告知佐野真一郎的冲动。

    算了。那家伙自找麻烦,就算被玩弄到烂掉也是他的命运。

    关他屁事。

    别人提起时,场地圭介总会默认自己“瑠华的小男友”的身份,尽管他从没问过对方有关于此的问题。

    不过,真的去问,那个女人大概也只会假笑着说“圭介说什么呢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可质疑的吗”糊弄过去。

    场地圭介不是那种清纯到只会出现在少女漫里的男生,瑠华也过了依靠装可爱撒娇掌控异性的年龄。究竟是恋爱还是别的,对双方来说都不是重要的事。只要相处得还算过得去就继续下去,两看生厌那天就分道扬镳。

    场地圭介不擅长读书,把自己的人生也过得稀里糊涂,但在这事儿上,他倒是意外的早熟。

    混迹在瑠华名下游戏厅的同龄不良大多会对场地投来艳羡或敬佩的目光,也有没眼色的家伙自来熟地凑上来问场地怎么做才能被瑠华看上,下流地问这么有名的女人睡起来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往往下一秒他们就会被场地的拳头教训到涕泗横流地求饶。

    要怎么做才能被瑠华看上?

    这个问题场地也不清楚。

    在和瑠华的交往中他几乎没主动做过什么,只是和每个无聊的日子一样,勒索完其他不良就拿战利品去游戏厅消磨时间。

    瑠华第一次向场地搭讪的时候他正因为游戏积分卡在第二名的气头上,冰可乐放在眼前也没能浇灭他的火气。

    “你谁啊?”那时候的场地根本不认识瑠华,对瑠华这个名字的印象就是传闻里很厉害的女人。

    瑠华笑眯眯地说早就听说这家游戏厅有个帅哥,今天一看果然很漂亮。

    好友的意外后,场地的脾气比之从前有加无减,虽然还不至于因为被搭讪就冲动地打女人,但还是心情不佳地提醒对方自己可看不上老太婆,滚远点。

    瑠华愣了一下但没有生气,哈哈笑着在一旁的位子坐下。

    “你很有个性哦同学,我就喜欢有挑战的男孩子。”说着,瑠华提议要不他们来局游戏,如果她的分数高过他,那他就和她约会看看。

    场地被这个女人的自说自话烦得要命,当场摔了东西说谁要和你这种啰嗦的老女人约会啊。

    那一刻游戏厅以他们为中心寂静下来,附近吵嚷的混混和不良少年都噤了声,只有没长眼睛的游戏机们一如既往发出轻快的声音。

    “那就没办法了呢。”微笑着的瑠华掸掸粘上可乐泡沫的袖子,她的眼神在睁开眼的那瞬间让场地发觉到危险。

    不过是挥挥手指,那些膀大腰圆文了满背纹身的混混保安就围了上来。

    “给我把他打醒。”坐在椅子上的瑠华比站起身的场地矮得多,气势却如同野兽,压得人不敢喘气,“在我的地盘上说梦话可不行。”

    场地圭介在中学不良里怎么也算佼佼者,没有确切的归属组织,只要是他不爽,同伴也会抓起来就揍。

    但和成年人,和十来个成年混混相比,他还是太嫩了。

    无论力量、速度还是技巧,都不是同一量级。

    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巷子的污泥里,场地圭介身上的衣服脏乱得不像样,每个关节每块肌rou都痛得不行,头发也因血渍汗水打结成绺,只有那张脸还看得出原本清秀的模样。

    名叫瑠华的女人始终远远站在一旁观赏这场不正义也不公平的围殴,面无表情,似乎从中没得到什么趣味性。

    毕竟这也太一边倒了,一点悬念都没有。

    后背撞到被人丢弃的箱子,场地咳出一口带血的口水。虽然从一开始就完全落败,但他的眼神还是像狼一样不服输,金色的瞳孔因为疼痛在震颤,但又死死盯着面前的打手不放,随时准备冲上去回击。

    男人们被这眼神激怒,拳脚眼看着又要揍过来,一声“慢着”如同电影桥段一样把一切静止。

    穿黑衬衫和修身牛仔裤的女人朝场地走来,人群顿时像水里的鱼一样分散开。

    “倒是有点意思。”女人弯下腰,手指捏着场地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场地想要挣脱,但那力量钳制着他,纹丝不动。

    然后场地就拥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吻。

    那个吻带着强烈的血腥味,柔软的嘴唇也能像武器一样攻城略地,濡湿的舌头舔过场地口腔里的伤口,铁锈味和口水一起蔓延开。

    四瓣唇分开之后,场地还愣在那,下嘴唇上挂着没吞下去的口水,吻的给予者站起来,把场地的血和唾液啐出去。

    擦了擦嘴巴,女人冲着场地笑起来。

    “初吻吗?”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松,转眼又变化成冷淡的警告,“不想再见识我这老太婆的厉害的话,以后还是绕着这张脸走吧。”

    被痛揍一顿后还会去瑠华的地盘晃荡,难说是出于就这么认怂溜走很丢面子,还是真的想再见识一下瑠华会对自己做到哪步。

    场地圭介从小就任性执拗,败给过佐野万次郎无数次,却从没放弃过挑战。

    脸上身上贴满胶布的他再出现在瑠华的游戏厅时狼狈得有些滑稽,像是被纸胶带缝补起来的小狼玩偶。

    不过谁也没有在意他的出现,这种和小钢珠差不多的店多的是形容萎靡邋遢的男人,场地圭介在其中又算得了什么?

    “站住!”

    瑠华和她那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场地圭介捏紧拳头,作好迎战准备,犬齿都快呲出来,却被走在最前头的瑠华毫不在意地推开。

    “喂!我说的话你当没听到吗?”保镖们挨个撞过碍事的场地的肩膀,他很快被挤到人群之外,只能隐约看到那个女人身手利落地翻过游戏机,抓住某个试图逃跑的男人按在地上狠揍。

    小臂到虎口都缠着绷带作保护,男人被瑠华掀翻在地,骑跨在他身上,护住脑袋的手根本没用,瑠华的拳头一下下干脆有力地捶在他脸上,很快白色的绷带就变成了红色。

    飞溅的血液沾脏瑠华的脸,一颗白色的牙齿从男人嘴巴里蹦出来,落在一边的地上。

    每揍一下瑠华都会严肃地质问一句男人自己有没有警告过他不许再来碍自己的眼,男人最初还能哭嚎和道歉,到后来已经只能发出模糊的痛吟。

    发泄得差不多了,瑠华才站起来,嫌晦气地踢了男人的肋下两脚,就让保镖们把这脏东西拖到外面处理掉,不要影响店里的生意。

    一直双手后背,恭敬地等待老板下令的男人们齐声说是。两个拖着男人腕骨脆裂的胳膊,三个蹲下身清理瑠华解下的带血的绷带和那一大摊血渍。

    “我不是让你绕着这张脸走吗?”路过场地的瑠华语气里充满嫌恶。

    场地收敛起被女人凶狠一面震撼到的心情,不肯认输地回瞪她。

    瑠华的身高并没有很突出,她不是女巨人,甚至比国中没毕业的场地还矮上几厘米。那么小的身体里却能迸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她和任何身材比她高大的极道相比都不差什么,甚至更强。

    金色的瞳和赤色的瞳互相映射着对方的轮廓,大约三十秒也可能更久之后,瑠华揪着场地的领子把他拖向二楼。

    众人看到一个人打遍全校的场地圭介像只猫一样被瑠华拎走,他的反抗虽也不弱,但到底和猫咪的踢蹬没有区别。

    一进休息室的门,瑠华就将场地掼到墙上,上次留下的淤青还没消退,场地痛得龇牙咧嘴,昂头要回咬,又一拳击中他的胃。

    想吐。这个信号在数百分之一秒内就传给了大脑。场地被打得弯下腰,然而瑠华还没放过他,挂在脖子上的劣质金属链被揪紧,呼吸一下都变得苦难,更别说呕吐。

    链条缠在手上,瑠华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另一只落下的巴掌清脆响亮,一下又一下,把场地本就因缺氧不甚清醒的脑子扇得更晕。

    “我没说过让你滚远点吗?”瑠华凑近他的脸问,“你这样和那些找死的垃圾有什么区别?”

    场地说不出话来,清俊的脸憋得通红,瞳孔根本对焦不上,但依旧执拗地瞪着面前的人,两只因缺血发麻发软的手勉强抓住瑠华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臂。

    箍住脖子的铁爪松开,场地圭介一下重新找回了呼吸。空气大口大口地灌进他的嘴巴,可还没等他呼吸个痛快,另个人的唇又覆上来和他抢夺他口腔里的氧气。

    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吻让他的大脑天旋地转,场地仅凭本能和对方争抢那为数不多的进入自己嘴巴的空气。

    等他精神恢复过来,才听得到两个人接吻的啾啾水声有多大。

    场地硬撑着推开对方,狼狈地用手背擦着嘴角的口水:“老太婆……”

    又是啪的一个巴掌,又是紧随而来的一个吻。

    这次场地圭介也没能拒绝。

    第一次见面失去初吻,第二次见面童贞毕业。就连场地圭介看过的最恶劣低俗的成人漫画也不会有这么离谱的剧情。

    对国中未毕业的男孩子出手的瑠华理所当然地不会受到他的尊重,瑠华要是在乎他的尊重也不会在痛扁未成年后把他按在休息室沙发上强jian。

    这里还是要声明一点,虽然两人的结合完全出自瑠华单方面的强迫,但被害人本人倒也没有很纯情。

    瑠华没费什么功夫在让场地的生殖器勃起这件事上,毕竟年轻气盛,又因为濒死感肾上腺素急速飙升的场地自己就很兴奋。

    两者的矛盾点在于瑠华想要用这个十四岁男孩的yinjing自慰(说真的,这么措辞已经相当给场地圭介面子),而场地本人觉得这是一种羞辱,所以硬着yinjing极力反抗。

    场地当然打不过瑠华,于是便被她得了逞。

    场地圭介的初次性体验说不上好还是不好,至少比他大十岁的女人骑在他的yinjing上,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夹紧他的生殖器前后摇晃。

    瑠华毫不遮掩的呻吟叫他耳朵和脸都红得快炸掉,偏偏她本人不是很在乎场地的害羞,还要拨开他挡住脸的中长发,抚摸他的脸。

    作为一个处男,场地很快就被高频刺激得交代出去,电流从尾椎向上,炸得他脑袋空白。要不是从小就见识过不少黄色书籍,他可能也会以为射出去的是尿。

    过了一会儿瑠华才意识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射了吗?”瑠华撑着他的腹肌起身,场地痛得绷紧身体,淅淅沥沥的处男jingye缓缓从他们交合的地方漏下来,场地射过一次的yinjing还翘着,白色的体液兜头淋下,让它轻轻摇晃。

    场地在那刻有一些处男常会有的难为情,哪怕他讨厌面前这个女人,还是忍不住对第一次的对象有些依恋。

    但瑠华没给他温存、幻想的机会,扇过来的巴掌打得场地从罗曼蒂克中清醒过来,愤怒地瞪视着她。

    “谁准你射进去的?你是路边的狗吗?射之前不知道问问对方能不能射进去?”瑠华的指责不无道理,只不过鉴于她本人也没问场地愿意不愿意跟她睡,也显得不如她说出来的那么有说服力。

    只穿着上衣的瑠华跨出一步拿来茶几上的抽纸,场地的jingye从她衬衫下的双腿间滑落,她姿势别扭地扒着腿擦了几下,又把剩下的抽纸带包装扔到场地脸上让他擦干净。

    坐到长沙发的另一头,瑠华点燃一支烟,等着别扭的场地把他自己处理好。

    也不穿起裤子,她的两条腿随意地垂着,衣服的长度刚刚好遮住重点部位。

    场地想无视她,视线又忍不住飘向她。擦干净yinjing上的jingye,纸巾自带的香气遮住了空气里的血腥味和膻气,他按捺下尴尬又躁动的心,站起来穿裤子,却被瑠华本就搭在一旁的腿勾倒,趴到她的两腿之间。

    “cao我。”瑠华的面孔被她吐出的烟雾笼住,待烟散去,才现出那张并不美艳但极具上位者魅力的脸。

    “把我cao爽了的话,我就考虑以后不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撩起衬衫下摆,她笑着说。

    只有书面经验的场地圭介理所当然地没能完成瑠华交代的任务。

    况且他也不是那种被打两顿就会乖乖听人调遣的性格。要常人来看,瑠华说出的话算是暧昧十足的性邀请,但场地圭介的脑回路往往异于常人。

    “哈?”脸红得不行的他还在嘴硬,“谁要C、”

    场地逞强的话没说完又被瑠华按倒掐住脖子,重又兴奋起来的性器官被层叠的rou褶挤得发痛,虎口钳制着才长出大概轮廓的喉结,口水吞不下去,呛得场地眼尾都溢出难受的眼泪。

    人生的第二次性体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场地已经完全记不清楚,只记得大部分时间自己的脑子都空无一物,窒息和疼痛总是如影随形。

    瑠华或许把他倔强但完全没用的挣扎当作配菜,或许只是单纯地讨厌他说出那些扫兴的话。

    总之场地在整个过程中往往还没放松下来,刚说了两个字,又被折腾得除了自己要死掉了其他都想不起来。

    到了最后,他的脑子已经无法命令嘴巴说出什么完整的话,双手也只是被本能驱动着,抓住了眼前扭动起伏的腰肢。

    自己急促沉重的喘息和瑠华轻蔑的笑声,是唯一留在他记忆里的东西。

    场地圭介的不自量力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和他的幼驯染一样,狂妄自大,自视甚高,瞧不起那些比自己弱的家伙,只有让他感到挫败的东西才能提起他的兴趣,燃起他的斗志。

    瑠华面对锲而不舍的他也只能践行诺言,见到他一次揍他一次。

    打一次做一次,做一次打一次。

    场地圭介笨得像动物,从学不会逃避惩罚。瑠华打他一次,他就要还手一次,哪怕从来打不赢,哪怕每次打到最后还是要把穿起来的衣服脱掉,把分开的性器再连接在一起。

    “你小子该不会是上瘾了吧?”骑在场地腰上,揪着他衣领的瑠华嫌弃道。

    场地的脸又被她弄花了,虽没有第一次见面下手那么狠,但脸上的胶布总也揭不下,区别只是贴在哪个区域。

    觉得没趣的瑠华丢下他的衣领站起来点烟,大声抱怨自己可不免费给M做调教。她抽着烟打量挣扎着坐起的场地,场地染过的发尾早已褪色,毛躁地团在脸边,总是蹙起的眉毛不服输地拧在一起,小狼一样的金瞳盯着自己的动作不放,伺机反攻。

    “还是说你爱上我了?”瑠华笑着把手里的烟头朝他弹过去,场地下意识地躲闪,然后发现这女人本来就没瞄准自己的脸,反而是他的躲闪让烟头落在了自己的发尾上,燎焦了一小撮。

    瑠华看着场地的傻样哈哈大笑,他羞愤地红了脸,做出要冲上去揍人的姿势。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瑠华拍拍身上和场地缠斗时沾上的土,然后走上前重新揪起他的项链,拖着他往外走。

    场地还以为她又要兽性大发,脱掉自己的裤子做那种事,没想到她只是带着他走出了小巷。

    守在两边的手下迎上来问要不要替您处理这小子,瑠华没意思地挥挥手,让他们把她的车开到这边来。

    场地曾在杂志上看到过这款车型,美丽而昂贵,具体价格他已经记不清楚,但大概率比真一郎大哥的那辆贵得多。

    把车开来的小弟狗腿地跟瑠华说已经加满了油,瑠华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让呆在一边的场地上车。

    “干吗?”场地警惕地问。

    本已坐上驾驶位的瑠华又跳下来打他的脑袋:“让你上车就上车,废那么多话是不挨揍就不舒服吗?”

    场地被推搡着坐上副驾,一路上都狐疑身边这个女人是要把自己带去哪里抛尸荒野,还是卖给哪个黑市器官贩子。

    可惜的是场地的猜想都错了,瑠华只是把他带到一家美发沙龙,熟稔地吩咐迎来的店长给这小子做个护理。

    “毛毛躁躁的难看死了。”瑠华这么说着,翻开茶几上的时尚杂志,然后指着上面的女模特跟场地说,“给你修成这样怎么样?漂亮吧?”

    围在一边的理发师都应和她的话夸她的品味好,只有场地天然地反对瑠华说的一切,也不认同她的审美。

    “不认同也没用。”瑠华干脆地否决他的选择权,告诉理发师:“这家伙乱动一下就给他剔成秃子,出血了也算我的。”

    场地再怎么不愿意,还是被美发沙龙洗成了漂亮小猫。做过昂贵护理的中长发像是反着光,柔顺得不可思议,补过色的发尾毫不突兀,好像他的发色本来就是那样,层次剪得恰到好处,每个卷都蜷曲得完美。

    他以前认识的不良和他本人一样没有眼色,自来熟地靠到他身上,手指卷着他的发尾嘲笑他是不是真的被老女人包养了。

    场地像瑠华揍他那样狠揍了对方一顿,转头又去瑠华的场子里找揍。

    瑠华的属下看着这个烦人的少年动了火气,拎着他的衣领骂他:“你小子整天在这晃来晃去是想干吗?真觉得老大给你点好脸色就是看上你了吗?”

    下一秒从男人背后飞来一只脚,保持着踢腿姿势的瑠华面色不悦,俯视着摔爬在地上的两个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垃圾来管我的事了?”

    场地刚从男人的手里被放开,又被她抓在手里,瑠华给了他一拳:“还有你,平时对付我那劲儿哪去了。”

    场地不满地挣扎起来,瑠华才转怒为笑,好像看到喂的流浪猫重新恢复活力一般开心。

    其实除却打人很痛,瑠华算是很不错的一个……

    场地想了半天想不到该用哪个词定义瑠华。

    她对手下很大方,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明知她脾气不好,还死心塌地地跟着她。她对朋友很讲义气,不愿意听她那些故事的场地都被迫从她小弟那里听说了八百个大姐头美谈。

    说实话,她对场地也不赖。

    场地见识过她打其他人的样子。第二次见面那天那个被她按在地上打的男人,几天后被人发现死在小巷里,肋骨骨折,牙齿断裂。后来场地也被兴起的瑠华带去她的地下赌拳场看热闹,目睹了她怎么教训没能给她赚到钱的拳手。

    相较之下,场地觉得她和自己的那点打闹只能算助助兴。

    因为技术差劲所以被扇耳光,因为太烫吐掉了她辛苦做出的炒饭所以被揍了一拳,因为忘了还她借给自己的橡皮筋所以被踢了一脚。

    仔细想想,她每次对场地出手都还算“事出有因”。

    瑠华的暴力和场地略有不同。场地的暴力是无序的暴力,拳头随机挥向任何让他不爽的家伙;瑠华的暴力则克制地只痛击惹她不快的傻瓜,从不做多余的浪费。

    瑠华威吓场地时不需要真的把他打到肋骨骨折,没有动手的日常,她偶尔会忽然和捕猎的猫科动物一样盯着场地,拳头冷不丁地破空向场地袭来,吓得他忘了自己正在说什么话。

    到了,那拳头竟将将停在场地鼻子前三公分不到,瑠华嘻嘻哈哈地嘲笑他像只竖起毛的野猫。

    “圭介也太可爱了,好想杀了你。”强行抱着他的肩膀,瑠华跟吸猫似的拿自己的脑袋蹭他的脑袋,语气轻松到带着一点爱意,场地却总觉得她刚才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看上什么新奇的发型、漂亮的衣服,也不会一上来就把抗拒的场地圭介揍到没有反应,生硬地套上去。而是会使用一些糖衣炮弹,从背后扑到场地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好声好气地问他能不能换上给自己看看。

    如果出来的效果符合瑠华的期望,她就会抱着场地的脑袋亲来亲去,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呢喃私语,夸奖他的脸有多么漂亮,自己有多么喜欢他。

    起初场地被吓了一大跳,心想这神经质的女人又在搞哪一茬,脸红心跳生怕这个吻接着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亲昵地含着自己耳垂的嘴巴下一秒就咬掉他整个耳朵。

    后来也算慢慢适应,不会被她夸两句就晕头转向,莫名其妙地换上那些她挑来的奇怪衣服。

    也有不太适合的时候,比如今天。

    瑠华定义的可爱显然和场地定义的不同,场地以为可爱是涩谷街头穿着精致漂亮的女孩子的那种可爱,但瑠华认为的可爱,是把他觉得“还挺可爱”的那套照搬在他身上。

    要是让他老妈知道自己游手好闲的儿子,不仅从不去读书,还被职业不明的女人按在床上半强迫半诱哄地换上女装,一定会哭出来。

    可惜场地根本打不过瑠华,只能任她摆布。

    给他套上裙子的瑠华坐在一旁一边骂他这样好怪一边笑得停不下来,丝毫不顾及这个年轻男孩子的脸面。场地也羞愤地坐起来骂她变态,想要脱掉她给自己穿上的裙子。

    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瑠华又把体重压在他身上,呼吸就近在耳下:“干吗要脱下来。”

    场地忍耐着揍她两拳引发大战的冲动,咬着牙说我又不是女孩子。

    “但也很可爱嘛。”瑠华又没憋住笑了一声,努力正色道,“而且谁说要像女孩子才能这么穿?”

    脸红起来的场地起手要推开这个不正经的大人,裙子下的重点部位却被她的手握住。

    还没搓两下,那玩意就不争气地立了起来,场地红着脸去抓她的手臂,可手刚离开,腿又缠了上来。

    膝盖后弯,肌rou没有用力,软软的脂肪按压着勃起的yinjing,膝盖弯曲伸展时连接关节的筋有力地剐蹭揉挤。抓着瑠华手腕的场地动作顿住,瑠华没有急于挣开,而是看着他只是被自己腿上的软rou磨蹭就硬得说不出话来的没出息样子。

    茎体抽动,濡湿的触感很快传到皮肤上。

    “这就不行了吗?”瑠华嘲笑了两句,场地喘着粗气,尖锐的虎牙咬着下唇压抑呻吟。

    瑠华翻身骑到他身上,手掌把膝盖弯处的jingye统统抹到场地不合身的短裙上,然后俯身拍了拍他的脸颊。

    “张嘴。”

    场地瞪了她一眼,还是乖乖照做。交换唾液对他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瑠华吮吸着他的嘴唇,探进口腔的舌头总喜欢去舔他锐利的犬齿。

    身体紧贴在一起,隔着条纹长T,瑠华的rufang挤压着他的胸口,而撩起的裙衫下,没有遮挡的阴户摩擦着他刚射过一次的rou茎。

    吻够了,瑠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从一旁够来保险套撕开。

    浅色的乳胶套散发着润滑剂的味道,场地看着她给自己的性器官戴套,戴到一半,瑠华停下了动作。

    和困惑的他对视,瑠华笑得不怀好意:“想射进这里吗?”她带着场地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指尖传来的是她脉搏的跳动还是自己加快的心跳,场地没吭声,算是默认,总是愤怒的眉眼半垂着时像负气的野生动物。

    瑠华沉腰,湿软的阴户就抵着yinjing的头部蹭来蹭去。抽掉戴了一半的薄薄屏障之后那种触感就越发真切。

    狭窄的xue口一点点把再次勃起的yinjing吞进去,层层的褶皱按摩着敏感的冠状沟,爽得刚开荤几个月的男孩倒抽了口气,生理泪水溢出眼角。

    瑠华撩开场地的T恤,用拇指揉搓一边粉色的rutou,大有要咬一口的意思。场地动手去推她,被她反过来抓住两只手腕,压在一边。

    “不舒服吗?你这都硬成这样了还要拒绝我?”瑠华抹掉他眼角的泪水,含进嘴里舔干净,声音暧昧慵懒,有力的腰规律地起伏摇晃,xiaoxue适时地缩紧。

    场地被她这副示弱的腔调搞得反驳不了,挣开她钳制自己手腕的手后不再乱动,难为情地拿枕头挡住自己发烫的脸。

    瑠华笑着俯下身,柔软的嘴唇吻过场地还没彻底锋利起来的下颌线,夸奖他“真可爱”。

    “恋人”两个字突然跳进场地圭介的脑袋,又被他很快甩开。

    他用余光偷瞟喘息着的瑠华,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挑衅到。

    场地觉得自己在瑠华眼里大概率更像流浪猫。

    她不太在乎场地到底以怎样的心情在和自己交媾,却禁止场地和别人恋爱或单纯zuoai。场地倒还没堕落到开了荤就整天只想着这事,瑠华的三令五申和反复以此为借口拷问他,在他看来算是奇耻大辱。

    因为那不是要求恋人的忠诚,只是担心收留的野猫出门乱搞会带回来可疑的病菌。

    不上课也不加入任何不良组织的场地没什么固定去处,在街上闲逛,打打看不顺眼的家伙,去各个游戏厅间流连,和瑠华来往后就多了几个。

    游戏厅二楼的休息室,即使瑠华不在,游戏厅的手下们也会叫着他的昵称,笑眯眯地放他进去,没人再敢阻拦。

    瑠华的住处场地也去过几次,但她没给过他那里的钥匙,搞得他每次都只能无聊地坐在门外等待。

    场地圭介讨厌无聊。

    他一直想要找一些有趣的、值得他为之努力的东西,哪怕那玩意儿对他有害无利,带来的痛总比带来的爱要多。

    上一个给场地这种感觉的人是他的幼驯染佐野万次郎,佐野万次郎算不上很好的那种朋友,他有点自我为中心,不爱和别人分享,他也有点高傲,懒得理比自己弱的家伙,但他是场地圭介很好很好的朋友。

    很奇怪,场地被万次郎痛扁过很多次。他在打架上输,在道馆也输,连爬公园的架子都输,mama看着他脸上的伤口担心地问这么辛苦要不然就算了,可场地自己像条笨狗总是摇摇头就忘了朋友带来的伤,兴奋地讲起Mikey有多厉害,自己今天又进步了多少。

    直到现在,场地也觉得那是自己生活里极其珍贵的有趣片段。

    瑠华对场地来说不太有趣。她比场地大十多岁,是住吉会麾下一个二级社团的干部,在涩谷有自己的游戏厅、小钢珠店、地下黑拳……总之这家伙大概血液里流的都是钱。

    她不像Mikey直来直去,她和所有大人一样说一套做一套,她会笑着将人置于死地,也会冷酷地告诉别人她可没开玩笑。

    不过她不会和白豹一样明明对他不感兴趣还装作担心的样子走过来搭话;她也不会假装日复一日的生活很有意思,而是很诚实地告诉场地他玩的游戏都好无聊,不如她带他去玩点别的;她更不会对鄙夷进行遮掩,看谁都一副垃圾碍了她眼的高傲样子。

    场地经常会被她这种看垃圾的眼神刺激,挥着拳头想要证明给她看自己的改变。只不过没怎么成功过,大部分时候,瑠华都会骑在他身上抽他耳光骂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傻,少部分时候她蹲在一边,没形象地大笑说圭介你傻起来还怪可爱的。

    在她的领地里待着,场地有时清醒地发呆,有时候随意地坐在、躺在哪里睡着。忙完自己事的瑠华看到了就踢他一脚。

    他会像被人类戳中的猫一样惊醒,但笑意盈盈的瑠华哄两声亲两下,他又皱着眉头躺回原位继续睡。

    场地也不是真的贱到被她揍上瘾,又或者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发作爱上了这个女人。

    确实,太多次在zuoai的时候被她施与痛感,场地慢慢已经分不清楚两者之间的区别,那些伤口有时成了他情欲的唤醒器,被打上两下,生殖器就会不知廉耻地翘起来,期待着蹂躏。

    但更多时候,场地只是偶尔、很偶尔地觉得在她身边,无聊尚可忍受。

    射精后场地短暂地进入不应期,明明他还躺在床上,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看不见眼前的人,能想到的都是一些破碎的感性的他记不住的东西。

    骑在他yinjing上的瑠华和他一起沉默着,待yinjing完全停止了跳动,她牵着场地的手一起抚摸自己的肚子。

    “感觉得到吗?”瑠华用很轻的声音问,“全都到zigong了……”

    场地的意识回到这个房间,不尴不尬地嗯了一声。

    瑠华噗地笑出声来,甩开场地的手嘲笑他:“嗯什么嗯!这种话你都信。”她翻身坐到一边,两人分开的性器各自沾着对方的一部分体液。

    点了支烟,瑠华跟场地闲聊起来,提醒他以后最好去做个结扎手术。

    “也就是我不能怀孕你才不用担心这个,像你这种轻浮、一推就倒的家伙还是早点结扎比较好,不然抚养费都不知道该赔多少。”她把烟递给场地,场地接过去,吸了一口呛得吐出舌头来。

    场地不是头一次碰香烟,但他实在不喜欢这个苦涩的味道。

    “自己连小孩都没做明白,可怎么做得了爸爸。”瑠华笑得躺到他肩膀上,借着他的手继续抽完了剩下的一小截。

    场地熟练地用另只手摸过来床头柜上的易拉罐接烟灰,然后把瑠华吸完的烟头丢进去。

    “我会努力做个好爸爸”这句话他说得很难为情,小声到瑠华以为那是自己幻听。

    她强硬地掰过场地圭介的脸来,看到他脸颊上很孩子气的红晕。瑠华笑了下,揉乱他本就凌乱的头发:“你这家伙连努力读书都做不到吧?”

    生气的场地撇过头躲她蹂躏自己脑袋的手,瑠华凑过去一个劲儿地问他这就生气了吗。

    “有功夫想别的不如先学学怎么让我开心。”瑠华拉着他的手,让他摸自己流出jingye的下体,柔软的yinchun沾染了体液,滑溜溜的。

    场地纠结了几分钟,鼓起勇气爬到瑠华两腿之间。她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挡住他就要埋下去的脸。

    “怎么突然开窍了?”瑠华语气里的狐疑不加掩饰,“不会是背着我跟谁练习过吧?以前我骑到你脸上你都不带张嘴的。”

    “才没有!”场地的耳朵红得发烫。

    忍着被怀疑的怒气,他躲开瑠华的视线,别扭地小声解释:“不是你要我学学怎么让你开心吗……”

    “总之、我真的会努力的!”

    深夜的高层公寓寂静冷清,“努力”了几次成果都只能算很勉强的场地圭介已经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一样趴在床上睡得酣熟。瑠华伸手把搭在他脸颊上的发丝拨开,他皱紧眉头,哼了一声。

    瑠华看着这样的他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看了一会儿,她翻身下床,踩着拖鞋走向浴室。

    玻璃门窗把哗哗的流水声围堵在这方空间内,白色的四脚浴缸中,水位线很快到达一个危险的位置。

    解开浴袍,赤裸的胴体慢慢滑入水中,把多余的热水挤出浴缸,脊背上成片的彩色文身撞上水花后像活了一般,锦鲤眼看就要跃入池中。水面在肩胛骨的高度来回波动,瑠华舒服地叹喟一声,才拿起一旁的手机,回拨未接号码。

    “又在和你的小朋友玩游戏吗?”同伴调笑的态度不加遮掩,“玩这么久的,那小子还是头一个吧?”

    瑠华“嗯”了一声并没有生气,眯着眼睛和对面通话:

    “毕竟这年头找个干净又好看的处男也不容易,错过这个,下个可能就得去小学门口蹲守了。”

    “也对,趁着还没玩腻多玩两天。”同伴哈哈大笑出声,认同道。“不过你连人都不带过来,是打算以后怎么处理,和以前一样?”

    瑠华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好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她是个女人,在这个行当里身为女人就是原罪,爬床上位、有名无实的谣言总是此起彼伏,要想服得了众就必须比男人更狠;二是她喜欢睡未成年的小男孩,原因很简单,就是干净、好掌控,这点某种程度上和她与上司有染的谣言相悖。

    她辛辛苦苦走来的每一步都弥足珍贵,要是断送在谁的床都能上的脏男人身上可真是得不偿失。

    想起场地圭介居然和白豹那家伙认识她就觉得晦气不堪。

    她之所以迟迟不把场地介绍给手下,也不主动提帮他进帮会辖下的不良组织就是想尽可能保鲜他的纯洁。

    这也不是说场地对她来说多么特别。

    像场地这样的不良少年十个里面有九个,家庭、学校、社会都不是他们的容身之所,没进入不良组织之前或许还有一息良心尚存,一旦被“同类”接纳就像水滴融入海洋。jianyin掳掠,臭不可闻,到死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活。

    这对他们这些做黑道的来说是极好的素材,拿去当棋子、当油料都再适合不过,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满嘴义气,让他们替罪、杀人、勒索、辱人妻女、吸食毒品都照干不误,榨干了就丢到垃圾桶里任他们溃烂滋生虫蝇。

    瑠华用过、将来也会用无数这样的少年,从他们身上她攫取了金钱、权力、地位,但她还是看不上任何一个这样的家伙。他们就像金属色的甲虫,外表再怎么闪耀,内里都是一捏就碎的臭虫子,光是冲他们假笑都让瑠华觉得脏了自己的脸。

    瑠华曾经好奇过,为什么场地在外游荡那么久还能保留一丝信念,现在知道他和白豹那家伙认识就说得通了。

    早就听说白豹的朋友为了弟弟业已疯癫,虽然不在任何帮会内,下手凶残的名声也不小,为了给他那弟弟找寻回天之法什么都做得出来。

    瑠华欣赏却也讨厌孤注一掷的人,放在电影里或许很有戏剧效果,放在对手或是友方就变得像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引线燃尽后他是自暴自弃变成一堆垃圾,还是拽着身边所有人同归于尽。

    站在一旁看看笑话还行,把危险留在身边可不是她的风格。

    思及此处,即便有些不舍,瑠华还是和往常一般轻松地做出决定:

    “一抓一大把的垃圾,当然是丢掉换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