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降香中一(秦律x鹤挽年)年下,授粉,藤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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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纯阳。 一根洁白鹤羽飘飘荡荡落到结着冰霜的桥索上,被一双美目捕捉到。 “在看什么?” 轻盈雪花落在浓密长睫上,其下一双温润黑眸。 秦律直起身,甩了甩袖抖落身上细碎雪花,狭促道:“没什么,只是发现有只仙鹤在掉毛。” 一阵微风吹过,鹤羽迎风而起。 一串串同心锁被风吹得晃荡,撞击在铁桥上发出哐哐声响,一枚铜锁上凝结的霜雪被撞落,露出些模糊字迹,隐约写着“孙……与……无执「永结同心,……」”的字眼。 秦律转身看了一眼挂满斑驳锁头的桥栏,问道:“人类挂这么多同心锁去许愿一生永结同心,他们的愿望都实现了么?” 鹤挽年替他系上狐皮斗篷,不在意回道:“谁知道呢?反正周师兄很开心,观里每年卖锁的收入可以给很多小弟子添制冬衣。” 他们刚从师长那边拜会而回。 系好斗篷,鹤挽年推着秦律催促:“快些走,要赶着下山,咱们早点回去收拾行李。” 好不容易师长们得空见他们,然而拜会后师父却私下交给他们一个紧急送信任务,让他们尽快下山。 鹤挽年不明其理,但也感到了师父的关怀担忧之意,因此打定主意明日便立刻出发。 华山道险路滑,迎着劲风,两人拾阶而下,步履缓慢。 “小鹤哥哥,纯阳师长们有些奇怪,他们是介意我是妖吗?” 确实奇怪,他们回观多日,师长们却隐有避而不见之意,他每每想带着秦律去拜见,却总被杂事岔开。 无法拜见师长,便得不到纯阳宫的通行凭证,阿律便会一直被结界压制得虚弱无力。今日好不容易见了,席间却气氛僵硬。 鹤挽年想起今日师父总是对他欲言又止的神态。 这代表了什么,鹤挽年不愿多想。 阿律天性纯然,并非恶妖,师长们也非狭隘之辈,甚至多有同万花妖脉交好的前辈,也真心欢喜他能与阿律携手相伴,也许是有些别的他没注意的缘由。 心念百转,鹤挽年拍了拍秦律的肩以示安慰,“近来山上事多,明日我们便下山,去完扬州送信,然后再去你一直想拜会的长歌门。” 秦律畅想了一下记事中所言的千岛长歌的水波湖影,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快走几步,牵起鹤挽年的手。 “我来给小鹤哥哥做个标记。” 说罢,他伸指点在鹤挽年无名指指尖,红芒一闪而逝。 鹤挽年只觉奇异的刺入感从无名指蔓延至心脏,心上微微一痛,仿佛有什么在心尖上扎了根。 秦律抓着他,捋开袖子示意他看自己手腕。 一道妖异藤纹在鹤挽年手腕处浮现,在鹤道长的注视下,还羞窘似地甩了甩藤尖。 秦律解释道:“这是同心咒,种下后的两人就可以共享生命和伤痛。” 哦哦哦,万花妖怪版的“听风吹雪”,鹤挽年秒懂。 秦律低头,屈身将头倚入鹤挽年手心,长睫扑闪柔柔扫过纯阳的手腕,话中无限的依恋谴倦。 “人类又脆弱又容易受伤,被捅心脏会死,被割头会死……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危险呐。还好我是斩之不死的藤,我把命分给小鹤哥哥一半,这样你受伤我便替你分一半伤,你就不会那么容易死了,或者我多分一大半,我好起来很快的。” “我只愿,卿卿能平安喜乐,无怖无忧。” 真是狡猾的妖,在这种时候偷偷改换称呼。 鹤挽年耳根红透了,按着万花的脑袋不让人抬头。 山道上,风雪呼啸,两心依偎。 4. “咳,咳咳!” 鹤挽年尽力压抑着胸腔内传来的刺痛感,羽归剑插在地上,他抓着剑柄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便焦急抬头往上探望。 坐忘峰顶,秦律墨衣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尤为单薄。 峰下,便是黑不见底的华山深渊。 峰顶,几位纯阳高阶弟子或前或后将两道身影团团围住。 熟悉的蓝衣道袍让纪罔恢复了些许神志,他回神,发现万花被他掐在掌心高高举起,已然是面色青紫的垂死之态,他心中当是恨极了这薄情万花的,但从未想让他死。 心头一阵抽痛,纪无执愣神,松了些手劲。 秦律这才有了喘息之机,顾不得逃离,连忙先去感应鹤挽年那边的气血,还好还好,并无大伤,心念一动,便转了半数伤势到自己身上。 鹤挽年呼吸一轻,察觉伤势变化,登时压抑不住,不顾同门阻拦,往峰顶掠去。 事情却要从四个时辰前说起。 二人正在两情脉脉时,不料恶客自天降。 两人携手并肩往山下走,突有一剑携威而来,目标直指秦律。 秦律惊觉不对,下意识推开鹤挽年,匆忙抵挡。只是来者修为高深,携怒而来,只走了一招,秦律就败下阵来。 鹤挽年目眦欲裂,往前攻去,随即被来人一剑挥退,跌出山道。 秦律跃出山道跟着往下扑,却被后方闪电般探出的大手抓回,掐住脖颈往上提起,他艰难低头,与行凶者对上眼神。 霜雪般的发,鹤冠道衣,拂尘插在腰间,袍角处的太极坠子随风摇曳。 这竟也是个纯阳道子! 只是道子面容冷峻,双眼黑沉如墨,满是暴戾之气。 来者不善,秦律心下微沉,颤了颤眼睫,垂眼与其对视,缓缓观察对方的举动。 幸好花圣教的拟息决实用,加之纯阳道宫结界压制得他妖力薄微,对方还未发现他并非凡人。 道子眉眼微动,秦律连忙作出气道受制的缺氧之象,余光扫了一眼望见鹤挽年落到山腰的小道上,悄悄松了口气。 “纪前辈,纪前辈!快快住手!” 身着高阶道袍的纯阳弟子匆匆赶到。 纪姓道士一瞬惊醒,一剑劈退众弟子。 见状,几位纯阳弟子结成剑阵,将人困在阵中。 秦律被钳在他手上,挣脱不得,只得看着战局逐渐推移到坐忘峰顶。 阵中剑气扰动,纪道士单手持剑,剑如疾风,两招便绞飞快攻而来的弟子手中长剑,将人拍飞。 剑阵顿时出现破绽,好在鹤挽年及时赶到,补上缺位。 轰隆——,轰隆—— 高山之上,阴云沉沉,紫电在黑云中闪烁。 鹤挽年心急如焚,然每每想往前,遂就被一剑逼退。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直到修为更深的师长前来。 鹤挽年的师父鹤昔上前一步,指夹三清道符,高声喝道:“纪无执前辈,还请放下秦律小友!” 三清道符散发莹莹清光,驱散心魔。 纪无执眸中迷障褪去,双眼恢复清明,他抬眼环顾四周,皆是断剑碎石以及受伤倒地的纯阳弟子,站在最前的一位弟子伤得最重,却仍紧握着剑一步不退,目光一瞬不错盯着自己,眼神既狠又恨。 随着他终于放开的手,秦律顿时倒在地上,面如金纸。鹤挽年心急着想奔过来,却觉手腕微痛,再见倒地的万花冲着他的方向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他只好克制住脚步。 ………… 秦律伏在地上,制止了鹤挽年后便眼帘低阖,一动不动降低自己存在感默默疗伤,生怕身边这杀神纯阳又想起他来把他重新掐回去,他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完。 多年清修终是有用的,纪无执心中恨火逐渐消退,看向伏地捂着脖子不住喘气的万花,仍忍不住出言讽刺:“孙昀,多年不见,你倒是弱了许多,呵。” 秦律默默咽下喉中腥甜,抬眼神色陌生:“咳咳,前辈怕是认错了人,我姓秦名律,非是什么孙昀,更是头一回来纯阳,不曾与前辈相识!”说到这里,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字字含怒,只是形式不由人在强压怒火罢了。 “不可能!这张脸我怎会认错!”纪无执下意识否认,“你还要骗我!”说话间,剑锋逼近万花咽喉。 命悬一线,秦律却决不改口,纪无执也迟迟不下手,两人一时僵持住。 望着故人旧颜,纪无执微微出神,他虽常年闭关不问世事,却偶尔也会出来透个气。然而古井无波的心境却在见到孙昀与那位俊秀道子调情说爱时便是惊涛拍浪,怒上九重天。 “够了!”却是纪无执?见刚与万花调情的道子打破沉默,“还请纪师祖明鉴,我与秦律相识二十载,如今更是互相白首鸳盟,我能证明他绝非什么孙昀,若师祖不信,为何不看看他的骨龄,若是师祖旧识,定不会是此等年纪!” 此言有理。 纪无执急切摸上秦律手骨,登时心神剧震,骨龄二十又余,再看秦律眼神,恨意冷然,刺眼至极。 孙昀,绝不可能这般看他,真的不是他么。 百年已过,你竟不肯再来见我。 纪无执心头一痛,怅惘收剑,神情恍惚离去,徒留一地狼藉。 见人终于走了,鹤挽年当即扑上前将家花搂入怀中,担忧焦急的泪水落下,不断呼唤道:“阿律,阿律!没事了,没事了,他走了,你安全了,我带你去疗伤。” 秦律面色惨白,闭目似是已然昏死。 鹤挽年心中大怮,乞求师父:“师父,师父你救救阿律。” 鹤昔摇头微叹:“唉——,孽债啊。” 也不知那状似疯魔的纪前辈到底何来历,若阿律有个万一,那他定要他的命!鹤挽年心中发恨,突然手被轻轻捏了一下,像是怕他没发现,又捏了好几下。 小混蛋,你装死不知道早点说啊,害得我差点想要跟你殉情,鹤挽年脸色一黑,差点绷不住表情,手心又被随即挠了好几下。两人一块长大自是心有灵犀,鹤挽年将将维持住泪眼,哽咽道:“阿律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没有通行玉符,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这事也怪他们,这小花妖长得跟那孙昀别无二致,有些人疑心生暗鬼,卡着玉符申请迟迟不批,这时被小辈哭诉顿时老脸也挂不住,连忙应了,“明日就叫小弟子将玉符交你。” 鹤挽年不为所动,眼角垂泪继续道:“脸白成这样,也不知要养多久才好。” 他师父也在旁帮腔:“秦律也是跟我家小鹤一块长大的,生性纯然,这次是咱们纯阳对不住他。” 几位纯阳长老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站出来歉然道:“他这伤我们纯阳有责任,你拿这印信可去宝库里自取三样为他疗伤。” 玉符和好处都要到了,鹤挽年见好就收,接了印信,这才横抱起家花回去。 5. 接到纯阳传来小师弟受伤的急讯,芳主弟子纷纷坐不住了,赶着要去纯阳给小师弟治疗以及讨要说法。 鹤挽年推门进来时就看见数位万花都聚在盆前问诊。 秦律是藤非人,纯阳宫自是治不了他的。 此刻秦律化为原型藤身被种在盆里,五片肥嘟嘟的赤色花瓣拢成圆润花苞,花萼下伸出纵横交错的藤茎竖立形成藤笼般的造型,将花苞牢牢保卫其中。 万花们围在盆边虎视眈眈。 鹤挽年凑近听了听他们的诊会。 “藤根有部分坏死,我提议切根治疗。” “你这样cao作系数太大,不如把被剑意损害的叶子全拔了,缺点叶子不算什么重新长很快的,刚好我们留下做样本。” 每听一句,盆里的藤叶就抖一下。 “都退开,让我来。” 鹤挽年额头流下一滴冷汗,随即看见一位相貌艳郁的黑衣万花出声,众盆纷纷让开一条路。 “佘长老。” “佘长老好。” 佘长老来到秦律的盆前,眼皮抬也不太抬,端着一碗颜色诡异,冒着黑泡的药汤看也不看直接倒进盆里。 效果立竿见影,汤汁沁入土里一瞬间,盆中的藤立时哗哗作响,过了数息,叶子纷纷扬扬飘落。 鹤挽年瞪目结舌,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看着家花的叶子秃没了。 佘长老头也不抬,又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刃尖闪着寒光,语气森森:“该修剪哪里好呢?” !!! 秦律再也耐不住了,强忍住那股又酸又涩又甜又咸的诡异汤药味,拔盆而起,用藤茎作手脚,揣着盆拔根就往外跑。 “抓住他。” 佘长老一声令下,众万花目露寒光追着携盆而逃的秦律远去。 “……”鹤挽年挠了挠头,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道,“阿律他,这是没事了?” 佘长老闻言觎了他一眼,眼尾下似有细碎蛇鳞闪过,慢慢吞吞回道:“都能带盆蹦着跑了,能有什么事,再来晚点就该愈合了。” 鹤挽年小心翼翼问道:“佘前辈,今晚我炖了竹鼠汤……” 佘焚琴兴奋翘起嘴角:“什么时候开饭?” “那阿律……” 万花的隐律长老大度地挥了挥袖:“晚饭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为了家花的盆身安全,鹤挽年立马动身:“我这就给您去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