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奇异恩典

    “是我的错，因为我一直隐瞒小姐，小姐才会胡思乱想。事实上我们的经历更复杂一些，小姐想知道的话，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米斯达接过乔鲁诺的话继续对你说：“什么小姐害死我啊，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其实要不是乔鲁诺，我确实有好几次差点死了，但那也绝不是因为小姐啊。”

    “小姐，那只是个噩梦，是你的潜意识根据记忆碎片编造出来的。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去见见心理医生好吗？”

    你忧伤地望向他们，最后没有说出什么扫兴的话，虚弱地笑了一下：“是的，你们说得对。也许，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们了。”

    乔鲁诺捏了捏你的手心：“好了，早点休息吧，小姐，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可以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他把你的手塞进干净柔软的被子里，你没有血色的手几乎比被子还白，深红色的长发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就像之前一样，你可以从早到晚看电视，我绝对不管你了！”米斯达撑在床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对你说。

    你终于扑哧一声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乔鲁诺几乎一下子放松下来，忍不住抱你：“真的不用我留下来吗？”

    “你回去忙吧，乔鲁诺，我肯定又耽误你工作了。”你又望向空气中的一点，“no.5，你也不可以偷偷留下来。”

    “小姐可以看到我吗？！”小怪物像被你吓到了一样手舞足蹈起来。

    米斯达尴尬地把no.5提起来：“天，小姐你该不会一直能看到吧。”他想起以前几次，又觉得你不像发现了的样子，“等等，只有替身使者才可以看见替身，小姐你觉醒替身了吗？！”这并不是好事，这意味着你离普通人的生活越来越远，他的神情看起来更担忧你了。

    乔鲁诺双手交握，温和地询问你：“替身使者有三种情况，一种是天生觉醒，一种是被虫箭激发，还有一种是血脉遗传。小姐，你碰到箭了吗？据我所知，唯一一枚虫箭在我这里，普通的箭均损毁或被回收了。”如果是敌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摇了摇头，你从没见过什么箭，你是在梦里变成幽灵才看见替身的。

    米斯达神色古怪地看了你们一会儿，迟疑地说：“该不会是因为乔鲁诺给小姐输血了的缘故吧。”输血时你的确出现了发热的情况，但他们以为是输血的不良反应，而且很快就退烧了。

    乔鲁诺难得显得有些错愕，毕竟他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如果知道输血也会导致替身觉醒，他就不会给你输自己的血了。

    可是竟然那么巧血库缺血，而你们血型相同。也许又是一场命运的安排，他心中弥漫一种古怪的情绪，像被不可言说之物攥住心脏。

    如果命运的安排是如此有迹可循，他那无数次即将失去你的预感，或许有一天会成真吗。

    他就像在悬崖上一厢情愿地拉着你的手。

    你也惊讶地看向乔鲁诺：“是乔鲁诺给我输的血？”这感觉很奇怪，你厌恶的与父亲相同的肮脏血液，现在却有了乔鲁诺的参与，这让你心情复杂起来。

    关于这件事，他们还需要讨论，乔鲁诺说明天他来接你出院，再给你解释替身的事情。

    你乖巧地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米斯达还帮你把灯关上。

    你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发呆，梦中的那把匕首又出现了，泛着冷冷的银光，在碰到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它的一切。

    「奇异恩典」

    这就是你受乔鲁诺的影响而觉醒的替身，你昏迷的时候处于假死的状态，出于它的特性，它自动以梦的形式让你的灵魂回溯。

    但你清楚那不仅仅是个梦，它以事实为基础进行捏造，梦的结局是你造成的。如果你没有意识到是梦而使梦境崩塌的话，接下去赶来的阿帕基，乔鲁诺都会被老板杀死，老板找到被藏起来的特莉休只是时间问题，就连等在外面的福葛和纳兰迦也会因为同行视为背叛而处刑。

    因为你的加入所有人都会死。

    你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你是活着的，确切地活着，你不是游魂，生活亦不是幻梦。

    你曾轻视自己的生命，却导致别人为了保护你自以为不值一提的性命而死，你的生命不再只是你的生命。

    「你需忏悔，需感恩，方得赦你的罪。」

    只需要意动，那把高悬的匕首就会直直地掉下来插进你的胸口。

    你翻了个身，匕首消失在虚空。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想。

    你变得很粘人，这太不像你了，米斯达都没办法适应。

    可是他知道大概是那个噩梦的缘故，甚至乔鲁诺都给他批了一大堆假让他陪你。好吧，就让你好好看看，他怎么样也不像会死的样子啊。结果你并不要他陪你看电视，也不要他带你出去玩，你只缠着他练习射击。

    你的替身不是战斗型的，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你的身体太孱弱，即使到现在你也经常因为贫血头晕，你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自己成为格斗高手。

    思来想去，还是枪最适合你。

    “小姐，你真的很厉害了……”

    “不行啊，米斯达，你不觉得我的反应速度还是慢了吗？”

    “你太依赖眼睛了小姐。反应是一种感觉，在你感觉到风的变化，气味的不同的时候就要开枪。要在眼睛看到之前就做出判断，但是这需要实战训练才能做到。”

    “那带我出任务吧！”你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他，像渴望玩耍的小狗狗。

    “不行。”

    即使你努力哀求他的样子很可爱也不行。

    米斯达努力忍住笑意，板着脸装出严肃的样子，否则你绝不会善罢甘休。即使你看起来柔弱又乖巧，但是他早就明白了你是个固执的女孩，一旦决定了的事就永远不会回头。

    这真让人头疼，工作的时候他很怕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可是，如果是你，他发现自己不能像对待那些人一样聪明地打发你。

    你额头上有一点亮晶晶的汗水，米斯达帮你拭去：“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啊，你该不会真的想加入黑bang吧！别说我了，乔鲁诺也绝对不会允许的！”你太认真，不如说认真过头了，这反而让他担心。

    你抓住他的手：“因为我要保护你和乔鲁诺。”还要救回布加拉提他们。

    米斯达怔了一下，并不打击你，而是无奈地放柔声音说：“好吧，好吧，我等着。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保护好自己，小姐。”

    “我会的！”你向他承诺，你会的，你会保护好自己。如果你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保护，还怎么去救别人，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了。

    米斯达沉默地望着你，你的眼神比起保护自己，更像你已坚定了赴死的决心。到底为什么？你实在太过反常，因为那个梦？可那只是个梦罢了。难道是因为你的替身能力……？

    他想起乔鲁诺的话：

    “我从来没有跟小姐提过那些事，她不应该知道。在小姐昏迷的时候我用黄金体验查看过，她的身体里没有灵魂存在。她的灵魂可能真的去了那个时间点，这应该就是小姐的替身能力……

    替身能力与本体的愿望有关，小姐或许想逃避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我担心的是，小姐有自毁倾向，她的替身或许会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毕竟世上并没有那么好的事啊。

    你真的要那样做吗，可是有必要吗？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回去救布加拉提他们。但你是不一样的，那不是你该承担的东西，你现在不是很好吗，你的眼睛望向过去，这样是看不到未来的。

    更重要的是，你还能回到这个时间节点吗？

    一切真的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