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曹斌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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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启盛此时还没打听出杨晓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堂堂规划局副局长有私生子这种事也不可能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议新闻。

    他只是通过对刘老板、李师傅的旁敲侧击，观察到杨晓晓和其千金公子有些不一样。

    杨晓晓是真的想做属于自己的事业。

    高启盛太熟悉这种小心呵护自己刚刚起步的小小事业，每件事都想亲力亲为的感觉了。

    天天泡现场，盯灯带水泥的小事，细抠每一分钱的出项……在强盛开业前，他和哥哥都干过。

    他们甚至做得比杨晓晓还过分——大哥和他一起用了整整一天，割玻璃、镶木条，组装出了八个柜台，只为省下一千六的成品柜台钱。

    在李师傅给高启盛摊开看杨晓晓亲自设计的第一版装修设计图，和曹斌花了3000块请设计公司出的设计图——也是李师傅他们现在用的版本之后，高启盛心知肚明，放着杨晓晓更有审美和性价比的方案不用，只选贵的不选对的，还真是曹斌的一贯作风。

    只要有曹斌在，北星的十万本金不出三个月就得消耗光，就算真的能卖出货来，现金流转不动，北星也注定开不过五个月。

    但是……杨晓晓……城市规划管理局季局的千金杨晓晓……

    夜深人静的时候，高启盛在自家店里一边摩挲着一直没卖出去的、标价580块钱的GT670，一边想着那台粉红色的雅阁，陷入沉思。

    他想帮哥哥走得更远，他自己也要走的更快。

    手中的圆珠笔，下了狠力气在纸上刻画出深刻的凹痕，写下的是计划也是野望。

    高启盛眯缝着眼，他绝不要再踩着哥哥的肩膀往上走。

    他要和哥哥一起，并肩往上爬，爬到整个京海都在高家脚下。

    男人的改变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在合谋策划并成功干掉徐江之后，高启强和高启盛身上都发生了一些他们自己都可能未曾觉察的变化。

    这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一种正向反馈。

    因为这场策划、见证、经历、实践过的巨大成功，让他们面对阶级、身份、权势的差异时，很难再回到此前那般畏缩恐惧。

    人死不过如灯灭。

    即便是高家这种烂在底层的小蚂蚁，只要拼得上“不要命”，这世间也没什么可怕。

    当然，2000年的高启盛尚未想得那么远。

    他只是很自然的拨出一个号码——不同于春节在市局门口，面对一个个从大楼走出的，似乎自带权威光环的陌生人时，试图请求他们给哥哥带衣服和饺子，还带着颤抖和自卑的语气。

    高启盛的声线沉稳又冷静，带着已经出具雏形的成功生意人的自信，开口就是不容质疑的：“喂，你好，是北星的杨老板吗？”

    “我是强盛小灵通的高启盛。对，就是旧厂街的强盛小灵通。你的电话？我和你是高中同学，和曹斌是大学同学，所以……对，对，我就是想约杨学姐出来聊聊，看看北星和强盛能不能合作啊？”

    “好的，那就明天，落湖街上岛咖啡见。”

    他当然是故意提起的曹斌，杨晓晓自然可以联想到是曹斌牵线，促成二人联系。

    无论对曹斌并不感冒的杨晓晓是否去和曹斌求证，结果都不重要。

    只要杨晓晓答应出来谈合作，那就表明她对北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