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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意

    这次下毒的目标正好是个流连歌楼的官员,爱好四处走通关系,所以手中正好握有广陵王需要的军机情报。被委派同一任务的郭嘉和贾诩在任务地点——歌楼看见对方时,不得不说都觉得意料之中。

    既然有他俩那就是别想好了。杨修把毒药交代完便眼不见心不烦地脚底抹油溜了,剩下郭、贾两人面面相觑,互相琢磨着这次好如何算计对方。

    不约而同地下在了茶水中或许也算是某种默契吧。贾诩这次选的其实本不是什么烈药,只是补气补血之余让人心神浮躁的小玩意罢了。观察目标动向时他余光就见郭嘉也往自己杯子里投了点什么,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到,又趁人来添茶时来了一手偷天换日,把两份料都移进了郭嘉的杯子。

    结果有人眼尖发现了郭嘉,端着手就走过来。眼看目标就要离开,这毒今日无论如何是下不成了,贾诩暗自咋舌,那边厢郭嘉也不见得容易脱身。那人大概在某一局棋中还有用处,郭嘉一时不好拂了对方以茶代酒的面子,遂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饮而尽,面色仍镇定自若。

    贾诩冷眼在一旁看他虚与委蛇地笑,不知说了什么逗趣的话,将人哄得直乐呵,好说歹说是终于送走了。他摸到身侧手杖,正要打道回府,一只手却从旁伸来,不容置喙地扣住他长袖之下的手腕。

    “怎么,奉孝还有什么事?”贾诩挑眉。

    “……以你我的关系,有些话得闭上门才能说。”郭嘉一如既往从容地笑,颊边却有一颗汗珠缓缓滑落,“择日不如撞日,到楼上去吧。”

    不愧是常客,这歌楼里竟然还特意为郭嘉备着座空雅间。贾诩交代完不必着人入内后,便靠在一旁墙上,看郭嘉脚步虚浮地挪过去倒在中间软榻,冷笑着问:“这茶的滋味如何?”

    “我本以为……呼……销魂散是慢性的呀。”对方抹了把汗津津的脸侧,神色似是无奈又有些理直气壮的委屈,“文和又往里头加了什么猛药?我好像快热得死掉啦。”

    贾诩脸色一下子阴沉:“郭、奉、孝!你莫要以己度人,且先不算你往我茶中放……那种药的账,我加的不过是比寻常烈些的补物,怎可能会——”话头猛地中断,他反应过来,不会是那味药催化了原本的春药药性吧?

    “好过分呀……呼……”不过一来二回的工夫,郭嘉面上已经蒙了一层薄红,耳根发烫。他可怜兮兮地拉着贾诩衣摆,手指如同一尾缠人的蛇,娴熟地滑上他的手腕:“文和,出了这种事……你可要对我负责的。我一个一贫如洗的柔弱书生,上哪去解这药?”

    贾诩被烫了一下似地抽回手。一些放浪形骸的朦胧回忆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他险些气得甩下钱袋让郭嘉随便去外头找个什么人去。只是思路一转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反而悠悠然坐了下来,笑道:“奉孝可真是会说笑……你这般万花丛中过的人物,不说擅不擅长,自我排解的本领总是有的吧?”

    笑容阴冷,毒如蛇蝎。他弯下腰,凑近郭嘉耳畔,一边缓慢地呵着气,一边继续说:“我就在这待着,哪也不去……够负责了吧?但其他的事,我可帮不着奉孝了。”

    郭嘉极近地凝视那深红双眸,俄而微微挤迫着眉眼,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好呀。”他用手指勾着边缘,缓缓解开了衣裳。

    ……

    他还真就不知廉耻地当着贾诩的面开始自渎。贾诩是见过这人耽溺欲望时的表情的:起先只是比平时更亲狎的调笑作弄,但渐渐地那双总是多情的眸中便揉进了深色,他会很快垂着眼睫避开直视,可是……床板往往摇晃得过甚,叫人看不清晰了。

    鱼水之戏总要讲究个合意,双方才好尽欢。他没见过郭嘉被迫必须处理欲望的样子,今个还是头一遭。想来对方并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正好,他郭奉孝只要有一丁点不痛快了,那对他贾诩来说便是大大的愉快了。

    于是他侧身靠在软塌一边,懒洋洋地看对方表演。

    郭嘉的呼吸声较平常更重些,那不是拨弄着烟斗把玩酒盏便是撩过美人发丝的手指如今并拢了,上下滑动着抚弄挺立的性器。时不时地,他的指尖还绕到顶端去,指甲搔过敏感的马眼附近,身体便不自觉地因为爽利而微微颤抖。

    贾诩再去看他的表情,却兀地愣住了。有时他去歌楼赎人,远远地见着,郭嘉便是这副模样:或是眉眼隐在烟雾缭绕之中,遥遥望着窗外;又或是在歌女层层叠叠的彩纱袖遮掩下,嘴角习惯性地挑着,眼睛却不像是醉了,而只是短暂地抽离魂魄,逃到了其他什么地方去。

    不是沉溺于欲望的样子,而是鄙弃rou体凡躯似的,淡淡的厌倦。如他自己所说,人活在世上,拉屎吃饭zuoai,都是再琐碎平常不过的事。连他郭奉孝也不能免俗,困于囹圄。

    贾诩便这般怔怔地看着,突然记不起从前午后小憩,郭嘉偷偷溜上自己床榻,两人胡乱地抱在一起厮混时对方是什么神色。若他是无心同流合污却落入凡俗的一截烟,那这里的火星子可有点着过他哪怕片刻?庸脂俗粉可曾真正令他动情?

    他想得出神,并未留意郭嘉已眼神流转,与他对上视线。醒神时,双眸已被那目光虏住,无从逃脱。那双眼中的欲色渐深,主人却偏要用盈盈波光掩盖七分,可怜巴巴地仰着头拉他衣袖:“文和啊……”

    就像从前无数次讨饶撒娇一般。贾诩通常被他磨得不过,不是把作业拱手给他抄了,就是人给他拖进被衾让他扒了衣服一亲芳泽。而今贾诩像是要证明什么似地,欺身过去,却只是伸了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他勃发的欲望。

    taonong的动作算不得娴熟,许是比起郭嘉他做这档子事还是不够频繁。护手拂过柱身,时有磕绊,郭嘉却很受用似地轻叹着,把脸埋进他颈侧,湿热的呼吸全打在贾诩心口。随着动作加剧,他还不吝发出几声细碎的呻吟喘息,好像是讨好似地故意作出来给他听。

    贾诩被他叫唤得心烦意乱,眼看着那猩红的物什打着抖就要喷,突然发了狠去用指甲掐,另一手箍着根部牢牢捏住。

    “——啊!”郭嘉这下是真被他捏得痛,脸上险些挂不住地扭曲起来,冷汗涔涔,“文和……是要把我这二两rou揪下来么?真是好狠的心……”

    “我不仅要揪下来,还要拿去喂种马。”贾诩冷笑着,观那性器软了几分耷拉下来,便大发慈悲松了手,嘴上却不饶人,“奉孝不喜欢么?我听说你被穿耳洞时血流不止,可还是欢声笑语的……莫不是爱痛么。”

    郭嘉勉强着笑了一下,伸手去拉他指尖,没拉动:“这说的是哪里话。只要是心头rou给我的,哪怕是要我死我也受得住呀。文和,我的好文和……”

    贾诩不知是被他话中哪个字眼烫了一下,一下子移开了盯着他的视线。他思忖片刻,便单手将长发捋至耳后,往后退了些,随之俯身低下头去。

    郭嘉发出一声轻喟,手指不自觉地攀上了对方后脑去,抚弄着凌乱发丝,将他脑袋压得更近了些。贾诩原本皱着眉头,仅仅浅尝辄止地含了他半个guitou,这下子却给他压着进了很深,喉头一窒,要杀人似的眼刀射向捣乱的罪魁祸首。

    “呵呵……”郭嘉却很是受用,轻轻笑了起来,手指打着转摩挲他的头皮。他好像是喜欢这样……接吻的时候,事后温存的时候。以至于有次贾诩头痛,郭嘉自告奋勇要帮他按摩,按了一半却被人红着脸打掉手。贾诩放任自己走了会神,郭嘉便挑起他一缕长发,用手指缓缓梳着。

    软舌绕着隐约的青筋打转,喉咙因呼吸不畅一缩一缩的,却让那根入侵到深处的东西得了趣。许久没做过这事,贾诩技巧竟也没生疏,只是吞咽的动作费劲了些。郭嘉用拇指抚过他光滑白皙的耳垂,突然玩心大起,用手指夹着来回狎弄起来:“文和,你也打个耳洞如何?我帮你。到时候我们就戴着成对的耳坠……嘶!”

    贾诩很快松开牙关往后撤开,漠不关己似地用袖子拭了拭顺便掩去的唇:“都怪奉孝说这样的话,让我一惊咬到了……你那玩意。万一真害得你从此不能人道,没法出去祸害别人,可该如何是好呀?”声音因为吃了半天的阳物有些沙哑,倒是不影响伶牙俐齿。

    “文和真是说笑了。”郭嘉磨了磨牙,用了点力在对方耳垂上掐出一个月牙,“……我除了你,哪来的别人呢?”

    忽然满室寂静。

    说出的话是收不回的,贾诩发着愣,郭嘉动了动嘴唇,一向成了精似的灵巧嘴巴竟也想不出什么补救的话。这不能是真话。贾诩是不会当真话来对待的,只会生气。郭嘉不敢当真。

    果不其然,伏在他膝头的美人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郭奉孝,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毒哑了你这张嘴。”手却不耐烦地回来帮他撸了撸因药效又硬起来的性器。郭嘉看他这副言不由衷的模样险些想笑,又笑不出来,最终什么也没说,就此揭过。

    贾诩故意不想让他射,便是要那药将他多磋磨一会。热度没多久又卷土重来,灼得郭嘉胸闷难受,双眼朦胧中只见对方故意停在临门一脚的关头将那物什吐了出来,手指粗暴地把着被唾液裹得亮晶晶的柱身,耀武扬威似地对着自己笑。

    哎呀,文和,太坏了。原来多乖的一个小古板,是谁把你教坏的呀?郭嘉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说出口调侃,只能自己想想。又想道:啊,好像是我自己。

    “好文和……我难受,你就给我吧……”他扯扯贾诩衣袖,这下是真可怜不是装的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几乎从眼中溢出来,“我想……”

    贾诩冷笑着故意伸手弹弹他那话儿,正思索想象着提什么条件好让奉孝更不畅快,下意识舔了舔唇,便忽然被浇了一脸的腥热。他眨了眨眼,睫毛都被糊得有几分朦胧,这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不无惊诧地抬头去看郭嘉。

    ——他做了什么这人就突然交待了?

    郭嘉自己也有些愣住,低头便见贾诩呆呆地看着自己,且不论唇边一塌糊涂,就连眼睑上都落了一滴白浊,实在yin乱。偏偏美人自己毫无自觉,还一脸懊悔地咬住了下唇,牙齿在柔软的红上留下一道印子。

    “郭、奉、孝……!”贾诩正要发作,却被扯了一把,直接坐到了郭嘉身上去。刚释放过的欲望还湿漉漉软塌塌的,直接抵在屁股后头。他登时浑身一僵,动恐怕蹭到那玩意又让人起了兴,不动又总不是个办法。

    骑在他身上俯视倒是能看清了,郭嘉眸中欲色如潮水,盈满了一双瞳怕还是要泛滥出来。贾诩不欲想那是药性所致还是其他什么,被烫到了似地低下头去,却被摆弄着那条瘸腿又往前滑了些许。

    他尚双腿健全,两人也称心合意时,其实常有这般骑着郭嘉自己摇晃的时候。一来对方总是借口病体孱弱不想出力,不害臊地挺着欲望便躺倒在榻上,促狭地看着他笑;二来节奏在贾诩自己这边,其实也更方便他控制身下那口隐秘yin荡的rouxue,不让欲望侵蚀殆尽。

    郭嘉有时也帮着拨弄那口xue,多数时候贾诩却是羞于让他去碰的。只是自己伸手去拨开那花瓣,粗暴地在顶尖的rou珠上揉弄两下,等出了水润滑便沉身坐下去,让roubang剖开那朵花似地顶进去。

    他自以为想得透彻:这畸形的身体本就yin乱,两腿并拢蹭着被子都能胡乱地流水,郭嘉没嫌弃他,只是玩味地要他那口xue做疏解欲望的道具,他便也礼尚往来。

    没费什么心思去怜爱,那xue都能自己泛滥成灾。他也便习惯了不善待它,尽管图着方便去肆意磋磨或者刻意忽视。

    所以他从没想过现在这当口会被郭嘉含住xue。对方一手把着他那条好腿固定起来,另一手又帮忙撑着软绵无力的伤腿,让他无处可退。贾诩去扯他头发,他吃痛得直哼哼,却口齿模糊地埋在他腿间说:文和,礼尚往来嘛。

    郭嘉一点也不客气地用舌头顶开那条缝,鼻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颤抖的红蒂,又用牙齿去咬那敏感的蚌rou。贾诩只觉得那rouxue快化了似地发着烫,脑中一片混乱,想并拢腿间也因一条瘸腿而不得法,反而让人趁机舔到了更深处去。

    他恍惚中觉得自己是一条在砧板上挣扎的鱼。但是被拍断了一截骨头的鱼该怎么挣扎呢?鲜红的刀剖开他的软rou,搜刮他体内腥甜的汁液,让陌生的快感在眼前直接迸裂炸开。郭嘉感觉到他挺着腰忘了逃开,便分了手指去抚慰他徒劳挺立着的男性性器,模仿他先前的动作来回打转。

    “我……不,啊!”贾诩颠来倒去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不成形的话又被自己一声惊喘打断,汁液淅淅沥沥地喷了对方满脸,那xue眼里仍在汩汩地冒水。他脱了力似地失神坐着,郭嘉却没停,大有以德报怨之势,继续用唇舌伺候着软烫的rouxue。

    他怎么能呢?那是个肮脏的地方,本就是不知羞耻的容器罢了。啊,是这样吗,奉孝想要它,所以才会费了心思去讨好……可他直接进来不好么,何必如此折辱自己!

    “别……别!”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混乱,从不知道原来爽得过了剩也是一种折磨。他急着要摆脱这种陌生的、轻飘飘的感觉,发了狠地去扯郭嘉一边的耳坠,把自己腿侧也划出血痕。

    “……文和,你流血了。”郭嘉终于停了动作,呢喃着伸手去摸那道新鲜的红,望着他神色莫辨。贾诩在做同样的事,只是他按着郭嘉的耳垂更不留情,留了满手的红,又着了迷似地将那红画在对方唇上。

    “奉孝,你这样真好看。”他痴痴地笑起来,艰难地俯下身子去吻他。郭嘉便知道他又到了不听人话的时候,任由他去咬那流血不止的耳垂,把彼此的嘴唇都染成残忍的红。他抱着贾诩躺下来,贾诩也用腿缠着他,在他耳畔止不住地笑。

    “你要进来……你进来就是了!”贾诩把脸埋在他肩头,用沙哑的声音咬牙切齿道,“就像从前那样……使用我,把我变成一个容器吧……奉孝……是我已经不配了吗?”到了最后,话语轻得风一吹就要散,几乎变成喉咙里卡着的一根刺。

    郭嘉双眼暗了暗,没有答话。他一手搂着贾诩的脑袋,另一手伸下去摸了摸那条瘸腿。

    壶关一役后,两人走到无话可说的地步,自然也没再做荒唐事。郭嘉甚至没有细看过这条腿,更罔论脱光了摸。外在的伤疤已经结痂脱落,他指尖还是能感觉到新长出的皮rou微微凸出。最好的医生都看过这条腿了,说是伤到了肌腱筋骨,已好不起来。小腿原本饱满的肌rou萎缩下去,像是一根畸形的木头硬是接在了人的腿上。

    他轻轻按了按那条腿,在贾诩鬓侧落下一个吻。贾诩没再说话,只是枕畔湿热。郭嘉分开他的腿挤进去,性器挨着rou花磨蹭。那朵花为他绽开了,贾诩却在他怀里一点一点枯萎下去,承受不住风雨一般地发着抖。

    “文和呀……”郭嘉轻叹着,去吻他潮湿的嘴唇,“文和。你看看我。”

    对方于是动了动失焦的眼,怔忪地看向他。郭嘉也望进他的眼,一时心头竟生胆怯。

    那双眼里原来是有凡俗欲望燃烧过的灰烬的。

    贾诩终于回过神来。他似乎是恢复了些力气,厌恨的表情又挂回脸上,伸手去推郭嘉:“要做就做,不做赶紧滚。”郭嘉却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

    两人没有再说话,心照不宣地交缠在一起。一个文弱的瘸子和一个病弱的书生,缓缓挨蹭着耳鬓厮磨地行鱼水之欢,竟也有一种两情相悦的错觉。做得累了,便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

    再醒来时,发现双方各有一股长发缠在一起打了结。贾诩解得不耐烦,最终从身旁凌乱衣物中翻出一把短匕毫不犹豫地割去,穿好衣裳便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离开。

    郭公子今天难得自己付了歌楼的账。

    收拾房间的小厮不敢细思屋内情状,只低头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理到床上时,发现几缕断发,周围倒是干净,像是提前有人收理过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