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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段结束,国二的生活进入尾声,同时也代表一个阶段的结束。 要放假了,大家的心情都很浮躁,加上被学长姊们毕业的氛围渲染,嘴里都嚷嚷着暑假的游玩计画,或者读书计画,还有人直说要耍废两个月。 在这琐碎而又无味的日常里,也许正是因为缘分相聚在这里的一群人,各自怀着自己的理念、憧憬、性格,生活才有鲜活的温度和繽纷的色彩。 今天是放假的前一天,七八年级的学生还是不能放松,得忙活着搬教室,把原本教室里的所有东西搬到一楼的我们的新教室、清点课桌椅。站在班级外,放眼望去,绝对没有一个班级是不闹腾的,吵得像是要翻天了。 正值夏日,还要楼上楼下跑,冷气也没开,大家被这么折腾,无不汗流浹背。而我的热气则一股脑儿的全聚在脸上,红的跟苹果似的。 搬完东西后就得把新教室大扫除,不得不说,真的是有够脏,全班总动员,到处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也不忘在空隙间抱怨几句。 我没有被分配到工作,于是到处给大家打杂,但也热得不行,尤其我的体质一向怕热,做到一半,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找同学借了条发圈,打算绑个包包头。 无奈手不灵巧,一个人在角落挣扎了半天,也没扎出个像样的包子,原本想找女同学帮忙,但大家都在忙,也不好意思打扰。 正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我旁边。 「你在干嘛呢?」 「哦,太热了,想把头发扎起来。」 这大概是今天下午第一次和他说上话,毕竟搬教室从午休下课就开始了,而他身为班上身强力壮的得力帮手,自然揽上了所有苦力活。 「想绑包子头啊?」 「嗯。」我一边回答他,一边不死心的继续尝试。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驀地抓住我的手,「发圈给我吧,我给你扎。」 「啊?」我瞬间石化,「你说你?」 「不然说鬼?好啦我懂,你不用太感动。」 「哥,我这哪是感动,我是怕你毁了我的形象好吗。」我对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的他感到无比歧视。 「闭嘴。」他那小眼神锐利的横过来,抢走我的发圈,然后自发的开始摆弄我的头发。 我放弃挣扎,心如死灰。 别人的手触碰自己头发的感觉还是很奇妙的,他帮我绑完头发之后,女同学a拿着抹布从我们旁边经过,朝我曖昧的笑了笑,最后惊叹了声,「欸,徐芮,他绑得很好看耶!」 我叹了口气,「太客气了,你不必恭维他。」 女同学a激动地从口袋里摸出镜子给我,「是真的啦!不信你自己看!」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镜子,从旁边照,看到脑袋后他的「成品」,忍不住发出讚叹。 「靠北!」太漂亮了吧! 他皱了皱眉,「我就当你是称讚我了。」 「哇!当然是称讚你啦,你比我扎得还漂亮啊!」 「想要输你还是有点难度的。」他语气真诚。 「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他挑了挑眉。 「欸,不过脏话是你的语助词吗?说得比我还多。」 「怎么可能啊,想要赢你也是很有难度的好吗。」 他作势朝我挥拳,「通常刚刚那种情形,感叹的话也不是用靠北吧?」 「拜託,我在心里大大的夸讚你绑得很漂亮耶!」 「下次请你直接说出来,我看你之前挺质疑我的啊,不是吗?」 「怎么会呢?错觉错觉!肯定是你热昏头了!」想到前面对他赤裸裸的不信任,我连忙呵呵地陪笑。 ◇ 大扫除结束之后,我回到座位上休息,累得不行,发现桌上多了一瓶冰的麦香红茶,隔壁同学非常善良地替我解惑:「真好,你家男人给你买的。」 我笑笑地回敬他一隻中指。 但心里还是很甜蜜的,彷彿刚刚忙碌的燥热,都被甜甜的红茶给冲淡了些。 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有些人三三两两的在打闹,有些人在聊天。但这一刻给我的感觉还是有点儿不太真实,过了今天,过了明天的休业式,过了暑假,我们就是国三了。 从菜鸟变成学校里的老鸟,开始要为自己的未来尽一些本分,要开始努力读书,拚搏自己的往后。 有的时候自己都看不见生活的尽头,但心底总是隐隐约约觉得,看得见我和他的尽头。 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很难过,像嗓子眼悬着一口气,闷得慌。 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却被教室后方传来的嬉闹声给拉了回来。 扭头一看,发现是他拿起了学长姊毕业时遗留下的毕业生胸花,别在了自己胸前。 看到那一幕,眼眶莫名湿热,我赶忙把自己的头埋进臂弯里,把眼泪蹭在衣服的袖子上。 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他站在我的面前,忧心忡忡。 「怎么啦?刚刚怎么把自己的脑袋砸进自己手臂里?」 「我哪是用砸的?」 「那力道看着就像,你不疼啊?」 我摇摇头,上前一把扯下他的胸花,「别什么胸花啊?你这个大龄留级生,想毕业你想得美!」 「哎,你笑话我啊?」他轻笑。 「笑死你最好!」 他突然静了下来,望着我说,「傻瓜。」 我不知道他的那声傻瓜里包含怎样的情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想哭,也许是看见他别上胸花的模样,意义像极了分离。像是明日,就相隔天涯。 像是,再多看一眼,他就真的从我的人生毕业,再也不回头,再也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