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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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衣衫凌乱,嘴唇通红,汗湿发梢,他斜睨了魔王一眼,“信长公,您要是想堵住我的嘴,只管用什么抹布将我的嘴塞起来就好,何必非要用这种方式呢?” 魔王也非常好脾气的任他抱怨,还纡尊降贵问他,“不舒服?” “倒也不是,就是里面黏糊糊的,”男人嘟嘟囔囔抱怨,“腿也软了,清洗起来麻烦的要死。” “那就不洗了,放在里面……给我生个孩子?” “您说笑呢,男人哪能生孩子。”男人话音刚落,转了转眼珠子,抬手指向旁边的刀,“倘若我真的给您生了个孩子,那把刀能给我吗?”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那振刀?因为象征着天下?”魔王开口,很随意的跟他戏谑。 “我喜欢那上面的……蝴蝶。” “什么蝴蝶,我看你整天没个正行的,怕不是快要痴傻了。” “可是真的,很美丽啊。”那人说着,想要伸手去触碰刀剑,又被魔王圈回了怀里,“等你什么时候怀上孩子再说。” 那双眼睛望了过来。颜色非常美丽,是灰蓝色的,显得如此天真,又冷漠,那种眼神,仿佛跨越时空,直直的刺进心脏。 你,是真的在意我吗? 宗三左文字猛的睁开眼睛,他捂着自己疼痛到快要碎掉的胸口,急促的呼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枕头的一侧很快就浸湿了,他身边的小男孩被惊醒,揉了揉眼睛,发现了自家兄长的不对劲,问他,“宗三哥,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明明还在掉眼泪,呼吸平和之后语气却冷静了下来,甚至带了些茫然,“我梦见……” 梦见了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了?记忆里只有大片大片的黑,仿佛要将人溺死进去,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噩梦……大概是那样吧。”他如同蝶翼的睫毛颤了颤,半晌才戚戚开口,“小夜,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睡吧……” 小夜左文字听话的没有多问,他闭上眼睛入睡了。 这梦还在继续。 我是那个魔王的刀剑,可是…印象中最紧要的却不是那个男人了,而是…… “真是烦躁啊,又要我给你殉葬,又要送走宗三,我可真是吃了大亏呢。”穿着红衣服的男人依偎在那人怀里抱怨,声音里却没多少负面情绪,反而撒娇居多。 “你这家伙,临死也不愿意多想我一下啊。” “您不也是一样,平日里哪里想起我来,也就是一有坏事,才要拉我一块儿。” “那你怨我了?” “谁叫您是信长公呢,陪您死一次也没有什么。但是啊……” “宗三我已经让人拿走了,不要想了。” “哎呀真是的,您还真是临到死都要再气我一次。” “哈哈哈……我有没有说过,你生气的时候眼睛像是在发光?” “是一生气眼睛里就会冒出水来,所以在反光啦!” 再听不到了,明明被烙上了痕迹,明明被期待着,却还是离开了他们,甚至在最后,他以为的主人也并非是真的在意它,这振刀无非就是两人用来彰显恩爱的一个…道具而已。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噩梦啊。 但是,隐约有预感,梦醒了之后,一切又会记不住了。 噩梦的话,不是应该记不住更好吗,明明这样想着。 明明,曾经是那样渴望忘记这一段事情,却在梦中回忆起零碎片段的时候,这样祈求着—— 那至少,让我记住那双眼睛吧。 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 清晨的光照射下来,刀剑们自发的起床整理,做家务。甚至比以往还要积极一点。 这座本丸刚刚成立两个月不到,审神者就辞职不干了,据说是因为要结婚了。大家跟他一直不远不近,也都好好祝福了他。 后来本丸就一直没人打理,因为都是很常见的刀剑,也没有分配出去,直到前几天,时之政府说今天会有一位新上任的审神者接管他们的本丸,希望大家能表现的好一点。 这座本丸的初始刀是山姥切国广,然后是小夜左文字、宗三左文字,简直就是尬场标配,还好有两振藤四郎缓和气氛——鲶尾和药研。 木屐不紧不慢踏在地上的声音,和狐之助喋喋不休的声音交杂,让人不自觉心跳加快,“审神者大人,到了,这里就是,我再重复一遍,本丸里有……” “我记得的,不重复第五遍也没问题的。”那个声音懒洋洋的响起来,带着让人莫名其妙让人觉得耳熟的抱怨,“我说,就算是狐狸很可爱,话说太多也会让人烦躁啊,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山姥切国广和鲶尾藤四郎去开门了,大门打开,樱花纷飞里,一抹红色在眼底缓缓显露。 穿着绣有金色不知名花朵的鲜红色和服,露出半个胸膛的长发男人,冲着刀剑笑了笑,“果然,付丧神长得也都挺好看的嘛。” 开场这一句话,就戳中了资历最老的山姥切的痛处,而宗三左文字,看着那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心中翻涌起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 他思索,第一次见面就看不顺眼的情感,会出现在付丧神对审神者身上吗。 “咳咳,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时之政府从时空缝隙中找寻到的灵力深厚的审神者大人。对现世的了解不算太深,你们将他当成主公,好好照顾就好了!”狐之助这么说到。 “如果觉得眼熟,或者认得这位审神者,也请不要给其他刀剑说出他的名字好吗?” 这时候,明显一振刀剑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