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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213 你为什么要害霍尧

    

下卷213 你为什么要害霍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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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在前面,殊不知身后郑邦业的目光一直在审视着他,带着眼镜的眼睛犀利敏锐。连织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是你给霍企山通风报信的?”

    连织直起身。

    郑邦业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盯着她,随着刚才那句她有片刻耳鸣,随之风声呼啸。

    “给谁报信?霍企山?”她的平静并未有片刻皲裂,像是完全听不懂,“郑老先生你在说什么?”

    郑邦业缓缓一笑。

    “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比较清楚,霍家大夫人葬礼的时候我还碰见过你,礼贤生前的那些蛛丝马迹是你透露给我的吧,你早知道霍尧是礼贤的儿子,知道是霍企山杀了礼贤。也知道霍企山霍尧父子之间的仇恨。”

    “于是在霍尧去英国之后,提前给霍企山透露消息,霍尧后来遭遇地那场爆炸和枪杀,不得不不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连织嘴角的笑意已经收了。

    谈判和试探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便是滴水不漏笑脸盈盈,对面的老人便是如此。

    语气不带丝毫波澜,却仿佛早已稳cao胜券掐住了别人的命脉。

    她道:“您高看我了,郑老先生。这些事情是我一个小小女子能做出来的吗?”

    “若不是您今日告知我霍家的渊源,我仍然都是个什么都不知的旁观者。”

    “是啊,想要做到这些不容易,得花费多少力气和时间去布局。”郑邦业道,“其实乃至在这个宴会之前,在和你真正开诚布公之前,我都带着那么一丝不确定,不明白是多大的仇恨才会让你毫不留情想置霍尧于死地,你们明明是那么好的朋友不对吗?”

    郑邦业紧拧的眉头松了,淡笑道,“沉小姐别妄自菲薄,你有这样的能力,你既然能掩人耳目千里迢迢将张琪瑛从槟城送到沉希跟前,让亲生母亲成为杀她最锋利的刀,这样的耐心和周全布局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连织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冷了。

    “可你为什么要害霍尧?”

    郑邦业沉声道,“你不明白他多在意你吗?他能为你开车眼都不眨的撞死沉希,完全不在乎自己背上什么责任,他九死一生都要惦记着回来找你,你想没想过他知道这些有多崩溃,你在他跟前做了三年朋友就是这么对他的吗?”

    “我说了不是我。”

    她声音有一瞬间的尖锐,又很好被风声掩盖,“郑老先生你编的故事很动听,但恕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胸针丢失大概也是你试探的托辞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连织冲他颔首,和他错过身准备往小道出去。

    郑邦业的声音忽从身后传来。

    “是与不是早晚都会有定论,就像假的成不了真的,麻雀也不可能变成凤凰。”他道,“沉小姐,在你的身份真正明辨之前我还能这么叫你吧?我劝你在这里多停一停,毕竟很多事情不宜在人前去说。”

    连织脚下一僵。

    “你隐藏得很好,若不是前后桩桩件件联系起来,我也不可能去动怀疑你身份的念头,毕竟成为了沉家千金,再去坑害沉希可就事半功倍了是不是?”

    有股凉意将她的后背染透了,连织再跨不动一步。

    她转头,看着郑邦业杵着拐杖,朝她走了几步,“你知不知道冒充沉家千金的人是什么下场,前些年因此吃上牢狱之灾的大有人在,有些还是我起草的文件,富贵险中求,你胆子果然很大。这些本来是你的事情,我着老人家好歹一个外人,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霍尧!”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牙齿几乎不由自主的颤栗,无人所见的地方连织手掌已经全部湿濡。

    有些伪装一旦以为成真便真的仿佛泡在温柔乡里,以至于一朝梦碎整个人都晴天霹雳。

    可她面色依然平静,甚至荒唐,“假冒是仅凭你郑律师一人之言吗?还是你就喜欢凭空捏造故事构陷他人,我从进沉家那天开始就是经过层层验证——”

    郑邦业道:“亲子鉴定最关键的那步,当面采血检验不是还没做吗?”

    连织脸色骤然变白。

    “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这老头子只在国外,所以只能从调查的来和你捋捋整个过程,若是有偏差沉小姐也可以和我补充。”

    他这声沉小姐如今听来十足讽刺,郑邦业道,“最初顾家夫人发现你腰后的胎记取了你的头发,之后沉家邀请你上门再无意取了你的血迹,这些只能算是初步验证答疑解惑,最关键那一步还没做梁家老太太病重你和沉母就匆匆前往港城,期间无意被记者报道,梁老爷子爱外孙女心切自然也就顺势承认了是不是。一切都那么凑巧,任何一局缓缓相扣,不知是上天偏爱你,还是这其间有不为人知的cao作,沉小姐能否告知?”

    没有回应,连织紧紧咬住下嘴唇,淡淡的血腥味流淌在口腔。

    她当然不可能再说半个字被他抓住把柄。

    郑邦业也不需要她的回应,他负手望着远方,“你知道对于一个律师来说无妄的猜测远远不如证据来得更有说服力,你种种手段和这一切的巧合让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可头发是真的,血液也是真的,若验证结果无误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你真是沉家走丢的那位大女儿,要么真千金自始至终都在你身边,被你提前找到了。”

    轰隆隆....

    是哪处传来的雷声震耳欲聋,压得人喘不过气。

    郑邦业继续道,“于是在这期间我就开始着手调查你身边的人,从同学朋友还有经常来往的同龄女性,但出乎意料的都没有结果,查来查去最终只有一位时间和年龄都吻和。”

    他转头看着连织,“你孤儿院的那位朋友,但似乎对方已经长眠地下,这个答案是不是只有挖出来才知道了。事情到这里不由得有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在这里形成,或许对方才是真正的沉家千金,而你在得知对方的身份后选择杀而取代之,你觉得这个故事的合理性如何?”

    杀人诛心。

    连织在大学里便知道律师是最冷血的一类人,可她认识明显远远不够,面前这个老人半辈子身经百战,见惯世态炎凉。拿捏她就跟拿捏一只老鼠一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连织扯出一丝冷笑,“既然郑律师已经有猜想,还需要我给你答疑解惑吗?你有怀疑大可以告知于天下,你看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远没有自己表现的那样平静,乃至于喉咙干哑,掌心都被掐出了血痕。

    有些意外来得猝不及防,乃至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