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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家属,人很快就能赶来。”年轻的警探道:“作为现场重要证人,请她巡捕房去做笔录是流程所需,还希望沈先生不要为难我们办案。”沈一拂正待开口,云知说:“我去。我也想早点把害我哥的人给揪出来。”说是“请”字,但开车的警探一路上频频回头,不给两人什么机会交流,俨然是把沈一拂看成第一嫌疑人盯梢了。云知自知他是绝无可能下毒害人的。但毒若确实来自于那瓶酒,怎么证明是别人下的?他说那瓶酒是他外公所留,万一是许多年前有人要害他的外公,这笔账又该怎么算?警车也就拐了三个弯儿,云知的脑子里已是山路十八弯,她恨不得调动自己全身的心眼儿,好找到突破点让他摆脱嫌疑。沈一拂看她小小眉毛紧紧揪着,只当她是怕的紧,下车时说:“如果做完笔录我还没出来,先回医院去。”言罢,他随警探步向讯问室去,她则留在大厅。再后来,负责询问她的年轻警探接了通电话,火急火燎地赶到询问室去,等回来的时候态度大变,专程她泡了一壶热茶,客客气气的,全程没有问过一句难为的话。想必是上头有人好办事。云知这才收起不必要的担忧,把关注点转回了事发前后。人家警探还想走过场,反倒是她满腹疑问,一会儿问“确定只有酒瓶子里有毒吗”,一会儿又问“有没有检查摆外边的酱料台”,想了想又说:“那酒一开始盖子打不开,伙计去厨房开瓶,说不定是在那档口被人下了空子……民都荟的后厨都查问了么?”“现场仍在取证,要不咱巡捕房哪会这么清净?”年轻的陈警探一边记录一边笑道:“林小姐,再问下去,我都快搞不清楚咱俩谁是警探了。”“我只是想尽快帮我哥查到凶手。”这一句捺低了声。陈警探又忍不住咳了声,“你堂哥尚且健在,下毒的人怎么能称之为凶手。”“……”约莫是因为周围没人,或是因为对着小姑娘,这位年轻的警探忍不住想要卖弄一二,便道:“通常坤毒要是置于酒瓶中超过半个小时,酒水会变色,我个人是认同开瓶后下毒这个观点的。当然具体的还得等现场勘验的报告才能下结论……如果你想到什么可疑之处,不妨说说,比如那个帮你们开瓶的伙计,有否举止不妥……”她想起接住酒瓶那一瞬的画面。“有。”云知身子微微一倾,“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她重新回忆了一遍,很肯定说:“带着酒出去的,和送酒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讯问室的老警探记完最后一句话,特意起身握手:“劳烦沈公子来走这一趟,之后有消息我们会随时通知,请问现在沈公子府上住址是……”“我就住大南大学校舍。”沈一拂道:“王探长还是叫我沈先生就好。”“噢噢,沈先生真是勤俭朴素啊,我听说近来沈司令……”“笃笃”两声敲门声打断了话音,老警探收敛了一脸奉承的笑容:“什么事?”陈警探开门进来,“头儿,那位林小姐说送酒的伙计和拿酒来的伙计是两个人,没准是外人混进来冒充的……”“那还不容易,带她去民都荟认认人。”“不妥。”沈一拂一口回绝。“人没抓到,让人知道林小姐认得出嫌犯,有风险。”老警探一时犯难,“那这……”“听、听我说完,林小姐画了幅肖像,要不我们先看看能不能用……”年轻警探说着,递出了一个横格笔记本,上面画着一张手绘图。沈一拂先接过手,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这副肖像图用的是钢笔,手法则是传统的工笔画法,尽管不如素描写实,但笔锋细致,画中人的轮廓与神情,很容易让人辨识出来——彼时他正与伯昀攀谈,并未留心送酒的人,此时看到这张画,竟大致想起了那人的样貌。老警探凑上前来看,“哟,这神态抓的很可以啊……都赶上专业的了。阿陈,你就拿这个去现场核对……”陈警探伸手拿回本子,拽了一下没拽动,见沈一拂还握着,讪笑了一下提醒,“先生?”他眸色之深邃宛如盯着了一个通缉犯。陈警探不由问:“沈先生,您……认识?”沈一拂摇头,目光仍未移开。两个警探相互对视一眼,均有些莫名,片刻才等到他将本子递回来,“陈警探,如果用这幅画去现场核对,别提谁画的。”*****云知在大厅等着,见他们出来忙迎上去,本想问问情况,但看沈一拂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她没反应怎么回事,就听他说了个“走”字,大步流星迈出巡捕房。陈警探亲自载他们回去,这次不仅没限制他们说话,反而主动攀谈,倒是沈一拂一言不发,云知心中犯了嘀咕,不晓得他是怎么了。等辗转到了医院,护士说人都转到了病房,除了伯昀在三楼的套房,其他人分配到二楼的普通病房。大伯和三伯两家子早就到齐了,没到廊道都能听到他们手忙脚乱地动静,云知循声跑过去,刚推开一个缝,就听到三伯母的声音絮絮叨叨飘出来:“之前是坠楼,然后被劫车,这回是中毒,咱们家是要上演么,怎么尽摊上这样的事……”三伯一家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内间是病房,想来大伯母他们正在照顾伯昀。三伯“嘘”了一声,提醒道:“你留神点儿声,伯昀还睡着……”三伯母不理会他,继续说:“都闹出这样大的事,云知怎么也不懂得留下看顾,来了好一会儿,连个人影都没瞧着……”幼歆从里头出来:“妈,老张说五妹是去巡捕房做笔录去了。”三伯咳了一声:“就是。你不知道情况,别瞎说。”幼歆坐到一旁剥着荔枝,嘴里嘟囔着:“我也是奇怪了,大哥带她去聚餐,怎么所有人都出事了,偏偏就她没事儿?”三伯母“哼”了一声,“说不准这事儿和她还有什么关系,要不然做个笔录,用得着这么久?”幼歆“啊”了一声,“这个,不至于吧……”说“不至于”,语气里却夹带着一点儿“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云知眸色稍稍一冷,不由想:之前她住医院,除了来交款的大伯,半个探病的也没有,这会儿听说她被带去了巡捕房,也不差人去打听,背后反倒说起了不三不四的风凉话,可真够有“意思”的。搭在门柄上的手松开,她终没选在这时候推进门去,打算先去看看其他人的病况。谁知刚退两步,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