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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他也要用他的小羊皮鞭抽打半天。所以云浮峰的弟子,好战好勇,睚眦必报。墨阳峰的峰主阮渺,生得好看,能言善辩,又写得一手好字。她的弟子时常为明台写些应付神都的文书,或者代表明台出面。古墓峰的沉渊,几岁便能熟练背出道藏,后来就呆在道藏墓里,他的弟子,主攻的也是道藏。鹿头峰的柳清溪,自己天赋不佳,主动承担着整个明台的吃喝拉撒,清理修缮。段长生最初就是鹿头峰的预备弟子。但他却是所有人中天赋最好的,只是被柳清溪最早相中,带入明台罢了。殷情已经闭关五十年,但明台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了如指掌。比如这个诫院,是在她闭关之后,列道人在他的云浮峰所建,还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也没得到她的盖印。没有被盖印的建筑,按道理来讲,鹿头峰应该及时拆除的。只是看这几个小辈现在站得都比列道人靠后,就知道他们表面上,已经以列道人为尊了。列道人站到段长生面前:“你的谎言,是揭穿的时候了。”鹿头峰的柳清溪招了招手,让弟子搬上来一盆鹿葱。随后列道人对着鹿葱说:“我问你,段长生说您是他的道侣,可是真的?”鹿葱以殷情的语调说:“此人撒谎,是大逆不道的叛徒,应该杀之以儆效尤!”列道人:“大家看,只要我找一盆鹿葱,让它认一个声音与神珈散人声音相仿的人做主人,它就能轻易说出语调与神珈散人相似的话来,这么容易辨认的骗局,为何数日之前,无人想到?”底下众人面面相觑,恍然大悟:“是啊,怎么没想到呢……”殷情皱了皱眉。这鹿葱普天之下,只有一盆,就是她那盆。牟修楼陀为了要一株,还得帮她大忙,列道人是怎么有的?倒也不难猜……也是过去不知何时,从她那盆里摘下的一株吧。列道人又伸出手,从旁边的古墓峰峰主沉渊手里接过一卷册,说:“这是其一。其二,我们都忘了么,教规明列,道侣需得相互盖印以作辨识,以免有人随意以道侣名义混入明台。有道侣的,谁没有相互盖印就能进明台的,站出来?”在场的不少弟子们纷纷挽起袖子,举起右手臂,上面都有灵力所盖的烙印,和纹身一样,刻着心爱之人的姓名。列道人:“神珈散人从来不会出错。让我们来看看,段长生可有神珈散人所盖之印?”说着他举起段长生的右手臂,光滑得什么都没有。殷情沉思,这还真是她的疏忽。规矩都是三百年前所定,多数为师兄宋让的手笔,关于道侣的部分,她从未关心过。而且,为什么她就不会犯错?“这是其二,还有其三。掌教之所以为掌教,并非是由一枚戒指决定,掌教戒指不过是普通的银戒罢了,而成为掌教的关键,则是祭剑。当年所有的剑沉入洗剑池,神珈散人引血入池,所有的剑上都沾染了她的血迹,她因此能cao控明台所有的剑。如果段长生不能cao控明台之剑,又算什么明台掌教呢。”底下众人点头,自己的剑只有自己能掌控,是常识,但明台所有的剑都能为掌教所cao控,也是常识。掌教之位意味着权力,在明台,剑就是权力。殷情听完列道人的陈述,点了点头。他说的是对的。列道人说:“最后,神珈散人飞升之前,难道会不未雨绸缪吗?她若要让出掌教之位给段长生,怎会没有可信的大人物为她佐证。当年傀儡之乱的五位圣护都是至交好友,如此大事怎么会无人知道呢?”未雨绸缪……殷情望天。她刚刚已经放出了信号。天上的云飘得很快,就像周围有什么东西在推动一样。一片浓云渐渐靠近,莲座徐徐降落在半空,坐在上面的赫然是牟修楼陀。“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列道人抬头一看,目光发愣。熟记道藏的古墓峰峰主,一眼就依模样辨认出了那是谁。其他几位峰主也陷入震惊。“我可以为段长生背书,的确是殷情那小屁孩儿亲口跟我说的。”牟修楼陀说着,向殷情挥了挥手。殷情无语。过了一会儿,又看远处浓云中站着一个身着月白衣的抱琴人,“殷情飞升前让我来此,说有位小朋友需要我帮忙。”曾经在多年前神都见过此人的墨阳峰峰主阮渺,也震惊地念出他的名字:“是前朝太子寂真……五圣护之一,我也只在神都大朝会的时候,远远看到过他一次。”少顷后,一片黑云压顶,浓雾袭来,空中又多出一人:“我来看看殷情是不是真的死了,顺便瞧一瞧她的那个小白脸。”阮渺一脸黑线,低下头说:“阴墟悉氏的公子悉檀……也是圣护之一,神珈散人的至交好友。”转瞬之间,空中就热闹起来。三百年前的五大圣护,已经有两人羽化而去,现在活着的三人,都轻易绝不会出现在人前。以阮渺常年出席各大场合的经验来看,除非神皇亲自出马邀请,否则是他们三人是不可能聚齐的。但现在全都出现在明台上空……目的还是为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段长生,背书。殷情抬头看了看,见他们三人都在专注地望向下方,仔细寻找。最后与她对视。牟修楼陀哼了一声。悉檀给了她一个白眼。寂真朝她点了点头。殷情松了口气。列道人所料不错,在她死前的布置中,确实有向各位老友交代后事这一项。三人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出来过,很多年轻的明台弟子,并不知道他们是谁。已经听到峰主们惊愕地叫出他们名字的人,开始纷纷向后传。“啊,阴墟的公子?前朝的太子?四海云泥的首座?”这些听起来很玄幻的名字,和他们本人,现在就在头顶上漂浮着。但是天空的云彩还在变动,那三位圣护都纷纷转过头去,随后,他们让开了一条道。一辆八马拉至的金辂车徐徐驶来。金辂车……宫里的标志。只有皇帝、皇后和当今太子才能驾驶的车具。这下可无人不识,明台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殷情也默不作声,跟着微微屈膝。列道人顿了顿心神,朗声问:“请问是宫中哪一位尊客驾临?”拉车的车夫回道:“是当今皇后。”所有人头皮发毛,列道人哆嗦地问:“……皇,皇后本人?”金辂车的帘帷突然被掀起,露出皇后的衣饰和冠冕,金光四射,闪耀如炽日,刺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