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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黄沙里。鲜明的纛旌上,鹿角尖上的一抹青绿油然,承载了所有基地人的梦想,朝沙漠深处进发。越往里走,所见景物越是荒凉。除了漫眼黄沙,仍是绵延起伏的无尽丘墟。自入戈壁至今,已有数日,身形委顿的患病军民们都已撑到了极限。这日傍晚,夕阳如血,洒落沙丘,空气炙热闷塞无风,队伍之中不知是谁,猛地一声大呼,惊动大队……“大家快看前面!”“是绿洲城啊!”欢呼的声音骤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都朝着远处眺望过去,纷纷嚷嚷的语声此起彼伏,没有错,前方隐约可见的暗色城邦,正是在此坐落了百年的军事基地,如今末世新称谓下的“绿洲城”。最前方越野车上的林钧泽,灰败失色的眼目中闪过一抹亮光,接过陈皓天递来的水袋,咕噜噜喝进一口,艰难地咽了下去。“终于是到了。”林父缓缓靠后,长舒出一口气。他在病体支离之下,觉得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尽管一路上有林奕曦等人逗乐打趣,但他心中一直有些惴惴不安。要知道,陈皓风的爪牙是无所不在的,就算他们暗夜行军,秘密离开林氏基地的消息不一定瞒得住。一路上,他都在忧心会遭到疯狂的伏击,甚至遭遇不测,最怕的就是,他们这些病弱的患病军民还没有到达绿洲城,就已经被陈皓风打了个措手不及,截杀在半路了。但现如今,七八天过去了,陈皓风半点动静也没有,他们却已经安全到达了绿洲城。由此可见,他们一路上加紧赶路,保密行踪的动作是没有白费的。湖鳄基地抵达D省境外之后,行军速度一直很慢,畏畏缩缩的,加上物资不够,便急着从D省四处搜罗补给,估计他们现在也差不多抵达基地的范畴了。但林钧泽却不是很担心,毕竟,留在基地的一千多人,都是具有超强战斗力的,包括了特能者和未患病的军人。而且,凭借外围可靠的毒植护林保障,他们一定能平安无虞地守住城池。至少,足以等到小曦等人回归。拉开车窗上的暗色布帘,林钧泽脸上终于见到了笑容,朝车中的下属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传令下去:“开足马力,前进!”并没有安排扎营啊。林奕曦和陈皓天对视一眼,仿佛也已经看出了林父的打算。林钧泽眉目舒展,说不出的精明强干,他睿智的眼眸透过车窗玻璃朝前方钢筋铁骨般的军事基地看去,势在必得的目光似也充满了力量……“你说什么?林氏基地大举来攻?”绿洲城,首长办公室中,邢元波一甩手,狠狠将一只精美的西域水晶杯掼掷在地。血红色的葡萄酒香味四溢,溅入厚重奢华的地毯里,尽管有长毛缓冲,那杯子仍难逃破碎的厄运,支角八棱地碎在那位中校脚边。“萧中校,你的防御系统呢!你平时最得意的军事警戒系统干什么去了?林钧泽都他妈带领大军打到自家门口了,你才来汇报?萧翊,我真是白养你吃干饭了!我他妈现在真想拔出枪毙了你!”邢元波白皙阴鸷的面容因愤怒而绯红,薄薄的皮肤像是充了血一样,鹰钩鼻两翼随着喷出的粗气狠命颤动,他怒不可遏地盯着眼前三十来岁的男人,气恼得像是想冲上去扼断他的脖子。“这两天的尘暴里有大量的磁粒子,干扰了基站防御系统。雷达屏幕上都是黑点和耀斑,底下的人也没有想到里面竟然混杂了敌人……”萧翊眉头微皱了一下,似是打算解释。但下一秒,猝不及防之下,邢元波竟已经把桌上的一个古瓷摆件扔了过来!“砰”的一声,厚重的古瓷摆件砸在萧翊额头上,一道豁口登时显现,鲜红的血液奔流而出。萧翊不躲不避,浓重俊肆的眉目上登时坠下数道血痕,让他的脸陡然显得狰狞起来。邢元波眼神有一秒的慌乱,显然也没有料到那枚古瓷墨砚能砸出这种鲜血淋漓的视觉效果,更没料到萧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的眼神依旧平淡得要命,一双毫无波动的眼睛,冷冷盯着自己,就像平时一样,不卑不亢的,冷漠得让人心生不爽。“你他妈的还敢盯着我看!”本来还有一点愧疚之情的邢元波,在看到萧翊的眼神之后更加恼怒起来,他猛地一踹桌子,怒吼道,“滚!你个罪人之子,要不是我爸救了你们,你跟你妈早就该死在沙漠里了!”“我会带军迎敌。”突然听到他提及过世的母亲,萧翊眼神中闪过一抹冷绪,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但探子来报,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似乎不打算扎营,可能今晚就会发起攻击。人数只有三千多,我可以把他们狙杀在城外。”“你?就凭你个普通人?你知不知道林家有多少厉害的特能者!连陈皓风都要忌惮他们三分!就凭你个废物,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夸海口说大话?我呸!你立刻给我滚,从指挥部给我消失,去驻防处当建筑工!去!从现在起,我解除你身上的一切军衔和职务,以惩罚你这次的失职!”邢元波不听萧翊那话还好,一听他那副傲气的语调就烦,更遑论看到他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了,当即气得破口大骂,一把拽下萧翊胸前的配章,重重丢在地上,狠力踩跺。萧翊看着他做下这一切,噤抿了嘴唇,一语不发。半晌,他双脚皮靴“啪”的一合,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起身把军帽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邢元波望着他笔挺矫健的背影,用力朝门口唾了一口,“我呸!什么玩意儿!到这种时候,还一副拽得要死的样子,再拽也只是我邢家的一条狗!钟德兴!”“到!”门外立刻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紧跟着,一个身穿军装的上尉走了进来,讨好的眼神满脸堆笑,朝邢元波敬了个军礼。“首长,什么吩咐?”钟德兴满脸的横rou,狗腿的笑挤到了眼角。“看到萧狗的样子了?”邢元波阴鸷的眼神朝走廊斜斜一抬。“当日看到了!嘿,首长终于收拾这目中无人的贱人了,可真是大快人心呐。”钟德兴一脸吹捧,朝走廊的方向冷嗤了一声。邢元波点点头,像是对他的话相当满意,冷笑道,“我从小到大就看他不顺眼,早想收拾他了!可惜爸爸在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