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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格外注意鼎北王府的令牌,若是这个时候让他们持令过江,简直无异于自投罗网!羲凰默默在心里进一步剖析,并庆幸这一番话终于成功的堵住了悠悠之口,使她能够畅通无阻的说出自己的计划。“从如今的形势看,想要万无一失怕是不可能了,我现在也只能尽量保各位安全。”羲凰一个抛砖引玉,然后进入正题:“按照一般人的思维,你们若是得了我的令牌必会扮作鼎北王府的人持令渡江,若没有得到也会扮作寻常百姓。所以,现在他们一方面在查找令牌,另一方面便是严格排查过江的百姓,看他们身上是否受伤,是否携带兵器,手上是否有练武的老茧等等。”却说,羲凰此话一出,逃亡的人除太子之外,都有意无意的按照她说的那几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不得不承认他们中没有一个是不中招的,于是一个个更加全神贯注地听羲凰的下文,希望她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冒充百姓的风险太大,我自认为这个办法亦不可取,倒不如反其道行之扮成自己人。”“可您刚才不是才说办成自己人行不通吗?”一个质疑的声音将羲凰的话打断,气氛霎时又降到了冰点。不过,羲凰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疑问,故而不理会突如其来的质问,从容不迫的继续说:“如果是莫名其妙出现的自己人,当然会被怀疑。但要是是和他们目的一致的自己人呢?”羲凰说着说着,眼神瞟向洞口外。然而,在场的大多数人显然都没能意会到她的意思,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看着她,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幸得还有一个王冲大人跟上了她的思路,对她的话有所领悟。“娘娘说的可是那群追杀我们的黑衣人?”王冲试探的问,然后在得到羲凰肯定的答复后大喜过望,兴奋地向不明所以的众人解释。原来,羲凰的妙计就是,让他们扮作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以奉命追捕的名义渡江。当然,为了增加计策的成功率,羲凰还得再提点他们两句:“不过在你们假扮黑衣人之前,你们得在宜昌码头制造点事端,让排查的人极度怀疑你们已经扮成百姓混入过江的船只中。至于具体要怎么做,你们就见机行事吧。”至此,羲凰的发言终于完毕,渐渐理清思路的人们俱是一脸喜色,欢呼声、赞美声、讨论声此起彼伏。然而,羲凰丝毫不敢放松,仍在脑内一遍遍推演自己的计划,尽量做到一丝不漏。毕竟,她的对手既是擅长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鼎北王,又是对她了如明镜的亲生父亲。就算她被誉为神机莫测的兵行者,她也不敢小觑她父王分毫。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殿下突然抓住她的手,完全没有过问她的意思,便强拉着她往洞外走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得不说此刻的情景确实有点这么样的意味,特别是当眼前这两棵树居然是连理枝时,这意境简直是...讽刺。站在杨启对面的羲凰低着头,默然等待着对方的离别赠言,可是已经等了好久,都不见他有开口的意思,所以站的腿酸的羲凰只好先扯些有的没的:“殿下,我刚刚的计策并非天衣无缝,但已经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你到时候...”“随我一起走好吗?”杨启蓦然出言打破羲凰的絮叨,令她一时不知所措,直到反应了好一会儿后,才刻意曲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护送你去宜昌渡口吧,可是我...”“我的意思是要你陪我去南方,我去哪儿你便去哪儿。”杨启再次温柔的打断羲凰,并用手抚着她的发,揭穿她:“宸儿,你这般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答应我,今后别再刻意误解我的话了好吗?还有...”杨启的温柔突然闪现出一丝强硬,继而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已嫁给了我,自然是我走到哪儿,你都得陪到哪儿的。”“那殿下希望陪着你的,是兵行者独孤羲凰还是逆臣之女独孤羲凰呢?”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羲凰觉得自己也无需再遮掩些什么,于是干脆把所有的话都摊开来说:“若是兵行者独孤羲凰,殿下恐怕还没有这个荣幸。至于逆臣之女独孤羲凰...”羲凰闭了闭眼睛,然后直视杨启,说出残忍的实话:“若是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你还顾念着这个逆臣之女,那你让南方的藩王们怎么想?你让天下人怎么想?色令智昏还是红颜祸水?无论哪一条都足够让你万劫不复了吧。”说着说着,羲凰的嘴角居然闪现出一丝决然的笑意,且同时感觉到杨启那只拂发的手蓦然一顿,继而惨然一笑,动情的说:“我希望的,自然是我的妻子独孤羲凰...”“可你的妻子是逆臣独孤判的女儿,她明知道她父王存了反叛之心,却从未向你提及过,甚至还求你放过她全家。归其原由...”羲凰一股脑地截断杨启的话,尔后更是决定将他这缕情丝一并截断。“不过是因为她从未喜欢过你。”羲凰淡定的吐出绝情之语。林间无人秋月明,夜霜欲落气先清。然而此时,比之空气更为清冷的却是那两人的心。杨启自不用说,被羲凰那无情的话,伤得彻骨生寒。而羲凰,怎么说呢,她自己都未料到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心里却会难受得不像样子。话说,她从小就冷静理智,对于不应该触碰的东西从来不加理会,对于应该承担的责任也从不拒绝。所以,当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嫁给太子时,她并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而当她明白太子和父王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后,她便一再告诫自己绝不能对他产生任何感情,且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把持的非常好。即使到后来,太子殿下对她情深一片,她亦能够不动如山。可哪知,今日不过是说出一句理所当然的实话,她却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痛,令杨启看在眼里,默然又升腾起一丝希望。“宸儿,你从未喜欢过我是么?那你为何...罢了罢了,现在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杨启本还想追根究底,但一想到她的处境,又无奈放弃辩解。尔后,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将自己的一缕发丝轻轻割断,接着他又重复刚才的动作,割下羲凰的一缕长发,将两者合二为一,缠绕在一起,然后一并装入他腰间的荷包中。那是羲凰为他们大婚制作的荷包,杏黄色云锦为底,明紫蜀锦镶边,中间的图案是一只叼着雪顶冰莲的白色大雕。虽然丑,但却是他这辈子最珍贵、最独一无二的东西。“宸儿,最后答应我一件事,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曾经结发为夫妻好吗?”杨启用从未用过的祈求语气向羲凰请求到,眼睛里俱是一片恳切,所以羲凰亦是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算是对他许的一个承诺。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