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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已经被吹成了平顶,他们若是想要开井挖盐恐怕就要方便容易得多。在他的印象当中,平顶山的叶县,也就是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处于黄淮平原与伏牛山余脉结合之处,地下有四百多平米的盐矿资源。这里的盐矿资源被发现的很晚,在他的记忆当中,还是建国之后,河南的石油勘探局来叶县勘探石油去了,没有勘探到石油,反倒是找到了盐矿,从那以后,河南这里的盐矿正式被开采,叶县也被称之为中国岩盐之都。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现在就开采呢?在封建时代的任何一个朝代,盐虽然看起来平淡无奇,可却是决定一个国家富强和生死的命脉所在。盐对于这个时代的作用,丝毫不亚于后世石油对于工业社会的作用。这个时代温饱问题虽然可以通过精耕细作,自给自足解决,可是人体对盐的需求,他们却很难通过自己的劳动解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只能通过购买才能解决,就和国家贩卖到各地的茶叶一样。而朝廷通过控制茶和盐的交易,把一个一个孤立的家庭连接在了一起。当然,盐除了平时吃还有更大的用处,那就是食物的保鲜。在这个没有冰箱的时代,为了让食物保鲜,老百姓们只能用盐将食物进行腌制,以防止食物霉变腐烂。北方的奶制品也可以通过盐来制作成奶酪运送到南方去,而腌制成的鱼、rou、火腿这些东西甚至可以保存一年不坏,可以让老百姓们长期食用,也方便了出远门的人携带。朝廷通过盐来控制经济命脉并不是大魏朝才有的事情,张彦瑾记得,在周朝时期,周武王就曾经说过,需要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之类的话语,由此可见,从古至今,封建王朝对盐是十分看重的。既然如此,若是在平顶山中开凿出了盐井,对于这里的经济发展来说岂不是质的飞跃?自从上一次牡丹园的事情之后,张彦瑾已经看出了皇上对他买地的忌惮,他知道就算是他想要买,皇上也不会再卖给他了。他望着平顶山的百顷土地,只觉得满地都是黄金。张彦瑾哭笑不得道:“你是不是一听到哪里有矿产都觉得那地下都是煤?”陈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对啊,不然呢?”说罢,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张彦瑾道:“难不成这地下不是煤?我怎么看这山和大同那边的挺像呢?”张彦瑾反问道:“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觉得这下面有煤炭矿产呢?”陈溯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两人走回去的路上,张彦瑾便开始琢磨安排工匠在平顶山打井。他确定下面是盐田,便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原本两人是要直接回临时搭建的官府的,却没有想到在路上正巧遇到低着头往回走的刘桃花寡妇三人和后面跟着的刘月儿。他定睛一看,发现刘月儿居然是眼睛红肿,哽咽不已,一边走还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张彦瑾心中起疑,便又看了看刘桃花三人,发现这三人都是头发凌乱,深色悲戚。“你盯着人家女人看什么?”陈溯见张彦瑾一直盯着刘桃花和刘月儿四人看,便觉得奇怪,他笑着揶揄道:“怎么,侍郎大人看上人家了?”陈溯自然是知道张彦瑾不可能看上刘桃花她们的,不过从张彦瑾李容娘定亲之后,他就发现张彦瑾再也没有去过芙蓉坊这些地方,就算是他拉着张彦瑾去那里只是喝酒,张彦瑾也是张彦瑾没有回答陈溯的问题,而是直接走到了刘桃花她们面前。“你们这是怎么了?”张彦瑾开口道,他算了算时间,这个时间刚好是工人们下工的时间,也就是说四人应该是刚刚从茶厂出来,四人状态这么不好,那肯定是在茶厂中遇到不好的事情了。刘桃花愣了一下,刚刚她一直低着头走路,便没有发现张彦瑾和陈溯。在接触到张彦瑾关切的目光时,她眸子中隐隐有水光闪现。不过这也只是一瞬,她身子微弯,匆匆忙忙给张彦瑾行礼道:“侍郎大人。”刘月儿等人也匆匆忙忙跟着刘桃花给张彦瑾行礼,可对于张彦瑾刚刚问的问题,却是低着头,沉默不语。陈溯也跟着张彦瑾走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和刘桃花她们说话的意思,在他看来,刘桃花她们出来当工人,简直就是胡闹,不成体统,她们就应该乖乖在家里织布或者做女红才是正道。张彦瑾并不擅长安慰女人,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哭泣的女人。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温柔一些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茶厂之中有人欺负你们吗?”四人还是低头不语,不敢和张彦瑾直视。张彦瑾望着她们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无奈。可谓是怒其不争,哀其可怜可悲。他知道她们不敢和他对视的原因并非是她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直视自己,而是她们作为女人,自觉自己在男人面前低人一等,故而说话都不敢和自己对视,只能低着头看着她们自己的脚尖。再者就是她们可能是因为他是工部侍郎、中州牧,是一个听起来很大的官,让她们心理上就对自己有畏惧。在封建时代,这个体制本身就对老百姓有极大的压迫。可对于的女性而言,又多了一层来自男人和道德的约束,可谓是一重又一重的大山不断地压在她们的肩膀上,剥削了她们灵魂的自由。最后还是刘桃花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张彦瑾一眼,又慌张地低下头道:“侍郎大人,我们想过了,我们可能不适合在茶厂上工……”她的手因为紧张不断地捏着短衫的下摆,踌躇半晌才道:“我们太笨了,手脚不利索,为了不耽误茶厂的进度,我们就不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们说话走路都抬起头来,你们又不欠别人什么,为何要如此卑微?”张彦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声音有些低沉道:“今天在茶厂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一旁的陈溯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彦瑾,他怎么都想不到张彦瑾居然要让这些女人抬起头来走路,在他看来,这些农村的女人低着头走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女人凭什么在他们面前昂首挺胸地走路?不等刘桃花她们说什么,张彦瑾便当机立断道:“你们先不要着急回去,先和我回茶厂,我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说着,他扭头对跟着自己过来的小厮道:“你先行一步回茶厂,让大家都不要着急离开。”刘月儿抬起头看了张彦瑾一眼,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蜂拥而出,打湿了她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