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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上专门说了一句话,这可以说是对周勤最大的褒奖。周勤又恭祝两句,这才回到自己位置上站下。赵国公褚持恭看到周勤下来,便走上前去给皇上说新年贺词。等到轮到张彦瑾的时候,都快要接近晌午了,张彦瑾站到后面等得几乎都要打呵欠了。一来是他的官实在是太小,他只能站在后面,二来是像他这种大小的官,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宫,他能进宫是沾了他伯父宁国公张仲谦的光。张彦瑾对于自己是靠关系进来的十分清楚,很识趣地站在了后面,反正不管是站在前面,还是站在后面,都不能提前离开,张彦瑾索性就站在了后面。总管大太监接过一旁太监递过来的锦盒后,并没有意识到小太监惊讶的神色,照常唱和道:“辎重后营辎重录事张彦瑾进献一块……”大殿里一片寂静,大家都注视着突然就哑了声的总管大太监。总管大太监跟在陛下身边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茬子,他望着锦盒里这块绫罗包围着的红不红,橘不橘的长方形物体,组织了半天语言,却依旧找不出一个词来。并非是他词穷,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是砖头嘛,颜色又不是青色的。大家的视线纷纷都落在了总管大太监的身上,总管大太监一张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讷讷地看着皇上,就在他要下去下跪请求皇上饶茹的时候,却听见张彦瑾道:“红砖。”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张彦瑾的身上,朝堂上甚至窃窃私语起来。“红砖?”皇上眉头微微蹙起,他直觉红砖这个词有些奇怪。毕竟,大家的意识里,砖是青色的,或者灰色的。张彦瑾双手微微一拱道:“回禀皇上,微臣送给皇上的新年贺礼便是这经过烈火淬炼变得坚硬无比的红砖,恭祝我大魏朝固若金汤!”皇上又瞅了瞅那锦盒当中长方形的物体,面上喜怒不定。“张彦瑾,今年是大年初一,你给皇上送一块红砖,还说是烈火淬炼变得坚固无比,你是何居心?是想要威胁皇上吗?!”言官刘延时站出来怒怼道。从上一次在辎重后营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紧盯着张彦瑾,王俭庭从西州大同上折子后,他就在其中不断推波助澜,却没有想到皇上把张彦瑾训了一顿就完事了。事后,刘延时只觉得皇上是看着张仲谦的面子上才没有和张彦瑾这个纨绔子弟计较,于是乎,他心中对张彦瑾的怨恨更深了,更是没由来的记恨上了张家。他就不信,他若是把宁国公张仲谦扳倒了,这个依附着大树生存的吸血虫张彦瑾还能继续嚣张!可张仲谦谨言慎行,刘延时盯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个错来。今天大年初一,他本来就望着锦衣华服的张彦瑾不顺眼,再加上张彦瑾送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红砖,又说了奇怪的话,他就越发觉得不对劲。再加上据他的了解,张彦瑾平日里就不怎么正经,还不学无术,纨绔不堪,他便更觉得这一次是弄倒张彦瑾的好机会,也不顾场合,直接站出来怒怼张彦瑾。张彦瑾看了一眼刘延时,望着他那刚直不阿的目光,心中便是一阵烦躁。他从小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表面优秀,觉得自己什么都对,别人一点价值观和他不同,就不分青红皂白觉得别人是错的人,这种人并非是看不清楚事实,而是看不起人,觉得这种不如他的人怎么可能比自己厉害,心思狭隘,刻薄又自大。上一次刘延时不分青红皂白就惹他,他没有计较,这家伙还上瘾了?这一次又来这么一出?既然这家伙自己要找事,那就不要怪他不给他面子!这个刘延时不是言官吗?言官讲究的就是能说会道,他今天偏偏就要说得他刘延时哑口无言!张彦瑾一拱手,缓缓道:“回禀皇上,臣有话想说。”刘延时可以说是皇上最为头疼的言官,他不能出一点格,一旦出格,必定会被刘延时揪住不放。一个刚正不阿的言官,一个向来做事不按章法的无赖张彦瑾,两人针锋相对会是什么样一个情况?皇上忽然有些兴趣,他望着张彦瑾,轻微点了一下头:“但说无妨。”“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参禅悟道,讲究见心见性,有佛性的人看什么都是佛,心生邪念的人看什么都带着污秽,同样,同一件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yin者见yin。”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送红包~~第44章张彦瑾徐徐道来:“同样,就是这样的红砖,别人觉得这红砖可以用在修建房屋上,让房屋多年坚固无损,或者用在修建防御工事上,可保我大魏边疆无忧,而你,刘延时,满心勾心斗角,心思龌龊!”刘延时不可置信地瞪着张彦瑾,他指着张彦瑾,细瘦的胳膊颤抖不已道:“张彦瑾,你、你……”满朝文武百官也都震惊地望着张彦瑾,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张彦瑾什么时候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了?而且所举例证皆和事实相贴合,根本无从让人反驳!皇上虽然表情依旧淡淡的,可心中却起了疑惑。这张彦瑾原来如此有才华,居然还懂得参禅悟道,莫非以前那种无赖的样子都是表现给自己看的?如若不是,这前后的反差也实在是太大了吧?他看向张仲谦,发现张仲谦也是面露疑惑。“我难道说得不是事实吗?”张彦瑾目光刚毅,他直视着刘延时道:“这红砖的作用你了解过吗?你用过吗?格物才致知,你没有经过实践,就下结论,作为言官你觉得你这么做负责任吗?”皇上心中划过一抹奇异的爽感,说实在的,每天被刘延时盯着,实在是不舒服,可是他要做一个明君,只能忍着,毕竟若是他罢免了刘延时,以后恐怕就真的没有人给他说实话了。下面的文武百官们几乎都被刘延时以各种各样的事情弹劾过,此时见张彦瑾这个黄口小儿把已经快到不惑之年的刘延时怼得哑口无言,说不爽都是假的。唯有张仲谦黑了脸,觉得张彦瑾还是年纪小,做事不给人留情面,有些后悔让张彦瑾带着板砖给皇上当贺礼。可这个时候,张彦瑾说得都是对的,他也不好站出来说什么,毕竟这是朝堂之上,他和张彦瑾暂时不是父辈和侄儿的关系,而是同朝为臣,一切皇上说了算。刘延时恼羞成怒,面红耳赤长跪于地道:“皇上,臣能力不够,还请皇上罢免臣,让臣辞官归隐!”张彦瑾凉凉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耳朵通红的刘延时,懒懒的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说不过自己就要辞官归隐,真以为他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