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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了?”张彦瑾有些漫不经心道。周齐烨淡淡道:“本长史不过是为了辎重营安全,例行过问而已,怎么张录事这是不打算向本长史汇报了?”“打开箱子。”张彦瑾一挥手,他的家仆就打开了一个黑色大木箱子。张彦瑾接过家仆递过来的马蹄铁,在周齐烨面前晃了晃道:“这是马蹄铁,是钉在马掌上的,我身后这几匹马已经钉上了马蹄铁,我此番来,便是想要组织士兵们炼制马蹄铁,给军营之中的战马都钉上马蹄铁。”张彦瑾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知道在辎重营中这些事情周齐烨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他这句话一出,一片哗然。“马蹄铁?钉在马蹄子上的?那马不得疼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我咋感觉这是异想天开呢?”尤其是刚刚差点被张彦瑾用马鞭子抽到的监军此时嘴角都快要撇到下巴上去了,他扬起下巴道:“张录事,你这是在白日做梦吗?居然说要给马蹄上钉铁,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张彦瑾身后的家仆和鲁铁匠派来的两个徒弟都鄙夷地看着监军,都纷纷发出不屑的声音。周齐烨嘴角微微抽了抽,不得不说,马蹄子上钉铁,这简直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现在长史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请长史给我一部分战马和一个作坊,还有一些相应的工具和精纯的生铁。”张彦瑾早就料到别人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径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周齐烨并未直接反对张彦瑾,而是摊开手示意张彦瑾看周围的监军和士兵们,淡淡道:“张录事,并非是本长史不答应,实在是你这想法太过于异想天开,大家都没有听说过,战马是此次西征中的关键所在,不能任由你浪费啊。”张彦瑾懒懒地看了周齐烨一眼道:“周长史,若是陛下知道了战马本可以变得更厉害,却因为周长史而耽误了,恐怕周长史就要好好想想要怎么给陛下答复了。”周齐烨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哂笑道:“张录事,你说你要给战马的马蹄上钉马蹄铁,你伤害军马本长史拦住你,你居然还抬出陛下来压本长长史,你以为辎重营是什么地方?”“你大可将我的行为上奏给陛下啊。”张彦瑾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他大步上前,牵着自己的坐骑就往辎重营中走去,他身高八尺,平日里不站直身子别人也感觉不到他伟岸的身材传来的压迫感,此时张彦瑾彻底打开双肩,昂首挺胸往前走去,目光坚毅,脚步沉稳,居然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来。张彦瑾身后的家仆和鲁铁匠的徒弟们看到自家主人如此气盛,都纷纷挺胸抬头,牵马拉车跟着张彦瑾往辎重营中走去。围观的士兵们都被张彦瑾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震住了,都纷纷往后退去。周齐烨扫了张彦瑾一眼,见着实是拦不住了,便不冷不热道:“既然张录事不听本长史的劝说,执意如此,那本长史自会将辎重营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禀告给陛下。”马蹄铁的事情本来就是要告诉皇上的,张彦瑾根本不在乎周齐烨汇报不汇报,带着他身后的家仆们就往他所住的营帐中走了过去,竟然呼啦啦占了一个营帐。那些本来居住在这里的监军们望着张彦瑾的行为,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都知道张彦瑾是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有身份有背景,又是皇上下旨指派的军需录事,更重要的是,那天在大街上,张彦瑾一言不合就把周齐晖打了个鼻青脸肿,最后听说也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不过是区区一介平民,来当兵时运气好当上了监军,他们和张彦瑾硬碰硬,那不是自找苦吃吗?监军们在营帐外议论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还是去找周齐烨汇报这件事了。周齐烨心底清楚,他虽然是监军长史,掌管这辎重营大大小小的事情,可要是这辎重营真闹出什么事情了,不管对错,他这个监军长史都是要担责任的。他一想到张彦瑾今天那不做到誓不罢休的刺头样子,就一阵头疼,好像还巴不得他去给皇上禀报一样。可问题是,张彦瑾那厮就是个无赖,他周齐烨那可是能力卓绝,博学多才,及其受皇上重视,张彦瑾可以不在乎皇上怎么看,可他周齐烨不能。周齐烨有些烦躁地挥挥手道:“他占了就占了,你们再搭一所营帐不就好了?”这一次他父亲把他调到辎重营来担任长史,是想要让他再次在皇上面前展现他的能力的,他可不能把这件事办砸了!那些监军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周齐烨居然会是这么一副反应,个个都灰溜溜地出去了。第28章营帐之中,一直跟在张彦瑾身边的瑞福打量着偌大的营帐道:“二郎,咱们独占这营帐,是否……”张彦瑾笑着道:“你要是不想在这里睡,你可以出去随便找个地方窝一晚。”“二郎,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瑞福忙道:“二郎,我是跟着你的,自然是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了。”“那你还那么多废话?让你们住这里就住这里!”张彦瑾躺到长塌上,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他们家的高床软枕舒服啊,他以后可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这简直和他想要过的富贵闲人的生活大相径庭啊!休憩片刻后,张彦瑾便起身去了辎重营最后面。瑟瑟秋风之中,那几个老兵排排靠在破土墙垛上,窝在茅草之上,手插在破袖子里,冻得脸色灰白。“二郎,他们这是犯了军法了?”瑞福以及鲁铁匠的两个徒弟王久和王石虽然是宁国公府的仆人,可张仲谦一向宽厚待人,仆人们居住的地方也是极为舒适的,他们哪里见过有人在茅草上窝觉的,此番看见这些老兵们四处漏风的住处,居然无法接受。说话间,那几个老兵已经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这秋风一日比一日萧瑟,温度也愈发低了,他们为了暖和一点,只能贴在一起取暖。“录事?”几个老兵望着头戴黑色幞头,身穿一身黑青长衫,一脸正色的张彦瑾,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在看清楚确实是张彦瑾无疑之后,他们几人都赶紧起身,想要给张彦瑾行礼,可无奈他们早已经年迈,再加上又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竟然无法站起来,都歪歪扭扭地跌倒在地。张彦瑾上前扶住其中一个老兵,瑞福他们见状,也纷纷扶起老兵们,老兵们赶忙推辞,努力自己站直了身子。“从今天起,你们跟着我一起回营帐中住!”张彦瑾想起刚刚来的路上,那些监军们已经开始督促士兵们搭建新的营帐了,短短一个时辰不到,居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