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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吃的最多的,就是酒,哪有那么容易醉?好不容易下了船回趟家,也是想着能多吃些蔬菜之类的,酒和海鲜反而沾的少。”这话倒也在理。林明义就没再质疑,但仍是多留了个心眼儿,将他的前后变化记录了下来,回头再好好查查。“你杀人的时候,就没意识到什么吗?棍子打到人和斧头砍到人,手感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的法医同事数了一下,你在你二弟身上砍了足有二十刀,而在你三弟身上,则砍了十六刀,这期间,你就没有察觉到一点不对劲?”陈庆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唇也青紫,哆哆嗦嗦的,目光又开始涣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明义也不逼他,耐心等着他恢复过来。这会儿的功夫他也没闲着,伸手招呼小六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去查查陈庆家里这些年来所有的变动,包括他父母怎么死的,温姗什么时候进门的,谁介绍的,彩礼嫁妆之类的……越详细越好。”小六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应了下来:“好的,我这就去。”最终,陈庆也没能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我,不记得了,当时醉的厉害,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什么都记不清了。”说着,人也变得暴躁起来,“我都已经承认是我杀了人,直接拿我问罪就行了,还问什么问?!”林明义讶异地看他一眼,没再说话,却也暂时放弃了对他的问话,转而去了关押着温姗的那间审讯室。这是个说不上漂亮但是一眼看去就很温柔的女人。一双眼睛倒是格外明亮,让她这张不怎么出彩的脸也有了几分风采。大约是逆来顺受惯了,温姗总是低着头,说话也很小声。昨天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林明义就注意到了,温姗是个不会跟人辩驳的人,就算你说的不对,她也不会跟你争执,只会抿着唇低下头,以沉默表示抗议。从邻居的口中,林明义也得知,陈庆对待温姗,算得上十分爱护了。自从温姗进门以来,陈庆每次从海上回来,都会给她带首饰和衣裳。这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并不算一笔小的支出,而陈庆也并非只是做做样子,这几年来,几乎从未间断。林明义以为,他们夫妻关系应该很好。但是在进入审讯室的时候,温姗抬起头来看他,林明义却从她的眼睛里,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快意,顿时微微一愣。陈庆的死气沉沉林明义能了解,但是温姗的快意,又从何而来?林明义心里就有了计较。不过例行的询问还是要做,林明义也没表现出来,直接进入主题。“陈庆喝酒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温姗不安地绞着手指,小声回答:“我在院子里做饭,二弟和三弟想吃海鲜,但是当家的说在船上吃腻了,我便单独给他煮了米饭炒了青菜,再去给二弟三弟蒸鱼。”“你跟两个弟弟在说话吗?说了多久?”温姗点了点头:“我做饭的时候一直都是二弟帮我,其实他人也不笨,就是记性不大好。我让他做什么,他一学就会,我便教他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只不过,每次需要他做事,都得从头现教一次。”“案发那天你教他做什么了?”林明义继续问道。温姗咬了咬下唇,怯懦地看他一眼:“教他处理鱼。我不太喜欢做海鲜,太腥了,所以我一般都是让二弟收拾好了,我再去做。”“平时你跟陈庆关系如何?”温姗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怔了好一会儿,然后突地凄然一笑,随即唇角紧紧抿了起来,怯懦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冷漠:“不太好,他不是个好人。”林明义坐直了身体,那股强烈的违和感再次袭来:“具体说说看。”温姗却突然xiele气,仿佛积攒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用光了,不肯再开口,脸上的表情很明确地用表示,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林明义也不勉强,又换了个问题:“他杀人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我……我吓傻了……”温姗的表情变得十分僵硬,看得出来她的确很害怕,对那天的事情也仍旧心有余悸,喘了几口气才慢慢平复下来,慢慢说道,“我跟弟弟们正在吃饭,他突然跑了出来,大声骂起了人……”温姗又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继续说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是会骂人的,所以我也就没怎么在意,甚至我都没有理会他。我以为他骂完了就自己回屋睡觉去了。但是我没想到,他突然拿起了墙上的斧头……”温姗说不下去了,这是她这辈子以来最恐怖的一场噩梦了。实际上,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她现在也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满地的鲜血,还有惨叫……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也要被杀死了,但是二弟却死死抱住了陈庆,三弟在那一刻也突然变得无比机敏,拽着她匆忙往外面跑去。她侥幸逃过一劫,两个弟弟却是死的不能更透彻了。林明义没有再逼迫她,合上文件夹走了出去,然后喊了一个女警员过来:“小敏,给温姗倒杯水,进去安抚一下她。若是有可能的话,就再问问案发当时的情况。”顿了顿,林明义又说,“也不用太勉强,先照顾好她的情绪。”温姗是唯一的目击者,甚至也有可能,在这其中扮演着其他的角色。林明义对她,可是一点都不敢大意。朱小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又说:“陈姨娘还在等着您问话呢,问了我好几遍了。”林明义点点头:“我这就去。”陆宵灼看了一天的资料,正打算歇一歇,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是谭景升的声音。“我从商会的管事名单里找到了一个人,叫江万里,一年前因病辞职。”谭景升也没有废话,直入主题。陆宵灼一下子精神起来,昏昏沉沉的脑袋也瞬间变得清明。这几天他也在查江万里,却没想到,两边竟然同时发现了他的可疑。谭景升继续说道:“这一年来,商会账面上仍然在支付他的医药费。我去查了一下,说是因为他在商会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工,如今重病没有生活来源,所以医药费用由商会支付。这些倒是没什么可疑的,关键是今天我去探望他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瘦的脱形了……”陆宵灼点了点头,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我也刚好查到了这个人,的确符合那个搬运颜婷尸体的人。而且我已经派人去跟医院接洽过了,病因是癌症,医生说活不了多久了。”谭景升迟疑了一下:“有没有可能吸食大烟造成的?”“还没查到。”陆宵灼手指轻点着桌面,思来想去,他倒是觉得这个并不是重点了,“先别浪费时间去查这个了,等死了再尸检也一样。趁他还活着,查一查他的人际关系,还有他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