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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说,“赵顽顽将此身寄托给冯熙了,从前不小心做得了他妻子,却不甚上心,往后定勤加努力,愿郎君千岁,妾身长健!”冯熙哈哈一笑,喝下一口酒去,递给文迎儿。她捧起这酒坛子,也仰面倒了一口,却将脖子里糊得都是酒渍。冯熙将酒坛子夺去扔在一边,牵着她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这礼就算是成了。文迎儿亲自给冯家祖宗点了香,一回头间笑靥如花,将两只手搭在他脖子上,低低地说,“你是偷子,你第一次将我从火里救出来,明明我以为你是偷子,可你占了我身子,我却觉得欢喜,那时候便觉得我怎么是个疯子。你第二次救我出来,又占了我身子,我还是觉得欢喜,我真是疯得不行了。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是欢喜的,所以我以后也想让你欢喜。”冯熙将她摁在怀里,恨不能粘连一处再也不分开了。但好在理智还存,只好叹道:“真想跟你多待一会儿。”过得片刻,松开她道:“我会命人在家守着,那管通已逃,估摸近日就会动作,我现在便要立即去与太子合计。风雨欲来了。”“什么风雨?”冯熙迅速牵她回去,从书房拿起外衣,无暇与她多解释,便带着侍卫离去了。文迎儿独自回到屋内,许多内侍与婢女都还在外面打着瞌睡。文迎儿绕过碧纱橱一瞧,发现瑞福已经没了影。开了门便叫内侍过来,“宗姬呢?”“宗姬不是也去如厕了么?”门口内侍们这才一愣,突然着慌。文迎儿也暗道糟糕,她与冯熙都太专注了,竟忘了宗姬这回事!过得片刻,却又有个管事勾当模样的过来道,“莫慌,莫慌,宗姬方才已被东宫来的急轿匆匆接走了,小的亲自送宗姬上去的,说是太子动怒,所以赶着走了,全都没作停留。咱们本来就是走过来的,宗姬又不能等,咱们现在走回去就是了。”文迎儿却觉得有些蹊跷,当真是东宫能有多急?等人走了,文迎儿叫绛绡来问,怎么宗姬的人走都不来告诉她一声,绛绡在侧解释道:“是宗姬说不见二哥,不用出来拜别,也不用送,我便没让人进来打扰,想着娘子你与二哥正在……”她是想到昨夜两人激烈,这一晌午又没见,可能天雷地火什么的,就自作主张了……文迎儿只是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问道:“走了多久了?”“只刚出去一会儿而已。”文迎儿皱了皱眉头,仔细咀嚼着冯熙的话:“风雨欲来了。”————冯熙一入皇城司,儒风便立刻来报。冯熙问:“那谢素招了吗?”“招了,包括三年前西军覆没、冯老相公统安城失败之事。”“都画押了?”“该画得都画了。”“带他面圣罢。”儒风一愣,“不是应该冯提举去宫中面圣么?”“我还有别的事。”冯熙出府上马,在皇城司调遣他手底三千亲兵,向冯府开去。绛绡瞧儒风今日一直没有出现,露出担忧神色,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快地,便有几名侍卫前来道:“娘子且得走了。”绛绡不解,“走?为什么?”侍卫道:“烦请立刻通报。”绛绡听着严肃,回到屋内与文迎儿说了。文迎儿揣度,大概是有人知道她没有死,要来捉拿她了罢?绛绡见她一脸凝重,急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娘子,你与我说了罢。”文迎儿笑道:“我得说我是个不祥之人,跟你说了反而连累你。往后回文家也好,在冯家也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绛绡立即跪地,伸出两手指着天,“娘子又忘了我立过誓,以后对娘子不离不弃么?怎么娘子要在这个时候舍了我?”“那万一我是恶贯满盈,要下地狱之人呢?”“那绛绡也得在阴曹地府伺候着娘子,和娘子一起承受苦楚啊!”文迎儿笑一声,“我可不会带你去阴曹地府。你现在去堂上待着,我姑母是诰命夫人,你去替我服侍好夫人。再有,嘱咐王mama,什么事情不许惊动夫人。替我照顾好夫人,便是对我最大的好了。”说罢文迎儿登上侍卫准备的一辆马车,那马车立即开走。绛绡懵懵懂懂,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可却也不得不照办。门口护着好几百人的兵士阵仗,似乎是真有大事要发生了。……马车笃笃疾行,驾车的是冯熙跟前几个常见的侍卫,因此并不会有假。文迎儿问那侍卫道:“冯熙要我去哪”那侍卫只顾驾马奔驰,并不回答。文迎儿自言自语,“如果要我离开,现在定是有人要来抓我。既然已经有人去宅子抓我,那在城门口堵着的定然也不少。如果这时候出城岂不是正中下怀了?因此倒不可能是出城的。”如果要真有人抓她,那定是无路可逃的。这是皇城根天子脚下,可不是什么荒郊野岭。马车带着他们往空旷地方而去。很快地,便望见前面荡起土来,此时已经将将入夜,前面似乎能听见刀枪剑鸣,掀开帘子朝前看去,却根本看不见人。越往前,越见一排排柳树与墙面,这里似乎是个熟悉的地方。马车突然停下,文迎儿四下望去,这好像是……金明池。每年开春的时候,官家就会带着嫔御儿女们,去顺天门外的金明池小住,那金明池可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殿宇与皇宫里一样多,官家每年都在这里看水戏,文迎儿记得,她的一些哥哥们好似会在水戏上争着抢着给官家表演,赢得官家一点宠爱。可是眼下,冯熙的侍卫怎么会带她来金明池呢?那侍卫道:“冯提举说,今天恐怕有一场恶战,咱们就负责守着娘子在此等候。冯提举就在前面,咱们只需要静待结果。如果晚上看见天上三束火光,就是里边胜了,冯提举就会出来见娘子。如果看见天上三片白花,就是败了,咱们立即送娘子去安全的地方。”“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冯提举说,惩jian除恶,要你在场,胜了就是送你的礼物,败了就是让你知道他死在了哪里。”“胜败?……不是有人要来抓我,要送我躲避么?”侍卫讶异:“若咱们皇城司打了胜仗,娘子何需要躲避?今日是那管通逃来了金明池,他率了御营军在此守备,而他自己已经藏在金明池内了。冯提举奉上命前来捉拿,恐怕那阉人知道自己罪行已经暴露,因此要负隅顽抗,所以是一场恶战。”那管通知道自己大军覆没的事情已经暴露,因此要在此背水一战,他是特地要她来看的。冯熙的意思,这次大火之后,不会让她再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