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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困着呢,回去睡觉了。”和小春将他取的一大袋子药仔细看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摘下一支笔,给他写好哪些药还什么时候吃,写好了,把笔尖按回去和他告别。“我楼上还有事呢,你走吧。”小春儿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卫蕤捞住她胳膊:“哎,那天……你跟顺顺怎么回事啊?”小春儿不愿意多谈,挣开卫蕤:“没怎么,反正我跟顺顺说清楚了,以后还是好朋友呗。”和小春最近就是因为裴顺顺的事情心烦,卫蕤提起,她更低落。独自按了电梯上楼。那天喝的迷迷糊糊的小春姑娘是在酒店醒来的,醒来时发现穿着酒店浴室的白袍子,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枕边。和小春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想,这下可坏了。裴顺顺开门提着早餐,还对她笑眯眯地说早。和小春以为是裴顺顺给她换的衣服,恐自己后背伤疤让顺顺看见,恼羞成怒,对顺顺连推带打。裴顺顺委屈,小春儿坐在酒店窗下的沙发里吸了支烟:“顺顺,你要是不把我送到这来,咱俩或许还能一直这样,你不说破,我也装傻。既然你看见了,咱俩今天就把话挑明了——”才吸了两口的细长烟卷被和小春用力按在烟灰缸里:“咱俩没戏。”“我心里有胡唯你应该知道,就算胡唯对我没那心思,我和小春这辈子也没想找男人恋爱结婚生孩子,我今年多大了?二十九了,再过一年就三张了,你多大?我没记错你比我小两三岁吧?咱俩在一起,你爸妈能同意你找个比你年龄还大的?”裴顺顺听的不动声色,坐在小春姑娘对面,淡淡微笑。和小春说完这些话,顿一顿,似乎在等裴顺顺的反应,顺顺风度十足地抬了抬手:“你接着说,我在听。”小春姑娘不自然地拢了拢浴袍领子:“我说完了。”顺顺一摊手:“说完了换衣服走吧。”“……走?”“不想走愿意在这待也行。”顺顺放下二郎腿,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我还得上班呢,不能陪你了。”“拜拜。”酒店房门轻轻关上,裴顺顺靠着门板,眼中全都是黯然伤感。小春儿啊小春儿,你不就是怕我瞧见了你那一身伤疤,自卑吗……顺顺是个正人君子,小春儿的衣裳不是他脱的,是女服务员帮着换下来的,小春儿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东西箍着自己。女服务员帮她换下衣服,看见小春姑娘的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头皮都要炸了,可小春儿呼呼大睡,一翻身,睡相不太好地骑了个枕头。女服务员出来,顺顺递过两张钱,她还问他:“哥,里头那jiejie,身上怎么弄的?”裴顺顺茫然:“她身上怎么了?”女服务员没想到两人不认识,连忙说没怎么,抱着枕巾被套低头走了。顺顺越想越好奇,干脆进去把小春儿翻过来看,他想他就看看,万一她身上有什么伤呢。谁知道这一翻,小春儿酷爱趴着睡觉,正好让顺顺一览无余。顺顺震惊,轻轻触摸小春姑娘的背部,手指微微发抖。原来,她那样抗拒去海边,是有原因的。原来,卫蕤每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也是有原因的。裴顺顺一夜无眠,心情激荡,甚至都把第二天小春儿醒来对她要说的话都想好了,可小春姑娘寥寥数语,绝了顺顺的念头,让他无从张口。他们男人有自尊,女孩又何尝不是?好好的一个国庆假期,让卫蕤那个狗东西给毁了。二丫哭的头疼眼肿,整整在屋里趴了两天。谁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想接,连带着她最亲最爱的小胡哥都讨厌起来了。胡唯在雁城,日子也没过的多舒坦。把球踢给杜嵇山,他自以为自己玩的多高明,哪里知道老爷子八十多岁的年纪可不是白长的,小贼,你以为你聪明?跟你爷爷搞这一套,想当初你爹娘都还是孩子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蹲在甘肃搞铁路建设了。啥人没见过,啥事没经历过。杜嵇山只当这件事情自己不知道,没听说,装聋作哑让胡唯干着急。爷孙俩同处一个屋檐下,气氛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紧张。仿佛二丫高考那年,家里大气儿都听不见一声。天天用屋里座机往楼下保姆房间打电话。“胡唯走没走?”保姆赵姨往外看了一眼,汇报。“走了,他说今天要去看看他妈。”杜嵇山放下电话,这才拄着拐杖下楼吃饭。雁城公益性的墓园只有一个,胡小枫下葬那年墓地环境还不错,现在这几年位置紧俏,价格高涨,扩建了两次,密密麻麻的。小胡爷站在上头往下看,双手抄兜,直犯愁。这他妈一排挨着一排,挤的不像样,找个人都费劲。他记着是哪排的十八号,裹着衣怀找了两次,才找对。墓碑上放着胡小枫生前最漂亮的一张照片,刻着她的生卒日期,结尾写着:夫携子敬立。胡唯伸手轻轻摘掉入秋刮到墓碑上的枯叶,呼唤了一声:“妈诶……”照片中的胡小枫静静微笑,慈爱温柔地望着儿子。“您这一走,给我添了多大麻烦。”用墓园提供的小水桶打了点干净的水,小胡爷用手绢仔仔细细的擦着母亲的家。一粘上去,就是一层厚灰。想以前,胡小枫是个多爱干净的人。小胡爷撅着屁股弯着腰,把这墓碑上上下下清理的干干净净,擦得脑门出汗,把小手绢空投进桶里,他点根儿烟,寻了个干净地方坐。“我前一阵子,看见我爸,你前夫了。”仿佛胡小枫的声音还在耳边似的,她听见这,一准掐腰说“呸”,你搭理他干什么!“他……过的还算凑合吧。”小胡爷掸了掸烟灰,和母亲聊着天。“没了半条腿,也没再找,一个人。”胡小枫翻了个白眼,他单不单身,谁稀罕呢。“您还别说,没了半条腿,也是个稀罕物。我听人给我说,之前他给哪个领导的小姨子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