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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安安静静,心事重重,没了初见面时的生气和灵动,他就想跟她开个小玩笑。谁知道这玩笑开的时机不对,赶在了二丫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孟得哄着她,求着她,裤兜里揣的面巾纸让她祸害了半包,她还是止不住地哭。孟得就差给这个姑奶奶磕头了:“我求求你了,小点声,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二丫揪着心口哭的呜呜哇哇,话都说不清楚了。“你欺负身上戴孝的,算什么本事……”孟得脸色一凝,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她别扭了。她穿了一身黑啊!!“你家里谁没了?胡唯他爸吗?还是你爷爷?”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二丫一个劲儿地摇头,哭的停不下来。她太需要这样痛痛快快地发泄一场了。她口齿不清地说着,指着自己,快要背过气儿去。孟得心疼她,也不顾上那么多了,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不哭了啊,不哭了。我不该吓唬你,我错了,对不起。”在女孩靠在自己胸膛前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中,孟得眼底一片暗沉。他终于听清了她在说什么。她嘴里呜咽的,心里悲伤的,都是一个人。她这一刻撕心裂肺想着的,也都是一个人。她在说。胡唯。可他不在自己身边。……二丫回了胡唯之前租的那个老房子。屋里冷冷清清,还是那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一张床。桌上有几张他写过字的纸,夹在他看过的书里。二丫怔怔盯着那张桌子发呆,想象着他看书的样子。一盏台灯,他歪着身子,或者搭着二郎腿,一只手拿着书,眉头微蹙,折页看过了,单手用手指别开一页,翻过去,接着看。看乏了,倒扣在桌上,起身打水。他站在水龙头下,弯腰囫囵洗头洗脸。衬衫因为他弯腰的动作,紧绷着,绷出他后背紧实线条。一截窄腰卡在皮带里,然后是双修长有力的腿。浑浑噩噩中,二丫像做了场梦似的。梦里远在虬城的小胡爷回来了,轻推开这屋的门是,身上带着凉意,坐在她旁边。看她睡得不太舒服,用手托着她的脖子,让她枕在自己腿上。二丫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头发里。有手指拂开她站在脸上的头发,那只手粗粝,指肚上有茧子。梦里二丫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他说,“我回来看看你,他们都说你想我想的,鼻涕泡都要哭出来了。”“呸,我才没那么没出息。我那是姥姥走了,伤心的。”那只手心疼地抚着她额头,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耳朵。“那你回来,学校让你走吗?”“不让走偷着走呗。”“怎么偷着走?”小胡爷用他招牌笑容,漫不经心一咧嘴:“翻墙。”“翻墙要挨罚的,我以前逃学翻过墙。”“为什么逃学呢。”“不想上学,想出去抓蜻蜓。你回去会不会挨罚?”“不会。”“不会也得回去,天亮之前就走,别让他们发现你不在。”“你想让我走?”“不想,但是我更想让你在虬城好好的。”二丫忘了谁跟自己说过,人在做梦说梦话时,有人配合你,你就会说个没完没了。不能说个没完没了,那样,会把自己给累死的。不能说了,不能说了。不管那人再怎么问你,都不搭话了。于是二丫打定主意闭紧嘴。良久,一声叹息。将她放到枕头上,盖好被,依恋沿着她眉眼轮廓抚了抚,小胡爷又轻轻关门出去了。胡同口,孟得站在夜色里,靠着墙在等。胡唯从小院里走出来,无声无息。“别怪我,我是怕她一个人出什么事,才一直跟到这来的。”“怪你干什么,得谢你。”啪地一声,是打火机响。“你手怎么了?”胡唯低眉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没事儿,刮了一下。”孟得想了想,又笑:“你俩这样,被她家里知道,怕是要翻天了。”一声短促低笑,带着‘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着’的霸气。“你去看过我爸?”“啊,想着你不在,看看能帮上什么忙,结果别说还真没白去,忙没帮上,让我碰上她了。”一句话,解开了两人的心结。孟得也是个有气概的男人,因为一个培训名额让楼上楼下相处不错的兄弟再也不说话了,实在犯不上。当女孩子过家家哪,多大点个事。他走时,孟得可是一直在窗户上望着他的。“她哭的那么伤心,我实在是不落忍,给你打电话也不是想让你回来,就是告诉你,孙子你在虬城吃好的喝好的,别忘了雁城还有个等你的小鸳鸯。没想到啊,你动作比移动信号还快,人都到机场了。”想到这,小胡爷轻皱眉:“以后你别招她。”“胆小,拍个桌子都能吓一跳。”“她胆小?我看胆比谁都大,要不敢跟你干这勾当?她乱七八糟嚷你名字的时候,我才是真吓了一跳。”烟头揉灭在地上,一道绿色身影微站直。“我得回去了。”“不跟她说句话?”“说了还能走吗。”“她要知道你这么来,又这么走,该伤心了。”小胡爷的笑容渐深,他来的匆忙,身无长物,只留下个孤独地背影。“那你就别告诉她。”☆、第25章第二十五章鹊还巣二丫在某日忽然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去虬城!并且想法很快付诸于行动,她开始打包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