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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张佳乐

    

【11】张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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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佳乐第一次见到温夏,就是孙哲平介绍的。

    当时是第六赛季,张佳乐有一年没跟孙哲平联系了,没想到某天突然来了电话,什么荣耀百花战绩,什么都没提,就说介绍个人去百花实习,随便给个闲职就行,明天就到,姓温。

    张佳乐还差点骂人,什么鬼,一年销声匿迹,突然蹦出来还要往百花扔个空降兵?以为百花是什么给大学实习生丰富简历的地方吗?

    可真等温夏到了,张佳乐只想知道一件事——孙哲平退役这两年是不是过上酒池rou林的生活了?

    怎么还丢了个小美人过来啊?

    那天,K市外面太阳亮得很,温夏皮肤白,走进来时跟发着光一样,一字肩体恤、长衬衫和牛仔短裤,脚踩系带凉鞋,手里还拿着根冰棍,完全不像个来找工作的,倒像是来约会的。

    第一印象不算好,但开口却十分和气,柔柔的声线,跟他那位狂剑旧友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问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孙哲平这是让她来实习应聘的,还以为就是来参观一下。

    温夏看看自己这一身,忽然十分惭愧:“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他那个人做事总是太直接……”

    一步到位的直接程度。

    张佳乐很理解,他也因为太匆忙,没时间准备,只能丢给她一个前台接待电话的活儿干。

    但温夏好像求之不得,满足于此。

    接下来一个月,他忙于自己的比赛,但路过前台总会跟她聊两句,这才渐渐了解到孙哲平要她来干嘛了,敢情是她自己想要学会看比赛才被孙哲平丢过来的。

    每次队内赛她都会去围观凑一下热闹,偶尔还会去青训营,支着耳朵多听两句比赛分析,就这么偷学着下来,倒是也小有成效,就复盘能力来说,已经是青训营级别了。

    打得不好,却有分析能力,这是赛训的苗子啊!

    张佳乐觉得有趣极了,偶尔还会拿前一天的比赛考考她,或是问她要不要一块去看看比赛。

    温夏当然乐意跟明星选手一起的。

    她不设防,有比赛就找他问有没有票,他那时也一心念着冠军,每次什么都没想就带人去了,等回过神来时,他家队员已经在问他是不是跟前台小jiejie交往了,还是想泡人家啊,怎么老出去约会啊?

    约会。张佳乐都懵了,他们这清清白白去学习,怎么就叫约会,怎么就交往了?

    他当时就矢口否认了。

    但有些事情,没有意识还好,一旦意识到了,就会过分在意起来。

    张佳乐不想被误会,尤其不想被温夏以为自己图谋不轨想泡她,也就婉拒了几次去看比赛的事,试图保持距离。

    结果让他气出血的是,温夏点点头,转脸就去问新人邹远要不要一起去看比赛。

    张佳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正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啊等等我刚想起来,我那天的事已经取消了,要不还是一起去吧?”

    他既没想追她,又不想她跟别的男人单独出去。

    她跟邹远腿贴着腿挤在观众席上,每次有问题就会转过脸来,用全心信赖的目光注视邹远,得到好的解答后,又会弯弯笑眼说谢谢,说你真的好厉害——这种让邹远变成自己替代品的想象,让张佳乐非常不愉快,仅此而已。

    张佳乐想,自己不是喜欢她,只是想保护她。

    毕竟男人什么货色都有,她又这么不设防,万一真有哪个不长眼的开始纠缠她,那他这百花队长不就当得太不称职了吗。

    他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与温夏保持一个较为亲昵的友情关系,没有再进一步。

    只是某一天,应该是她值班,早上过来却没有看到人,反而是孙哲平打了电话说她今天请假。

    张佳乐很莫名:“为什么你来请假?”

    孙哲平顿了一下,说:“我就是她请假的原因。”

    电话里隐隐传来布料摩挲的动静,孙哲平身边,好像有人嘤咛了一下,用掺着鼻音的沙哑嗓音问:“…谁呀?”

    然后,电话就被孙哲平单方面切断了。

    那时张佳乐想着不可能,应该不可能,又莫名发狠地火速完成了训练,好几次想要拨温夏和孙哲平的电话都没拨出去,想着没必要,反正明天温夏还是要来上班的,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再说吧。

    说什么?

    说他第二天看到她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前台?说他看到她休息时间都忍不住困意?还是说,她趴下睡觉时,后颈处显眼的吻痕?还是说,她打电话时,撒娇一样的娇嗔埋怨另一头的人?

    ——“温夏啊,你……跟大孙,我是说孙哲平是什么关系啊?”

    张佳乐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嗯…嗯?”

    温夏困得冒泡,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很可爱,但一想到昨天她就是这样在孙哲平怀里醒来的,张佳乐就有点想砸了这前台。

    温夏想了想,趴着反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张佳乐顿了顿,试探道:“男女关系…?”

    “啊这个形容刚刚好,队长,你好聪明啊。”

    “……”他一点都不想聪明。

    张佳乐欲言又止,纠结半天又问:“你喜欢他什么啊?你要知道大孙那个人也不细心,也不会照顾人,现在退役工作有没有着落都不知道,他还不喜欢被束缚,也不是什么结婚的好对象,你、你喜欢他哪点啊?”

    不,孙哲平没有他说得那么一无是处,张佳乐自己也知道。

    可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她迷途知返,想要她意识到孙哲平不好,赶紧放弃为妙,即使这种背后贬低的做法卑劣得让张佳乐自己都在谴责自己。

    “我……喜欢他有钱。”温夏很真诚地说,“他有钱又大方,还不会特别约束我,还会教我怎么看比赛,我为什么不选择他呢?”

    就这?谁做不到啊?张佳乐更不平衡了。

    但他想起她入职前填的表上也有写父母双亡,恐怕过得是挺艰难的,会靠经济状况选择对象也理所当然。

    所以张佳乐保持正常表情,纯粹好奇似地继续问:“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我发烧在路上昏倒,他送的我。”

    “他竟然还会做善事了……那之后呢?”

    “之后我们一起打了线下擂台赛……”

    是了,他与温夏在一起的手段十分卑劣,说白了就是装作蓝颜知己,然后绿茶一样地暗中上位,手段卑鄙得让张佳乐一点都不怕唐昊这种小鬼的挑衅。

    孙哲平给她花钱,张佳乐就给她送礼,给她点外卖,给她买门票。

    孙哲平不约束她,张佳乐就告诉她,男女关系彼此太不约束很容易出现感情裂痕,要她多提防孙哲平长时间不联系她的时候,万一呢。

    孙哲平教她怎么看荣耀比赛,张佳乐就教得更加事无巨细,乃至让她习惯性地求助于自己而不是孙哲平。

    孙哲平要跟她出去一起参加游戏展活动,张佳乐就告诉她一些游戏展的丑闻,甚至告诉她,展会人多眼杂还有些色狼在。

    他们聊的内容不断深入,循循诱导的尽头,是她连上床的频率,选择的地点,甚至是孙哲平每次都是怎么欺负她的,都会告诉张佳乐。

    张佳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心如刀割,还能笑着,像个男闺蜜一样或是调侃或是给出建议。

    终于,孙哲平要来K市了。

    张佳乐提议她,考不考虑去一家有水床的情趣酒店,温夏没去过情趣酒店,有点羞赧:“我没去过呀,那地方…好吗?”

    张佳乐说,“我也没去过,听说的,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要不,今晚我陪你去踩个点?”

    温夏弯起嘴角,很是信赖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故事,就像任何人能想象到的一样俗套。

    以踩点为名义,一起进了情趣酒店,以试用为名义,一起躺在了水床上,再打着好奇的幌子,问她一般是怎么开始前戏的,最后再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单身处男一样,试探着模仿,一点一点推起她的衣摆,解开内衣扣,褪下了她的裙子,摸索在她双腿间,问着她是不是这样,然后又讶异地问:

    “夏夏……你怎么湿了啊……”

    他就这样,踩着背德的底线,无视她说着自己有孙哲平这样不好的微弱抗拒,一点点占有了她,与那具被好友奢侈地占有过无数次的娇躯,一起深陷水床。

    这是一个俗套的过程,张佳乐自己也知道。

    但自己对孙哲平的竞争欲,对比赛战绩的一次次失望,或是对温夏的温柔抱有幻想,任何一样都让他难以打起精神,唤回理智来阻止自己这卑劣的行为。

    他会摸着她曾被孙哲平啃咬过的地方,说:“听你说起时,我就在想,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好好对待你。”

    他会格外隐忍自己的欲望,将yinjing一点点种进她绵软温暖的土壤内,为她擦去额头的汗,说:“女孩子本来就该这样被珍惜对待啊。”

    他也会在第二天,深深愧疚地对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对吗?”

    那天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如此深诣茶道。

    他会打着教她防狼技术的旗号,在无人注意的公车后座,将手伸入她的裙摆,告诉她色狼就是这样的,要记好,要把他的手指用什么力量探入底裤,用什么手法揉捏花核的过程,都好好记住。

    他会在孙哲平与她温存过后,摆着来帮她上药的善意嘴脸,肆意指jian她,要她在他指尖又xiele一次。

    他也会说着“要帮好兄弟看好她”的烂话,将跳蛋埋进她的xiaoxue里要她夹好,掉出来就证明她被其他什么人cao松了xue。

    第七赛季,他做了很多烂事,对她也好,对队伍也好,对孙哲平,对唐昊,对粉丝,都是些道歉一万遍也死不足惜的程度。

    但张佳乐知道,自己可以道歉,却也是非她不可的。

    那年亚军,离开退役发布会后。

    在灯都没开的房间里,他第一次什么借口都没有找,只是凭着熟稔的身体记忆,凭着男人的生理本能,去拥吻她,去占有她,一遍又一遍顶进最深处射在最里面,几近发泄,也几近极端的爱恋。

    他要坦诚自己的懦弱,要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她道歉,要好好地离开她的生活,让她好好幸福。

    但他在她颈边刚说了一句“对不起”,她就已经伸手环住他,抱着他所有的痛苦绝望,用比任何人都温柔的声音说:

    “我知道。”

    她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自己就是能蛊惑人间的妖,怎么会看不懂他那些拙劣肤浅的手段,怎么会不明白他卑劣可憎的心思,虽然她初时是觉得有趣才陪着他做到底的,但最后的最后,她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接纳了她。

    一句“我知道”,沉甸甸地,包含着两年来的全部,轻易让张佳乐溃不成军。

    那天,他咬着她肩颈,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