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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被油灯一照,忙用玉指遮住眼睛,她下颚尖尖的,看着好眼熟。他们都不便扶她,禾黍伸手道:“姑娘,你在这里多久了?”“似乎有两天了。”她指尖冰凉,脸色也冷清清的,和谢长生一样没有什么表情。但这微斜的美人眼,这圆润的唇......这不是......“你......你叫什么?”“我叫......咳......我叫谢莹草。”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你在这里多久了?”“似乎有三年了。”“还没有人收你么?”“你收了我如何?”☆、第六章两只蜻蜓一点一点飞过水塘,落在荷叶上。谢莹草朦朦胧胧地瞧了好一阵,突然嘴唇一湿。是清甜的河水。“咳!”她用力地喘着气,心想我这是在哪。“你没事吧?幸好我们路过得巧,不然你就淹死了。”禾黍扶她起来,用荷叶喂了点水。“这是哪。”“青田村。”这里青山环绕,只有三十户人家。她颤颤巍巍地起身,对着王济阳行了礼。“多谢公子相救。”禾黍笑着说:“明明是我给你喂的水,也是我扶你起来的,你谢我表哥做什么!”“他的衣服是湿的,一看就是刚从水里出来。”王济阳有些手足无措。“姑娘你......家在哪里?”“我家在沐州,”她低头抿唇道,“我叫谢莹草。”“我叫......谢莹草。”借着昏暗的油灯,王济阳看了看谢莹草苍白的脸,终于缓缓开口道:“谢小姐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王公子……我头疼……”她突然剧烈地咳起来,一个字也说不出,紧紧握住他的手。如果这个是谢莹草,外面那个是谁?她才是禾黍从闺房里带出来的呀。众人齐齐回头,只见“谢莹草”捧着灯,阴森森地顶着盖头。罩哥和长生同时出剑,一招并蒂雪莲就把她困在中间。“把脸上的布取下来。”“不……”罩哥不耐烦了,剑刃一转把盖头划成两半。昏黄的灯光下,“谢莹草”捂着脸,满嘴是血。“这!”他惊得一抖,“这不是行尸吗!”她也是谢莹草,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不知怎的,她的眼睛发白,牙齿变长,脸上和脖颈布满了口子,流着恶臭的脓血,分明就是行尸!谢长生一看她的脸,立刻怔住了。“你发什么呆!杀了!”罩哥一剑取她眉心。“住手!”谢长生突然接了这一招,把“谢莹草”揽在身后:“不要伤她。”“你看看清楚!”罩哥以为他犯傻,连出十三击夺命杀,却都被一一挡住。“没事吧?”“谢莹草”哭着摇头,伏在他肩上。看到长生轻轻揽着她,一言一语这么关心,甚至不惜和罩哥动手,禾黍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嫉妒。但见“谢莹草”一直哭,忍不住安慰道:“我觉得她不是行尸,行尸是不会哭的,只会咬人。她一路都和我在一起,没有伤害过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马六家里,手指被咬了一个口子以后,就一直很难受……”王济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犹豫不决。天哪,有两个谢莹草,禾黍心想我一定是生活在噩梦里。她转向谢长生说:“应该是复刻人,复刻人也会感染尸毒。”但是好像感染后并没有丧失理智、到处乱咬。谢长生看了复刻人好久,眼神里尽是禾黍从未见过的温柔。她打断道:“谢大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没有。”就知道。“她让我想起一个人。”你的前尘往事么?禾黍不想听,告辞道:“我还有事。”“我想到了——家父。他那日也是这幅模样,脸色青灰,牙齿锋利。”他父亲……“家父或许是个复刻人。”禾黍想了想,纠正道:“应该说接任钦天监的那个是复刻人,真正的你爹可能从未离开过沐洲。”那么,亦有可能,他父亲和二叔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王济阳听懂了几分,猜测了几分,抚着谢莹草的头发说:“所以你和谢长生可能是亲兄妹。”她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算,堂兄都是是嫡长子。”是啊,这有什么关系。不过禾黍不喜欢她冷冰冰的样子,不像那个复刻的谢莹草,总是笑嘻嘻的。她俩容貌一样,性格却大相径庭。复刻人躲在长生身后说:“大哥,爹常提起你。”“你两天前才长出来,怎么会见过我爹?”“我记忆里有。”“那是我的记忆。”“你记得的我都记得,我记得的你却未必记得,”复刻人笑嘻嘻地说,“比如这几日王医官和我说的话,你要不要猜猜看。他说......青田村穷乡僻壤,我嫁过去太委屈了,他觉得很愧疚,一定要给我更好的生活。”“我......”“你说过没有”“说过,可是......”谢莹草一动怒,俯身剧烈咳起来,王济阳忙摁住她胸前的的天突xue。“你碰哪里,你对我不愧疚么......”禾黍默默看着,根本插不上话。“你准备把这个复刻人怎么样?”“什么复刻人不复刻人的?我与你们有什么区别?”“你长得像行尸。”“我长得像你!”罩哥听着都头痛,赶紧把她们分开。“王医官以后有的忙了。不过这个复刻人毕竟感染了尸毒,要关起来。”谢长生点点头。复刻的谢莹草急道:“我怕黑。”王济阳说:“你委屈一下,我们就坐在你门外。”“不!”她突然哭起来,扑进王济阳怀中,“王大哥,你妙手仁心、医术高超,请你救救我!我不想变成这个样子!”“我答应你,一定会想办法的!”“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他轻轻抚摸着复刻人的头发说:“你不要怕。斩龙草、水仙桃都是去腐生肌......啊!”他捂着脖子退了两步,只见复刻人谢莹草幽幽地说:“你说会永远陪着我的。”“你被咬了么!”禾黍吓得失了三魂六魄,忙拨开他的手查看伤口。“没有吧!”他松开手,脖颈没有流血,也没有牙印,倒是有一个桃花吻痕。禾黍脸一红,立刻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