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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察觉到锦成脸色不愉,自顾自的说下去:“当初是苏柏州亲眼相中她,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他们两个从未让人抓住过什么把柄,但私底下说她跟苏柏州关系匪浅的大有人在……”锦成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这些莫须有的猜测圈子里向来还少吗?你怎么也掺和起来——以辛是什么样的人,相处这么久,你还不清楚?”刘拂察言观色,这才发现他不大高兴,便哎一声:“我当然清楚以辛的为人。只是这种事多半不是空xue来风,我们注意一些总不为果,以免踩了雷区。”锦成微微一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刘拂想起叫锦成认真考虑考虑以辛的那番话,嘿嘿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们现在在人家手里讨生活,不能不小心点。”锦成早已习惯他这些论调,可此刻听在耳里,却莫名不悦。不过他陪伴他多年,万事的确都是为他着想,他信任他,也就不愿意苛责他,只说:“好了,该换药了,你叫一下护士。”刘拂看一看他手臂,笑道:“复原的不错。早点痊愈,以后我们再接在励,等彻底站稳脚跟后,便谁也不用怕,什么也不用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辛回到家中时,天空已大亮。天气不大好,乌云盖日,黑沉沉一片,叫人压抑。她把车停在开走它时的那个地方,然后下车走回院中。她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一声细小却清脆的声音,抬头一看,露台上有鹿正将手从杯子上收回,而他黑沉沉的目光正隔着稀薄的雾气看着她。以辛只看了他一眼,就又重新低下头去。她想他是该生气的,换做任何一个人突然不声不响失踪一天一夜,都会叫人生气。她等待着他的责骂,可是过了半响,却只听见他淡淡一句:“回来了?”以辛抬起头,细细打量他一眼,嗯了一声。听他说:“上来。”她略一犹豫,便听从吩咐,走到他身边去。也不知他站在这里多久,那杯咖啡已毫无热气,里面的液体跟天空的颜色一样暗沉。以辛轻声开口:“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有鹿看着她,大概早上只简单梳洗了一下,头发微微凌乱,脂粉未施,脸颊发白,唇色却不再像前日那样黯淡。他看她头上不知在哪里沾到一片草叶,就情不自禁伸出手去。以辛却猛的一闪,避开了他的手掌,双目圆睁看向她。这个动作同时叫两人都一怔。有鹿目光一闪,慢慢放下胳膊。片刻里谁都没有说话。一只白色的不知名小鸟轻啼一声,扇动翅膀一飞而过。以辛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陈先生,我想搬出去住。”这是她想了许久的问题,这样对大家都好。有鹿听见这句,转眼盯着她,口气似乎依旧是淡淡的:“搬去哪里?”以辛回道:“哪里都可以。我可以自己找房子。”她说完,他却一直没有说话。她本来就忐忑,长久的沉默使人更不安,不禁抬头望向她,正好撞上他黑沉沉的眼眸。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那双眼里却仿佛带着一丝冷意,看的她一惊。半响,才听见有鹿开口道:“你不用搬——有渔已经回美国了。一年半载的都不会过来。”以辛心里一松,至少现在不用再害怕,不过她依旧坚持:“我还是搬出去吧。”她毕竟是外人,总不能叫人家有家不能回,而且,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又突然出现呢?她正要再说,有鹿却沉声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以辛听他语气似有不悦,忙摇头。有鹿接着道:“让你住着你就住着。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他不容置喙,她只能打住这个念头。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要离开。有鹿不动声色的将她上上下下看一眼,说:“去吧。”以辛昨晚休息的不错,人却依旧有些疲懒,洗过后便回房躺下。钟红却来了,带着两只药膏,对她道:“先生叫我送来的。”以辛微微疑惑:“我有药。”钟红却指指她的脖子,小心道:“这个不是擦胳膊上的。是活血化瘀的。”她同情的看着她:“你当时吓的不轻吧。”以辛勉强笑笑。钟红便走过去道:“我帮你擦擦,好的快一点。”以辛道:“不用了,你放那里吧,我到时自己用。”钟红却道:“不行,先生嘱咐我一定要帮你上药。我可不敢再出纰漏。”以辛看她坚持,也就随她去。她把领口拉开,露出脖子上那道发青的掐痕。钟红一边帮她涂抹一边啧啧有声:“那位小少爷小小年纪可真下的了手。这要再重一点,只怕骨头都要断了。”她看她不说话,少有的沉闷,想她肯定一时难以平复,就转了话头道:“还好先生在——先生对你可真好。你昨天走后,半夜我起来看见客厅有灯,出来一看,先生坐在那里。我还以为他只坐一会儿就要回房,谁知早上他还是在那里,一听见声音就醒来,问我是不是你回来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等你。”以辛微微一怔,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钟红接着道:“你看,你一回来,就马上让我送药上来。你脖子上的伤我们可谁都没有想到。”她的眼睛忽闪一下:“那位那么坏,先生却这么好,哎,这两兄弟真是……”以辛一直没有说话,从那晚到现在,没有人跟她说句对不起,有渔那里自然不用指望,而无论谢谢与对不起仿佛都不是有鹿那种人轻易会吐露的字眼。大概关怀就是歉意的一种表达,以辛脖子上清凉一片,不再感到疼痛。钟红走的时候,以辛便对她说:“替我给陈先生说声谢谢。”钟红将以辛的谢意转达,有鹿听了,倒是微微一怔,仿佛没有预料到。他什么都没有说。钟红看见有客人在,见有鹿没有其他吩咐,便很快走开。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柏州。柏州在一旁听了这三两句,倒是好奇起来,问道:“以辛受伤了?”他一早来到这里,为了工作上的汇报,却发现自己的老板有些心不在焉。他跟随他多年,这是极为罕见的事。心里惊讶之余,也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有鹿没有回答他,却道:“你继续说。”柏州正了脸色,道:“下一步的相关事宜已开始接洽,一切顺利。对方没有任何怀疑,他提出的那些条件,我有的答应了,有的故意吊着。只等你这边最后确认一遍,就可以收关了。”书桌上摆放着他带来的一叠文件,有鹿已过目,此时却又拿起来。他草草扫过其中某些字眼,似十分厌恶,便啪的一下丢回原处。在家中他只穿着软拖,地上又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他从书桌前慢慢走到窗前,踱来踱去,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