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网 - 言情小说 - 藏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余,默默地将短刀收回刀鞘,又将嘉柔扶出偏殿。

外面还站着数个仆妇和闻讯赶来的僧人,阿常将嘉柔挡在身后,说道:“没事,郡主说刚才和玉壶闹着玩,估计那丫头自己不小心撞到树上,晕过去了。我带她们回去休息。”

众人面面相觑,虽觉得蹊跷,但谁也不敢多言。

*

崇圣寺是佛教重地,守备外松内严,护院的僧人各个武艺高强。虞北玄一行人是通过墙边一个废弃的水道偷偷潜进来的,依旧从那里撤去。

红墙之外,是一片茂密的林子。几匹马儿正悠闲地甩着尾巴,低头吃草。

虞北玄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疼。那丫头下手当真一点都没留情。明明分别之前说好,若木诚节不允,她便寻个机会逃出来。怎么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眼中对他的恨意和厌恶丝毫不加掩饰,虞北玄百思不得其解。

“使君,我们需离开南诏了!节度使擅离藩镇太久,被上面知道了,会有大麻烦。”心腹常山着急地说道。

他们蛰伏了许久,等的便是今日的机会,没想到那个郡主竟然改变心意,还刺伤使君。

当初明明是她要使君等她的!

虞北玄沉默不语。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等事情了结,再回来弄清楚。

“走吧。”他下令道。

几人走去牵马,虞北玄忽然停下,看向林子的深处,大声道:“足下既然来了,为何躲在暗处?不如现身一见。”

他身后的护卫立刻警惕地看着林子,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四周安静极了。

半晌,里面才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停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来人很瘦,窄袖长袍,长着一双丹凤眼,神情冷漠。

“你是何人?为何在林中窥伺?”虞北玄继续问道。

那人答道:“只是路过此地。”

虞北玄有种直觉,此人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瞬间便动了杀机。鬼鬼祟祟,来历不明的人,还是除去最为妥当。

他正要暗示身后的护卫动手。那人往前几步,掏出一块金牌,上面赫然刻着两条盘龙,中间偌大一个“神”字。

虞北玄瞳孔一缩,北衙禁军神策军的令牌!林中之人,莫非是……?他在袖中握了握拳头,隐有不妙之感。

那人继续说道:“某不欲与尊下起冲突,想必尊下也是如此。不如当作未见面,就此分别。”

虞北玄稍加思索,拱手一礼,迅速带着手下策马离去。

神策军是皇帝的亲兵,如今右军由广陵王掌管,拥有此令牌的,不是本尊便是广陵王的亲信。

广陵王是太子的长子,也是皇室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在朝在野都很有威望。

虞北玄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招惹。对方有意放过自己,自然要识趣。

只是广陵王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南诏?

虞北玄侧头吩咐常山:“你无需跟我回去,继续留在城中打探消息,若有异常随时传信给我。”

常山领命,又问道:“刚刚那人,可需属下尾随?”

虞北玄摇了摇头:“不必,他身边想必还藏着不少人马,你势单力薄,自保为上。”

“属下遵命。”常山说完,策马拐入岔道。

树林中,凤箫返回马车旁边,对车中的人说道:“郎君,这位淮西节度使果然厉害,不仅发现了我们,还要杀我。幸好我用了广陵王给的令牌,他才离去。”

车中安静片刻,传来一道不急不慢的声音:“我有些累了,改日再去崇圣寺拜访师叔。先回城中等王长史的消息。”

“是。”凤箫坐上车辕,驾马车离开。

车中之人手指间捏着一张纸,打开炉盖,丢了进去。一个多月前,忽然有封信寄至家中,说骊珠郡主行为不检,与人私通。他将信截住,未让家中知晓。

虞北玄是淮西节度使,却在南诏逗留多日,今日又恰好在崇圣寺出现,绝不是巧合。想来信中所言,并非空xue来风。

他打开手边一个五色线所缚的黄杨木盒子,将里面卷起的薄纸展开,借着竹帘晃动而漏进来的日光,逐字逐句地看着:“……久慕李氏德风,长女二八之年,嫁与第四郎,结两姓之好……”

记忆里,她还是十年前初到长安,活泼爱笑的小女孩。她住在他家中,他偶尔会见到。阿兄阿姐一如既往地骄傲,不怎么理会她。

那夜他坐在屋顶观星象,见她又被三姐冷落,在院中生气大骂。他怕惊扰旁人,忍不住出声。

她发现他,惊奇不已,竟然爬树上了屋顶,像只小麻雀一样扰他安宁。他无可奈何,却不知不觉中,被她口中所描绘的那些风景所吸引。他自幼体弱,不能远行。她小小年纪,却去过很多地方,还热情地邀请他今后同游。

原本约好再见,他却因病未能赴约。等到痊愈时,她已跟着父亲离开长安。

他怀着歉意,守这一纸婚书等她十年,她却再没来过长安。想来那夜在她年幼的记忆里,并未留下什么深刻的印痕。甚至因为失约,被她讨厌了也说不定。

若她当真另有所爱,他选择成全。

第6章第五章

顺娘回到房中,迅速关上房门,贴耳听门外的动静。刚才她出去找吃的,不小心迷路,走到地藏殿附近,远远看见嘉柔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挟持。她原想叫人,却鬼使神差地返回来了。

柳氏正在收拾房间,回头看她:“不是说肚子饿去找吃的,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顺娘走到柳氏身边,低声把她在地藏殿那边看到的都告诉柳氏。

柳氏大惊,抓着她的手:“你当真没有看错?”

顺娘重重地点了点头:“绝对不会错,我看见那个男人打晕了玉壶,抱着郡主进了偏殿,然后就没再出来。”

柳氏正在愣神,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悄悄拉开一道门缝,看见阿常和嘉柔她们回来了。她们的禅房都在一个院子里,相隔不远。

她叮嘱顺娘:“刚才的事,你只当没看见。”

“郡主有了婚约,还跟别的男子有染,实在是不知廉耻。不如我们告诉父亲?”顺娘建议道。

柳氏立刻摇头:“我们去告状容易,可王妃那边怎么交代?她的儿子是世子,女儿是郡主,背后又有整个清河崔氏撑腰。你父亲难道会帮着我们?到时除了你阿弟,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顺娘打了个寒颤。她年纪小,没想那么多:“是女儿莽撞了。”

柳氏摸着顺娘的肩膀:“你要记住,我们出身卑微,争不来你父亲的宠爱,更不是王妃的对手。倒不如为你自己争一门好亲事,那才是最重要的。”

顺娘怅然说道:“女儿明白。我只是替李家不值。为何郡主有这么好的归宿,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