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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本就不光彩,传出去要毁郡主的闺誉,往后谁也不准再提。你跟郡主的关系最为亲近,平日多留心照看。”阿常叮嘱道。“是,婢子会注意的。”玉壶恭敬地应道。第3章第二章崔氏居的前院,种植松柏等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绿荫翠幕,到了夏日倒是清凉。仆妇在院里安静地洒扫,数个年轻的婢女规矩地立在廊下,看到嘉柔行来,连忙屈膝行礼。嘉柔在门外站定,往屋内望了一眼。正对门是一面高大的木制立屏,绘制山水。屏风前摆着离地不高的紫檀木坐塌,崔氏和木诚节坐在上头。而屋中地面上铺着一张席子,柳氏母女恭恭敬敬地跪着。崔氏不动声色地喝着银碗里的蔗浆水。柳氏还不到三十岁,打扮朴素,却肤如凝脂,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给人弱柳扶风之感。她出生于官宦人家,因父亲犯事,家中女眷被罚没入奴籍。后颠沛流离,跟了木诚节,才脱奴籍从良。她怀中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婴儿正在酣睡。而跪在柳氏身边的顺娘,穿着青色的粗布襦裙,手紧张地抓着裙子的两侧,像个从普通人家出来的小娘子。她虽不及母亲貌美,姿色倒也算不错。崔氏喝完,将银碗递给婢女,才淡淡地说道:“你既为大王生下儿子,劳苦功高,也没有让小郎君委屈在别宅的道理。我着人收拾好住处,你们住下便是。”柳氏千恩万谢,还让女儿给崔氏磕头。木诚节朝崔氏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始终平静,好像柳氏母女根本无关紧要一样。她还是如此,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当年他北上,天子曾想以宗室之女下嫁给他。可他慕崔氏的美貌才情,在太极殿当众求娶,天子和崔家不得不答应。名门之女和镇守一方的藩王,本是一段佳话。但在长安人眼里,他这个云南王不过是化外之地的蛮族罢了,算不得什么好归宿。她背井离乡,远离长安,想必心中怪他,怨他,憎他,所以鲜少露出笑容。这么多年,本是至亲夫妻,却过成了陌路人的模样。堂下的柳氏却在心中感慨,自己多年的愿望终于成真。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崔氏之女犹如天上明月,高不可攀。她从未妄想与之比肩,却也渴望做个名正言顺的妾室,儿女可以有名有姓。这么多年,她们不敢穿华丽的衣裳,住简单的房屋,还不能有半句怨言。看着崔氏住着广厦华屋,穿与黄金等价的丝绸,佩饰金银珠玉,所生的一女一子,贵为朝廷敕封的郡主和世子。柳氏感叹人生是如此的不公平。但这世间,谁又争得过命运。这时,嘉柔走进去,轻声叫道:“阿娘。”崔氏露出笑容,展开双臂迎接女儿,拉她在身旁坐下。少女容色明艳,落落大方,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相比之下,顺娘实在是黯淡无光。嘉柔跟崔氏说话,偷偷望向坐在旁边的父亲。木诚节并不算高大魁梧,但五官英俊出众,因为常年领兵,身上带着几分凌人的气势,显得难以亲近。她想起前世刑场上那个宦官所言,自己离家之后,阿耶还在暗中帮她,鼻子一酸,小声说道:“阿耶,上次的事是我错了。您还生气吗?”木诚节没想到她会主动承认错误,板着脸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你安分守己些,我便不生气了。”嘉柔低声应好。这一世,她绝不会背弃家人,忤逆父母了。这是她亏欠他们的。木诚节觉得她变得有些奇怪,当下也没有想那么多。她若能想通自然是最好的。柳氏尚在月子里,身体虚弱,小腿跪得发麻。但她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出什么错处。终于,阿常进来禀报,院子已经收拾妥当。崔氏吩咐她:“多安排几个人照顾他们,再请两个乳母带小郎君。”阿常应是,居高临下地说道:“柳娘子,请吧。”柳氏从地上站起,跪得双腿虚软,险些摔倒。顺娘连忙扶住她,着急叫了声:“阿娘!”屋中的人都看过来,阿常更是直接道:“看来小娘子是不太懂规矩?”柳氏色变,在袖下猛掐顺娘的手背。顺娘也知道自己叫错,愣在原地,微微发抖。在主母面前,就算柳氏是亲母,也只能当得起“姨娘”二字。若主母再刻薄些,因此惩罚她们都有可能。柳氏紧张地望向木诚节,见他只是低头饮茶,并没有相帮的意思,便要再次跪下,向崔氏赔罪。崔氏抬手道:“起来吧。你们初来府上,诸事还不习惯,这次便算了。不过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入了府换过身份,言行举止都得改一改,以后我会派人教导顺娘。先下去休息吧。”柳氏和顺娘哪里还敢有二话,谢过崔氏,跟阿常出去了。嘉柔前世没有见到这对母女,阿娘的家书中也很少提及,对云南王府来说,似乎可有可无。只知她那个最小的弟弟似乎体弱多病,没活多久便死了。而日后王府遭逢大变,她的庶妹凭着几分姿色,依旧过得风生水起。屋中只剩一家三口,木诚节干坐着不自在,本想下榻离去,崔氏却问道:“大王,二郎去丽水城也快一年了。下月便是端午,可否让他回家一趟?”“他惹的祸事还小吗!让他在丽水城多呆些时候,好好反省!”木诚节语带不悦。崔氏顿了一下说:“二郎自小就在军营里头,很少在家,的确是妾身疏于管教。但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他是为了维护王府和您,才跟他们起冲突的。”南诏归于中土之后,为了维护境内的安定,基本还是实行大氏族分封而治。阳苴咩城有四大氏族,分别是木氏,田氏,刀氏和高氏。他们的姓都是历朝历代的帝王所赐,尊贵无比。木诚节虽是朝廷敕封的云南王,但平时有事,还是需与这几大氏族的族领商议。这些年,朝廷对边境的掌控日益减弱。几大族领私欲膨胀,常常有不服上令的时候,也越发不把木诚节这个云南王放在眼里。去年,几个族领带头违抗税法,双方闹到动手。木景清成了替罪羔羊,被木诚节罚到丽水城去,才平息了这场干戈。嘉柔抓着木诚节的手臂说道:“阿耶,我和阿娘都想阿弟。刚好家里添了新人,也该让阿弟回来认识一下吧?”她以前不敢亲近木诚节,总觉得他很凶。此番重生,对家人满怀愧疚,自然更加亲近。木诚节看着她粉嫩的小手,想起她出生时,高兴地把她抱在怀里的情形,不自在地清咳了一声:“丽水城那儿正练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