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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今晚在卫视首播,刚播出第一个小时,秦成昊就接到不少业内人的电话,都是恭喜的。他谦虚应着,只说等明天看收视,唇角却忍不住飞扬。周政烁转型之作,如果成功,未来的路必然能更加平坦,像他这样年纪的艺人,很少能走得这么稳。他这些年做他经纪人,其实是很省心的。挂了电话,看着一脸冷淡的周政烁,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你这比我还淡定,像话吗?”“意料之中,有什么可惊讶的。”他单膝跪在电视柜下的抽屉在翻找着东西,心不在焉应着。“是是是,你不做没把握的事。……可怎么就搞不定一个女人?”周政烁没理会他,到处找遥控器,也不知时夏放哪儿去了。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就连她以前常放在壁柜上收纳盒的几根发绳都仔细收拾了。他边找边蹙眉,心口发闷,仿佛那里缺了一块。这屋子到处是她的印记,她以为把东西都收起来就能抹去吗?她刻在他心上,骨头缝里,她以为能抹去吗?秦成昊跟在他身后,到处看着,或许是意识在作祟,总觉得这里比周政烁任何一处房子都充满人气。其实周政烁并不常在这里住,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也不喜欢给她太大压力,他在家,她总会推掉所有事情陪他,小心翼翼,亦步亦趋。他不喜欢她这样。秦成昊还是第一次来这边,每次就算到楼下,周政烁都会让他离开,“她害怕见生人。”自己算生人吗?秦成昊不止一次抗议过,可到底也抵不过重色轻友的人的固执。他没少调侃他金屋藏娇,周政烁从不反驳,甚至圈内人都知道他有一个不示人的女友,为她挥金如土,为她一个人折腰。其实秦成昊从始至终都反对周政烁和时夏在一起,不是觉得她配不上他,只是觉得时夏是个太固执太有原则的人,她有厚厚的心墙,就算是周政烁,也很难进去。但周政烁如今,差不多已经是执迷不悔了。他都懒得劝他了,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在背后推一把,这两人墨迹的,连他一个旁观者都觉得焦急。这房子很大,足足有上千平,一半露天,有一个蝶形的游泳池,从观景台往下看,星星点点的灯光仿佛银河般闪耀,清冷的余晖投射进眼底,莫名让人觉得这夜寒凉,只暖房里的萤火灯微微闪烁,透出一点儿暖意,让人不至于觉得太过阴寒。“说实话,你真的不会哄女孩子,这么大一个房子,实在不适合一个人住。”他说着,拉开隔门往里去,周政烁正撸着袖子把一个个纸箱从储物间搬出来,蹲下身仔细拆开了。“干嘛呢!”秦成昊走过去,弯腰把上面的便签纸撕下了,“待扔?”字迹娟秀,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再往箱子里看,满满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人家都费力收起来了,他还要再费力扒出来。“太闷sao了你,告诉她你不想她离开,就这么难?”难?不难,只是——“只怕她逃得更快。”周政烁从未遇见过如此棘手的事,不能逼太紧,又不忍放手,困顿着,煎熬着,抓着那点儿微末的幸福当蜜糖,甘之如饴。“你呀,就是太硬,适当示点儿弱,时夏她多善良,肯定看不得你生病受伤难过。”“是吗?”“肯定啊,女人就是心肠软,你看上次你急性肠胃炎,她连夜飞去上海,你自己说,那次在上海那几天,你们是不是比之前要亲近?”周政烁沉吟片刻,“是有一点。”“我看啊,你就装个病,发个通稿说自己身体抱恙,暂时闭关,不用你去找她,她自己就回来了。”周政烁瞥他一眼,“什么馊主意。”“招不嫌烂,有用就行。”周政烁懒得理会他的聒噪,只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粉色的笔记本,带兔耳朵的棉拖,几支笔,他给她买的大熊,睡衣,纸塑,小陶人,发绳,瑜伽垫……乱七八糟,竟有几大箱的东西,他凭着记忆,把那些东西都物归原位。然后环顾四周,终于,顺眼了。他满意地坐下来,电视里正是大漠黄沙,他骑着战马呼啸而过,那个镜头很简单,但足足拍摄了三个小时,导演是个很追求完美的人,那场戏要拍出万马奔腾的气势,又不愿意用合成镜头,是一个切切实实的长镜拉过去的,掺不得一点假。他记得自己那天从马上掉下来,腿痛得失去了知觉,以为自己腿骨折了,还好,只是些外伤,但留了一个手掌长的伤疤。他从未想过要她知道,她性子软,爱瞎担心,这些事情他都是能瞒则瞒。可时夏还是不小心看见,那时候伤口已经结痂,留下一个长长的蜿蜒的粉色印子,她拿祛疤的药膏仔仔细细给他涂着,小心翼翼,仿佛怕触痛他似的,“你们做演员的,真是辛苦。”他淡声说着,“哪一行都不容易。”看她蹙起的眉头,忍不住低声安慰她,“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皮外伤。”她心疼看着,“会留疤吧?”“可能吧!我还好,如果是女明星,可能会麻烦一些。”周政烁想起那时时夏的反应,忽然觉得,秦成昊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其实可以不要那么硬。周政烁三个字因为首播,增加了十万条的话题量,不少媒体预言,这次周政烁要大爆。只是天还未亮的时候,周政烁就接到秦成昊的电话,不是恭喜他首战告捷,而是劈头盖脸一句,“好像有人要搞你,不知道谁放出来的酒店开房照片,是你和时夏的。”秦成昊发了图片过去,周政烁接收后盯着看了会儿,照片是几个月前的了,不是新的,他眉头微蹙,“去查一下。”“已经在查了。……你还是通知一下时夏吧!毕竟她是当事人。”秦成昊想,也算给两个人一个缓和的机会了。周政烁挂了秦成昊电话后,先去网上看了下各大主流报导,还算口下留情,没有过多发散,但一些小媒体已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开始肆无忌惮地猜测加诋毁了。言辞恶劣,不忍目睹。周政烁经历过太多毫无理由的抹黑,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愤怒。有人戳到了他的软肋。时夏早班飞机,凌晨四点就走了,她在机场候机的时候,乔薇有打电话过来,说:“周政烁出事了。”时夏垂目,“薇薇,我现在不想听他的话题,他的事他能自己解决好,我也忙不上什么忙。”乔薇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时夏已经挂断了电话。周政烁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