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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0

    儿的一缕元神,虽然岚儿死后这缕元神也随之消散,但还是会存有一丝灵魂印记。轮转招魂阵,便是循着这缕印记招收魂魄,若是岚儿的魂魄尚存人间,便能被重新召回。”

蒲宴早不知试了千万遍了,最后无一例外的皆都以失败告终,虽说已经死心,但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心理,到底还是留了一道生门,若是万一真的有哪天,付岚音能够醒来,她的冰棺便会随着这道生门随波逐流而下……

温岚也确实是这样沿着摩罗河,一路到达中土,又因种种际遇,成了从阳真君的徒儿,到如今跟付景宸父女相认,认祖归宗的。

“难道您的女儿,真的复活了?”穆长宁看向她手中的魂灯。

蒲宴苦笑了一下,“我没想过这个可能,我的这缕神识也不能维持太久,在你来到这里之前,我一直在沉睡,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一概不清楚……”

她定定注视着手里的魂灯,半透明的手指轻轻抚过,低声说道:“没了元神的魂灯无法复燃,但这魂灯中还留有岚儿的灵魂印记,若是我的岚儿真的回来了,应当是与这魂灯中的魂印相契合的,但如果是什么别的东西……”

蒲宴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她也很希望回来的会是她的女儿,可总要给她一个足以说服她的理由。

若是付岚音真的回来了,当然皆大欢喜,但要是有什么孤魂野鬼鸠占鹊巢,顶着她女儿的皮囊招摇撞骗,享有付岚音所能够拥有的一切,她又如何乐意将之白白便宜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长宁,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蒲宴只能将目光投向她。

穆长宁心知她想说的是什么,温岚和付岚音,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这一点有待考证,蒲宴眼下撑不了多久,这件事就只能托付给她去完成。

“听你的说法,温岚的身份并不低,而景宸既然已经认下了这个女儿,势必会护短到底,他什么性子我知道,想越过他去做魂印比对,没有足够的理由,是无法说服他的。”

蒲宴取出一根发丝交给穆长宁,低喃道:“我将剩余的神识凝于这根发丝内,景宸若为难你,就把这交给他吧……恨也好,怨也罢,他总算还是愿意听我说几句的。”

穆长宁将那根发丝和付岚音的魂灯接过,郑重点头,“您放心,待我见到他,一定为您转达来意。”

蒲宴微微地笑,“谢谢。”

“是我应该感谢您。”穆长宁垂眸道。

梦里那女子口中的接引人,便是蒲宴,若没有蒲宴在,别说她能在这世界安然长大,只怕到如今,残魂也未曾归体。

那十年,论起来,蒲宴已经很是尽心了。

“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去做的吗?”穆长宁问道。

蒲宴的神色恍惚了一下,黯然垂眸,“我的遗骨,埋在丽阳城外三百里的杜家村,最西面的那口枯井下面……诚然,我是个不负责的灵使,也愧对族中栽培,可我出来太久了,倦鸟终知还,若你来日有缘遇上我族中子弟,交托出去便可……”

蒲宴的身形越来越虚弱,最后化作一道灵光没入穆长宁手上那根发丝里,耳边还回绕着她淡淡的声音:“一切就拜托你了……”

这声拜托,是为这些交付给她的事,又或是关于天算一族的未来,穆长宁不得而知。

天算之神通,算天命,算人命,算己命……

蒲宴不想信命,可到头来却偏偏不得不信。

若是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想必她是宁可不要这料事如神的能力,只做一个普通修士,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的。

穆长宁将魂灯与发丝皆都收进储物手镯里,却没急着离开。

往前的来龙去脉既已清楚,可摆在她眼前的又是另一种茫然。

她依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若她原本来自白灵界,那又是为何原由来到这里。

在这之前,还有蒲宴为她解惑,她也尚且还能有个盼头,可到了现在,除却面对几乎一片空白的过去,好像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穆长宁随手掏出一壶酒,这个时候,突然很想喝一杯酒。

她席地而坐,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灵酒入腹,化作丝丝缕缕的灵力填充干涸的经脉。

“望穿,要是你在,好歹还能陪我说说话。”穆长宁喃喃说道。

没有任何回应,她也不在乎,依然是一个人慢吞吞地喝着酒。

无命、天命,对她而言其实都一样,哪有那么重要。她也不见得有多大的野心,去当什么救世主,当什么天命人。

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世事无常,命运造化把她推到什么地方,她便做什么事,顺其自然,仅此而已。

第291章血本无归

待到酒壶空了,穆长宁拍拍手站起身,正欲原路返回,脚步却先顿了顿。

先前不知云锦的身份,从高空坠落湖底时争分夺秒直接便打开了遗府禁制,还将云锦一道拖了下来。

蒲宴设下的那些法令禁制虽说确实高深严谨,但人外有人,并不代表没有人破解得了。

步安歌周自衡几个只怕是还没离开,而她和云锦一人一鱼掉下来之后便没了踪影,任谁都能想到这湖底另有玄机。

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诱惑,虽然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可得的机缘,但别人可不会这么想,而她私心也确实并不希望有别人进来这里,或是破坏其中本该有的东西。

重新回到掉落的地方,云锦还在躺尸,一听到脚步声,猛地便蹦起来,睁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她:“你看到什么了?主人还会不会回来?”

穆长宁沉默无言,云锦也急了,“你倒是说啊!”

“她留下了一缕神识,不过现在也不在了。”穆长宁淡淡道。

云锦霎时整条鱼都蔫儿了,扑腾了两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都散发着忧郁的气息。

穆长宁也没再开口说什么,给它喂了几粒丹药,它倒也乖乖吃了。

接下来一人一鱼相对无言,穆长宁一边恢复灵力,一边则研究遗府入口处的禁制阵法。

玉简中有十分详细的记录,她想试着将这禁制改成一个死门,无进无出,最起码别人没法从这里进来。

云锦则始终默默疗伤,直到半个多月后穆长宁改换完成最后一道阵法轨迹,头顶本来绘制着繁复纹路的石壁霎时白光一闪,全然隐没,云锦也变回了人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终是出声问道:“主人,有提到我吗?”

穆长宁无奈轻叹:“云锦,你已经自由了,很早以前,你就已经自由了。”

“可我要的又不是自由……”云锦垂下脑袋低声轻喃,语气却十分坚定:“主人既然是我主人,那就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