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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客房,尝试用钥匙打门。这串钥匙太久没用过,许温岚没法确定哪把能开这扇门,只得一把把尝试。最后一把钥匙塞入,往右边旋动,咔得一下,门终于被打开了。幸好声音非常微弱,墙壁隔音效果不差,其他房间的人听不到。许温岚轻轻关上门,吁了口气,往躺在床上的人靠近,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那人没发出一点声响,像安静的沉睡着,皮肤不同于先前发烧的绯红,有种病态的苍白,四肢摆放得有点扭曲,像被很随意扔在床上。许温岚用劲推他:“喂,醒醒。”没丝毫反应,如同尸体。许温岚隔着面罩,探了下他的鼻翼,还有均匀的气息。如果是他掀翻的床头柜,不会像这样没外伤的昏迷过去。桌子摆放先前用过的药瓶和一根电棍棒,她从瓶瓶罐罐里翻出一小瓶用过的针剂,瓶身没有标记药的名字。许温岚仿佛知道了什么,卷起蒙面人偏长的衣袖,在上臂三角肌找到三个针眼。除了左手背,她没扎过其他地方,会是谁扎的显而易见。想到可能发生的事,额头不由溢出一层冷汗。这时,咔擦一声,门开了。☆、参与绑架案“大半夜出来,梦游?”廖哥的嗓门是独特的老咽腔,粗犷浑厚,硬生生砸击人的耳膜。许温岚给蒙面人掩好被子,淡定的往门口走:“我担心他的病,过来看一眼。”廖哥上半身黑色背心,刺着青龙的手臂支在门边,如同监狱栅栏挡住她的去路,眼瞳的光锐利得像把刀尖,嘴里却以玩笑的口气问:“你看过他的脸?是不是看上人家啦?”许温岚平静地说:“我没看过,麻烦让一下,我要回屋睡了。”“跟老子装什么蒜?是不是发现什么?”廖哥浑身的肌rou绷紧,大手擒住她瘦削的肩膀,“老子不喜欢拐弯抹角,不说清楚,你别想走出去。”许温岚摇头,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我说过,我不知道。”廖哥的手加重力道,咬牙切齿:“不要以为老子不打女人。”“廖哥,等等!”许任文从房门探出身,看了眼许温岚又看向廖哥,声带祈求说:“她脾气倔的很,我来跟她谈谈。”廖哥顿了半晌,缓缓松开她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我没读过几年书,有两句话一直记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许温岚置若罔闻,从他右肩擦身而过。许任文拉着许温岚,去他的房间谈话,语气平缓地问:“怎么大半夜去哪个房间,是放心不下我那个朋友?你果然还装着一颗医者仁心。”许温岚拍开他的手,直截了当的说:“你不是他朋友吧,告诉我实话,他是不是你们绑架过来的?”料不到,许任文很坦白的回答:“是,你果然看出来了。”他哥虽然好赌成性,好歹从小是一介良民,莫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许温岚难以置信:“这种事你干的出来?是不是廖哥逼你干的?”许任文的目光一滞,面朝窗外,重重沉了口气:“我是欠廖哥的人情。这些年,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差点被人卖到黑窑厂,是廖哥救下我。”许温岚并不报以同情:“以前你赌博欠下的钱,都谁帮你还的债?爸就是被你气进医院的,后来屡试不爽屡教不改,我终于明白一点,写再多的书也填不了你无底洞,做meimei的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你还意思回来了,我就问你一句,你现在欠下多少赌债?”许任文说:“一千万。”许温岚的耳朵嗡鸣一声,对她这种小作者来说,这无疑是天文数字,把整个人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她气得发抖,一拳捶在他的胸口:“混蛋,绑架的事你居然做的出来!”许任文任由她捶打几拳,岿然不动:“我输了那么多钱,债主们不会放过我,这辈子已经算是毁了,何不最后再拼一把。”许温岚问:“拼一把,然后坐牢?”许任文正色:“不会的,廖哥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们不会出事的。”原来廖哥就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这不止他们第一次绑架了。许任文继续说:“地下赌场这极隐秘的地方,连出入的摄像头也没有,要人消失轻而易举。屋里躺的那位有钱人,连戴的手表市场价值都九十万,八千万绑票价对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许温岚问:“八千万是狮子大开口,万一估计错误,被勒索的人付不起怎么办。”许任文说:“那我们可以议价,五千万也过得去。”许温岚很想笑,眼前最熟悉的人,被金钱泯灭良知,俨然变成陌生人。许任文声音放软:“不要生事,乖乖配合我们的行动。不管怎么样,你是我许任文的meimei,这点永远不会变。”许温岚嘴角微抽:“你想拉我入伙?”许任文:“廖哥会分你些钱。”许温岚笑而不语。许任文目露忧伤,祈求的说:“算哥求你一次,做完这一票,以后再也不犯了,带着钱远走高飞。而且你如果违抗廖哥,他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不希望你受到一点伤害。”许温岚睥睨他,不带些许同情,丢下最后一句话:“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一切的果实都是你种下的。”回到卧房,许温岚发现里头被扫荡一空,柜子里的东西被清了出来,地上散满白花花的收稿,都是她辛苦的耕耘。廖哥立在屋里,翻看其中一张稿纸,朝许温岚噘嘴一笑:“原来你是作家,写的什么玩意?”许温岚说:“悬疑犯罪。”“狗屁不通。”廖哥嗤笑的打了个响指,示意清理好屋子的胡飞,跟自己离开。门被从外面锁上,许温岚蹲下身,一张张拾起稿纸,纸面印出丑陋的黑脚印,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仔细一想,许任文把犯罪现场设在湖岛,多么的明智。湖岛是与世隔绝的存在,没网络没电话线,手机信号非常差。为防止她报警,屋里唯一跟外界通信的手机,被胡飞收缴起来。只要她有点反抗行为,可能跟蒙脸人同样下场。她当晚被软禁在屋里,靠在床边翻看国外悬疑名著,等疲倦的时候,关上床头灯,整个人浸透在黑夜的泥沼。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她写过不少犯罪案例,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仿佛自己写过的剧情展现在眼前。从未有过的刺激。妥协吗?绝不可能。相反,她要做出所有人预料不到的事。第二天,许任文轻敲她的门,叹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