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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听话的捧着汤喝了半碗,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道:“你那有柏林他们的消息吗?我还没来及去问迎春,也不知那小子有没有来信。”“他们在襄阳。”“襄阳?他们怎么……”“应该是小六的主意,当时我们做那些准备他当是看出来了些,想去看看也不奇怪,放心,他们都好,且长进不少,亲眼看到外边的世界是怎样比任何大儒的教导都来得有用,这次赈灾我会暗地里让他们参与进来,但是不能露头,还不到他展露头角的时候。”花芷明白的点头,确实如此,若现在就露了头怕是要被他那几个兄弟给盯上。顾晏惜放下碗,低声但是郑重的道:“皇上怕是有心修凌州大运河。”“你该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花芷急声道,如今已经是外忧内患,此时动那么大工程大庆朝会被拖死,就如当年的隋朝一般。“他没有明说,昨日回京他说自己一事无成,我便有此猜测,若修成一条大运河,那便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他才有脸去见列祖列宗。”“若把大庆朝拖死了呢?他是不是就灰飞烟灭不去见列祖列宗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顾晏惜笑得无奈,“所以他在等机会。”花芷毕竟不是冲动的人,这么一会已经冷静下来,“若是解决了朝丽族修大运河未尝不可,以大庆朝的底子便是劳民伤财也承受得住,可若在这之前动了,晏惜,朝丽族如今可一点都不傻,这是大庆自己把江山拱手送人。”“你我都知晓的事皇上怎会不知,可他仍起了这个心思,以前我能劝得住,如今一次比一次费劲,终究他是君我是臣,我不可能越过他去替他做决定,那样的后果我承担不起。”在阿芷面前,顾晏惜卸下了那层坚硬的仿佛能承受任何事的外壳,他握住阿芷的手轻笑,“我如今惜命了。”花芷看着这个一肩扛起了太多事的男人突然就心疼得不能自已,她起身走到晏惜身边抱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歇息片刻,她知道的,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皇帝相当于父亲的角色,他全力以报却也时常会力不从心。一头老得牙齿都快掉光的老虎在落下最后一口气前依旧想以它的王纹它的身躯震慑所有生物,哪怕它已经连rou都咬不动,可它无论何时都不会忘了自己是王,甚至会因此而装得更加凶狠。皇帝如今就是如此,可他比没了牙的老虎更恐怖,因为他手握定人生死的皇权,便是没了牙,他依然能一句话就血流成河。现在的皇帝是最危险的,然而他们无计可施,既无法脱离,也无法制止。顾晏惜靠着身后柔软的身体满心都是暖意,没有半分欲念,他亲了亲掌心的手,道:“不用担心,皇上依旧信任于我,我会想办法拖住他,能拖多久拖多久吧。”花芷低头看着晏惜头顶的玉冠,“我的前十五年前明明那般平顺,也不知为何一下子就乱了套,大庆朝正值盛世,我以为我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的。”“你这么一说我倒庆幸乱了这么一下,不然我们连结识的机会都不会有。”可不就是没有机会,花芷叹气,“明明也不过一年时间,却像是做了原该用一辈子去做的事。”“除了你,别人一辈子也做不了这些事。”顾晏惜抬头,“等这些事了了,我们就什么事都不做了,游山玩水也好,窝在哪个宅子里看书画画也罢,我陪着你。”那样的生活正是她想要的,可是,“先把这些难关给熬过去了吧。”☆、第三百五十七章三封信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就没了睡意,可顾晏惜却是不能久留的。目送人消失在夜色中,花芷回头看到一脸神情复杂的几个丫鬟一人敲了个脑崩,“不是早知道了吗?这是什么表情。”“您这胆子也太大了些,别说外人知道了,就是咱们家里的人知道了都不得了。”“怎么个不得了法?让我交出掌家权?我倒是愿意,她们敢接吗?”花芷进了屋,说话更加无所顾忌,她是真不怕,她愿意做孙子的时候别人怎么着都行,在她眼里那就是看一场热热闹闹的戏,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爬到她头上,在花家那些年她虽说不出众,也不被家里那些姐妹看在眼里,多年来却从未被人占过半分便宜,只是别人不曾发觉罢了。更不用说花家如今眼下的境况依赖她甚多,便是知道了她和晏惜如何也不过嘴碎两句,还得背着她,人天生便有着恃强凌弱的劣根性,这一点表现在方方面面。迫于世情,谈个恋爱还得躲躲藏藏不能见人,花芷也是有点小情绪。“而且有些事她们未必就不知道,不说穿罢了。”花芷喝了口茶,抬头看向迎春,“柏林可有来信?”“有的,汪先生送来的。”迎春忙去到床头从柜子里拿出三封信,看笔迹竟是三个小的一人一封,花芷忍不住笑,怎么不放一个信封里,还有小秘密不能让其他两个知晓不成。这么想着,花芷拆了信一一看起来,神情间哪还有之前的刚硬,整个人都柔软下来。三人三种风格,柏林最活泼,言语跳跃,恨不得将一路所看到的都写下来,里面夹杂着一些自己的看法,扬扬洒洒写了足足十页纸,信封都撑得鼓鼓囊囊的。随安最严谨,以一种做学问的态度看待此次游历,言词间很是克制,后边竟还提出了一些问题,竟是把她当成先生看了。小六最严肃,他就像是打了催长素一般,短短时间内就脱离了小孩的心态,也因着他是皇子,天生就站得高,看事情不免带着俯视的心态,对比在京城所见所听和书中所学大儒所教,他的疑虑,他的不解,他的恼怒皆在一言一语当中。花芷先给柏林回信,她并不压抑他的天性,非得让他成为什么样的人,言语间鼓励一番也就罢了,那孩子聪明,会自己摸索出适合自己的路,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他才十一岁,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随安的回了他那些问题,再加上几句认可的话就够了,他缺的是自信。最难回的是小六的,花芷逐字逐句的仔细考虑,要引导他去看更多正面的东西,要解他的疑虑不解,要告诉他水至清则无鱼,要告诉他能吏虽贪却得容下的必须性等等,回他一个人的信花的时间比前两个加起来还多得多。花芷却也耐心十足,这都是长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孩子,自是不一样的。把三封信分开装进信封,打算明儿交给汪容,什么渠道都没有七宿司安全,她虽没有写不能示人的东西,可她写给小六的这封信最好还是不要落在有心人手里。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