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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倒吸冷气中,那枚金簪擦过顾砚锦的下颌,落在了地上,顿时血珠渗了出来。

顾砚锦感受到簪子划过的刺痛,懵然拿手一抹,却是满手鲜红,吓得当即晕了过去。

傅老太太身子一僵,当即斥道:“还不快拉出去,都是死的吗?”

婆子们被吼声一震,再也顾不得,忙上前将顾砚朝狠狠钳住,使了十足的劲儿把人给拽了出去。随之俞氏也再顾不得规矩,惊白了脸,同丫头急急扶了顾砚锦去了绥荣院。

屋内再一次陷入冷寂,向来只瞧过顾砚朝撒娇嗔闹的顾敬之许久不能回过神来,看到二哥顾敬昭并不是很好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二哥,这……”

“三弟。”

顾敬昭脸色极沉的转眸看向顾敬之:“我不知究竟是我这做兄长的何时与你生了间隙,还是你二嫂不知礼数,得罪了三弟妹,竟让朝姐儿仇恨至此。”

“二哥——”

“儿子去瞧锦姐儿,先给母亲告退了。”

顾敬昭面无表情的朝傅老太太作了个揖,转身便走了出去,独留顾敬之傻傻楞在那儿,不知如何收场。

好好地母子重逢,却是到了这般地步,傅老太太无力地坐了回去。

顾敬羲瞥了眼眼前的景,轻轻拍了拍顾敬之的肩膀安慰道:“兄弟没有隔夜仇,过几日,你亲自带着朝姐儿给二弟和二弟妹还有锦姐儿陪个不是,二弟的气也该消了,你也莫太自责。”

听了这话,顾敬之这才缓了口气儿,忙点了头。

“晚上还有家宴,母亲还是歇会儿吧。”

说完顾敬羲作了个揖,见老太太发怔不说话,便抬眸看了眼老太太身边的周嬷嬷:“嬷嬷好生照顾。”

周嬷嬷忙点了头,谢氏也起身带了顾砚龄一同请了安,走了出去。各方也忙识趣的起身,当看到起身行礼的秦氏时,傅老太太几乎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老太太那碰了个冷钉子的秦氏此刻也是说不上的气愤,想着朝姐儿被关进了省悟房,却又忌惮着老太爷和老太太不敢去看,待出了房来,登时转头横眉冷对的朝着顾敬之道:“都是没用的你,可怜了我的朝姐儿只能被旁人欺负。”

说着秦氏拿帕子擦着红了的眼眶,由婆子们扶着走了。

只留顾敬之干站在那儿,气急道:“泼妇,泼妇。”

第九章温情

作为长辈,顾敬羲与谢氏带着顾砚龄去二房的绥荣院瞧了受伤的顾砚锦,因着那簪子极利,婆子丫头进进出出换了两盆水,上了上好的药,那伤口才不至于血珠直冒,但却还是能从紧绷的纱布中看见渗出的血丝。

屋内气氛压抑阴沉,顾砚锦小脸苍白如纸,饶是昏迷中,仍是紧紧抿着唇,看的俞氏心如刀割,一旁站立的顾敬昭因大房在场,只能压抑住体内的愤怒,将攥的发抖的手用力展开,终究落在俞氏瘦弱的肩上,轻轻一抚,似是安慰。这不动便好,一动反而让俞氏心中一软,不由轻泣出声来。

到底俞氏和二房的妾室在场,顾敬羲也不好多呆,而谢氏向来性子淡泊,并不愿牵扯二房与三房的事,因而劝慰了俞氏几句,便带着顾砚龄,与顾敬昭出了绥荣院。

走至不远的游廊转角处,压抑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些,顾敬羲转头看到谢氏柔弱的身子裹在火狐皮披风中显得更为消瘦,脸色也有些微病态的苍白,不由眸中一软,叹口气道:“如今开春了,你还这般畏冷,可见身子还未养好,早知我昨日便该给老太太说,让你好生养着,今日不用来的。”

谢氏唇边牵起浅浅的笑意,语中一如既往的柔和:“二弟在任多年,好不容易回京,我作为长嫂,若是不出席,让不知就里的外人听了只怕要多想,再者安姨娘,元姨娘如今在身边侍奉的越发体贴,连跟了我多年的白兰她们都自叹比不得,我这身子被她们这般照顾着,已经比从前好了许多了。”

顾敬羲听了,唇边扬起温和的笑意:“那便好,她们也是难得的有心。”

说着话,顾敬羲已是上前拿手探了探谢氏抱在手中的炭炉,一边给谢氏拢了拢披风,一边吩咐着白兰几个侍奉的大丫鬟日后要多往手炉添些热炭,在饮食上多让厨房花些功夫,做出些好的药膳来。

这般亲昵如新婚夫妇的举动让一旁侍奉谢氏的丫头婆子们眉眼间已是掩不住的笑意,而向来端庄淡然的谢氏此刻在顾砚龄这个长女面前,也添了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云,让顾敬羲心中一暖。

在一众婆子丫头们面前,谢氏再也端不住,嗔怒的看了顾敬羲一眼,落在顾敬羲眼里反而多了一丝娇矜之意,因而哈哈大笑,不顾一旁多余的人,只转身摸了摸长女的头温和道:“今日这缎子……”

说到一半,顾敬羲若有所思了片刻,这才道:“我记得前几日有人送来了两匹成色极好的三色金,原也是给你们姑娘家的,我也用不得,一会子我便让徐成给你送到琉璃院裁衣服去。”

顾砚龄一听,心底浮起了丝丝暖意,方才那一闹,自然各房不好再分锦缎,父亲,这是在补偿她。

那“三色金”是金陵云锦中最为难得的一种,只有御贡织造才能做的出来,需织造里最为巧手的艺人拿赤金,青金,纯银的线一点一点勾出纹样,再经过层层繁琐的工序,使得云锦金翠交辉,在光线下映出层层的奇泽。

而因着“三色金”是御贡之物,因此献在御前与等闲王侯所用自然成色不同,方才顾敬羲既说这“三色金”成色极好,可见是难得能与御贡相比的,如此一匹已是极为珍贵,更何况是两匹?

“小娘子家的,如何压得住这般难得的东西。”

谢氏见惯了世面,如何不知这两匹缎子为珍品,心中虽是一惊,却很快平静下来,温声劝慰道:“还是送去宁德院吧。”

顾敬羲笑着道:“送来时我留了一匹去宁德院,老太太说颜色太过鲜亮,便又送回来了。”

说着顾敬羲笑着看向顾砚龄宠溺道:“再说了,有你亲自教导,凭什么好东西,是咱们龄姐儿压不住的,前日里首辅张阁老还与我说,阁老夫人总夸咱们龄姐儿的好,说咱们龄姐儿日后及了笄,只怕咱们门槛儿都要被踏破了。”

谢氏一听,含笑不语,顾砚龄微微一低头,瞧着似是小姑娘害羞了,然而顾砚龄眸中此刻却是掩不住的泪意,自前世闻得父亲骤逝的噩耗,她已是许久未曾感受到这般切身的温暖与宠溺,像是裹着糖粉的姜片,既甜又暖,一路暖至六腑,甜至心底。

虽是谢氏十月怀胎辛苦将她带到这世上,可因着谢氏前世去的早,即便在世时,更多的关爱也是放在了钰哥儿身上,如同老太太之于顾敬昭,因而顾砚龄与谢氏虽未有嫌隙,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