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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换的车?”“上个月,买的二手。”聂熙转着方向盘,一边看着路况,“之前那辆太破了。”占薇没接话,默默在心里嘀咕着,其实这辆也没比之前的好多少。不过,车里面倒是被收拾得干净整洁,什么装饰都没有,简简单单的。“他们都到了吗?”“已经排练上了,就等我们俩。”占薇没说话,她看着身旁的人,突然想起大半年前的事来。一开始,自己和聂熙还没有这么熟的。聂熙差点被人报复那晚后,两人虽然关系亲近了一点,但也只限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亲近。聂熙偶尔给她打个开水,她帮对方带带早餐,你来我往。虽然平时两人话不多,但莫名地形成了友好的默契。那时候的她,学业勉强凑合;叶雪城的事业已经起步,两人又在占薇父母的促成下、顺水推舟地订了婚;订婚后没多久,叶雪城的公司顺利在斯纳达克上市,生活的表象看起来单纯美好、一片祥和。就在她以为会这样继续顺风顺水地过下去时,某一天,家里人聚在一起为叶雪城公司上市的事庆祝——母亲韩汐也许是压抑了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这么争气的女婿,话音里的得意难免有些掩饰不住,“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时候,就感觉你们两人特别合适。青梅竹马的感情最难得,雪城这么聪明有本事,以后我们的占薇有福气了。”占薇坐在一旁,红着脸,有点害羞。母亲又朝对面的占菲道,“菲菲,你年纪不小了,也得赶紧找一个。女人事业再好,最后也是要嫁人的。”母亲的话本没有恶意,却触动了占菲某根敏感的神经,饭后,两姐妹坐在沙发上的间隙里,占菲突然对占薇说,“哦,对了。有件事我还是告诉你吧,不然你以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占薇不解地看着她。“那时候我和叶雪城不是一起在波士顿上学吗?”所以呢?“就在我回国前不久,”面前的人顿了顿,脸上露出了轻讽的笑,“他向我求过婚。”猝不及防的信息,让占薇的脑袋有点懵。她呆呆地望着对面的人,思绪好像是空白的。占菲继续一脸趾高气扬,“不过我拒绝了。”慢慢地,仿佛有什么烈性的情绪漫了上来,腐蚀着心脏,胸口闷闷地疼着。第二天回到学校,寝室里空荡荡的,室友们都出去了,占薇一个人趴在书桌上大哭了一场。哭的时候,脑海里其实是空白的,发泄的愿望大过了一切。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撕心裂肺地哭过了,小时候被其他小孩欺负的时候她没有哭,表白被叶雪城拒绝之后没有哭,就连他后来悄无声息地跑去jiejie在的城市留学她也没有哭。她其实很少哭的,可这一刻,眼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寝室的光线变得暗了一些,眼泪终于有了倦怠的趋势。她感觉有点渴,于是抬起一直伏在书桌上的脸,准备去倒杯水。刚转过头,就看见正靠在斜对面的书桌边、抱着胸打量自己的聂熙。占薇有些意外,刚才自己完全沉浸在失意的情绪里,竟然连对方进屋的动静都没察觉到。还来不及佯装镇定,就见那边的人嘴唇一勾,“来说说,什么事让我们的女神这么伤心?”“没什么。”占薇端着杯子起身,大概是保持固定姿势的太久,手酥酥麻麻的。聂熙又问,“被男人甩了?”“……”“让你哭成这样,他怎么下得了手。”占薇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你能不能当做没看见?”“如果我说不能呢?”“……”占薇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随便你。”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占薇经过聂熙的身边,去饮水机接水。水撞击着杯底,闷闷的声响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着。眼看水杯即将接满,占薇正准备关上出水按键,突然听到头顶飘过来的声音。“喂——”听见对方叫自己,占薇回过头来。聂熙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奇妙的光,“需不需要……jiejie我带你去散散心?”那天傍晚,聂熙开着当时那台破破烂烂的别克,第一次带着占薇去了SuperNova。是一间位置比较偏僻的酒吧。到的时候是傍晚,周围的低层建筑看起来有些年份了,夕阳从街道的尽头照过来,粉红色的光落在酒吧白色斑驳的墙上,漫着岁月的沧桑感。门面是装饰过的,透着一股后现代重金属味,牌子上夸张的字体描绘着酒吧的名字。这家酒吧的名字叫……“超新星?”聂熙一笑,“哟,这单词都认识,还挺有文化。”占薇,“……”进了屋,一楼的空间并不大,角落里有个吧台,后面的酒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酒。大概是因为还没到营业时间,只有一盏黄色的壁灯孤零零地亮着,周围稀稀落落散布着餐桌。因为光线晦涩的原因,更里面的情况看不太清。“过来。”聂熙朝她招手。占薇跟了上去,心里想着聂熙说带她散心,难道指的是泡夜店?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母亲韩汐对此更是明令禁止,认为这是不符合身份的举动。可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看着周围神神秘秘的装饰,她心里充满了好奇,甚至连关于叶雪城的烦心事都被暂时抛在了脑后。走到屋子的尽头,才发现有一条通向地下的长楼梯。下面隐约地透出了一些光亮。占薇跟着聂熙,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错落有致的回声。稍稍拐了个弯,下面是间很宽敞的屋子。头顶的白炽灯悉数打开,将整个空间照得通透明亮。屋子的最里面甚至有一个不大的舞台。那正中间是一架立式麦克风,旁边是键盘,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放着看上去配备齐全的架子鼓。角落昏暗的光线里坐了个男人,占薇看得并不太清。那边的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用略显沙哑的声音朝更里面吼了一嗓子,“聂熙来了——”过了几秒,大概是里面毫无动静,那人径直将一旁的小门踢开,走了进去。占薇看得有些懵。聂熙笑着跟她解释,“那是我们乐队的贝斯手阿勤。”“乐队?”聂熙一笑,“你记不记得之前有天晚上,我被小模特报复的事?”占薇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人。“报复我的那个小模特,是我前男友的劈腿对象。前男友是玩音乐的,几年前他拉上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了这个乐队。后来他被唱片公司看上,带着乐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