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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辜负了之前的冲动,于是迎头顶上:“小民只是担心这府城多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若人人都能在未审岸前便动用私刑,不就代表着他们已默认这被行刑之人就是罪犯,既已认定,却还交由大人手里审问,实在是太不顾府衙脸面了!”“一派胡言!人在气头上动粗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还有两条人命,又损失了那么多财务,伤人无数,苦主打他一顿都是轻的,何来不顾本府颜面一说?”“小民只是认为即便是苦主也不能代官判案,若是判错了人,可……”“住嘴!大胆刁民,本官还未审判,你便在那里胡搅蛮缠,搅人视听,难不成是妄想煽动民意,为堂上这人平反?”项景昭愣了愣,他没想到这同知倒是个激不起来的,此时只能收声,否则等会被当做共犯带上去,怕有的他受的。只是此时趴在地上的蒋钊也不知是昏是醒,按理说项景昭说了这么几句话,他早该听出项景昭的声音,可是蒋钊却直挺挺地被两个衙役用杀威棒架在堂前,一丝反应也无。难不成真是被人陷害?陷害之人怕他多嘴,所以使了什么法子叫他说不出话来?项景昭此时是真糊涂了。要知道就在两天前,他们几个兄弟还同桌吃饭,虽然席间闹得很不愉快,但谁又能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在公堂之上。看项景昭不再作声,同知继续了审案的章程。先是师爷在堂前昭告罪状,若是蒋钊能坦白,那这案子自然结得快。若是不牵扯到人命,蒋钊还不至于这么快就上公堂,总得衙门调解,苦主与其达成协议,或赔偿或其他,私了最好,可是此时,却没法子走私了这条路子。虽没法私了,项景昭却觉得庆幸,他打心底都不相信蒋钊会故意去放火,蒋钊不是笨人,也不是狠人,在他的心里,蒋钊是绝对不会干出这些事的。可是在师爷念完状子,问蒋钊事情原委时,项景昭的心却顿时凉了下来。“你何时放的火?”“午时,那时候太阳最亮,魑魅魍魉皆得靠边站。”“为何放火?”“赌坊害人,我要烧了他,救人。”“你可知赌坊着火,有两人身亡?”蒋钊终于久久不再发声,隔了好久,他突然说:“都是报应,是老天要收他们。他们该死,赌不害人,是赌钱的人害人,他们害的自己家人日日倍受煎熬,可自己却只知玩乐,沉浸在那恶心摊子里拔不出脚,我是在帮他们呢,叫他们能少些罪恶……”“那你可知,死的人中,有一个是不满十三岁的孩子?”头皮发麻的感觉再次袭来,项景昭在这一刻竟觉得有些想吐。他只能一把抓住旁边墨轩的手,死死地盯着堂上那个萧索的背影,心里像被人捏住了似的,血液都被阻塞。蒋钊也许久不再说话,他背对着项景昭,项景昭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只看到良久后,项景昭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赌害人呢,我是救他,老天要收他呢!”☆、第一百八十一章小径之前蒋钊来的时候,因司嗔专管茶水,与蒋钊见得面多些,对这事也上心些,不过项景昭现在实在不想提这个事情,也就直接岔开了话头:“还能怎么样?个人有个人的造化罢了,这些事你别总瞎打听,一个大小伙子,偏总爱学姑娘家议论些是非,成何体统……对了,你自己跑出来迎我,那杜家那小姑娘呢?”司嗔忙回:“旁边我遣了个小丫头跟着呢,说是等会便带着回修竹园,跟少爷见上一见。”项景昭眉头又皱起来了:“同我见什么?拜见过祖母了没有?”“刚来便带着去见过了,可是老太太今儿个早上说是有些头疼,去见的时候正瞧着大夫在旁边看着呢,我们也不好上去,便只跟门口的mama说了一声,叫她在旁边看着,若是老太太得了空,再叫杜家姑娘过去请安。”听到老太太头疼,还请了大夫,项景昭便坐不住了,也不回修竹园了,衣服都没换,忙急着过去请安。到了荣华苑却看大门紧锁,前去敲了门才知道,项老太太昨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总觉得心慌得很,早起便叫了大夫,开了几幅安神的药,这会药效刚起,正睡得香呢,叫项景昭莫要担心。听着没什么大毛病,项景昭才安了心,又带着司嗔又往回走。荣华苑地处偏僻,而项景昭的修竹园虽不如正院般坐落在项府的正中央,可还是位于宅眼地带,两院之间相隔着几个小院子,因项府人丁稀少,不少是闲置着的,平日也只在一些院子里留一个洒扫的丫头,倒不住在那里,只不过是隔上几天便过去打扫一番,为的是不叫屋子落太多的灰。项景昭原本自然是正正经经走正道的,那些宅子他小时候都玩遍了,长大后有许久没去过了。不过今日因为原本是要问杜若的,骤然听到项老太太身体抱恙,项景昭才匆匆赶了过去,如今又要赶回去瞧瞧杜若在府中是否习惯。这一回耽误间,项景昭已有些心急了,瞧着那弯弯扭扭绕梁转折的廊亭,觉得分外麻烦。“得,咱们得快些走了,今日不走正道,咱们从小道走,快些。”墨情好奇道:“咱们府里哪有什么小道,若说小道,咱们平日里走的便是最近的了。”这只是把那些掩映在绿树中用鹅卵石铺成的路忽略过去了。鹅卵石路倒没有什么差错,但正经的鹅卵石路,必定是每个石子儿都大小适中,铺成一条路并不见有过分凸起或凹陷,人走在路上,不仅能按摩脚底,还不会太显膈脚。而一般没人走的鹅卵石路,不过是下人们为了图方便,在一些小树林里随意铺成的小路,为的是防止雨天湿鞋,这样的路,主子是不会走的。甚至一些自持身份的下人也不去走。项景昭想走的,自然就是这种路了,墨情听了项景昭的想法,倒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自己的主子是什么性子他自然知道,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的,至于为什么平时不走,多半是因为那种小路上多矮木,枝丫横肆,一不留神就会被勾了衣角发丝,难走得很,可再难走也不是不能走,项景昭既然想走,那便走就是了。果然跟着项景昭日子久了,连伺候的人懒散起来了。两人虽是主仆,小时候也是常在一起掏鸟爬树玩过一场的,这些小道都是早就走熟了的,如今再走一遍,倒别有一番风味。好在墨情虽然玩闹惯了,基本的规矩还是知道的,一路上帮着项景昭挡了不少树枝。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偶尔走到儿时玩耍过的地方,虽不会驻足停看,可心里也能默念几分儿时的乐趣,走着走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