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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中的代儒,一月有二两银子的收入,虽蒋钊母亲早逝,生活上倒也过得过去。蒋钊还有一个哥哥,或是因幼儿时从床上摔下来,磕着了脑袋,长大了便变得有些呆呆傻傻。说是呆呆傻傻,正经装扮起来也与常人无异,只是略微的孩童心性罢了。三男之家,父亲酸儒,大哥单纯,蒋钊从小便受了不少同龄儿童的欺负,性格自然懦弱了。这日云起出门办事,确定了自行车的全部事宜,就待二月初的黄道吉日一到,这车便要正式售卖起来了,这会子回来,天正暗,眼看着一个清瘦的身影从从项府大门出去,看背影分外寂寞,便唤了门人来问话。“那是谁?来这做什么?”“说是族学代儒之子,名蒋钊,来寻大少爷的。”云起听是寻项景昭的,回头又多看了一眼,道:“大少爷出府还没回来……那人可说了寻大少爷所为何事?”门人本就看蒋钊穿着寒酸,没应付许多就将人打发了,哪里问了这些话?只道没说。云起想了想,确实听项景昭提起过一个姓蒋的少年与他能对的上号,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这一两年全没从项景昭口里听过这个名字,便道只是个不打紧的人,上门来攀龙附凤的,故而不追问,自进府去了。若是他问了,又哪里有后来的荒唐事?这边蒋钊从项家被不甚客气地请了出来,心里不由全没了指望,他这时也不想回家,便在街上闲逛,脚步时正时偏,眼看已乱了全部心神了。原来问题出在他那痴傻的哥哥身上。蒋钊的哥哥名作蒋键,如今二十二岁,还未娶亲,平日里只游手好闲地在巷子里胡混,瞧见谁家需要劳力的,上去搭把手,还能混口午饭吃。蒋键如今都二十二了,还没能娶上媳妇,全因这副脑瓜子。他又总听街坊邻居拿一些嫁娶的事来同他取乐,渐也明白过来了那么一点理。等到了年纪,又从旁人那里得了法子,偶尔也会去巷子深处的窑子里去找找乐子。这一来二去,倒与其中一个**看对了眼。那**名叫巧姐,生的倒还算端正,被卖进窑子也有几年了,本是攒够了赎身的银子的,刚要出得这门,突然就碰上了蒋键。她看蒋键这样痴呆,身上又还算有些钱财,便起了心思,假意勾搭,准备临走之前再套上一笔。蒋键却是个痴心的,眼瞧着满城的姑娘也就巧姐乐意与他说上几句话,当时就存了心思,想着以后就迎巧姐入门。偏这时又有人透信给他,这姑娘们的赎身银子贵着呢,老鸨单靠攥着这帮姑娘的卖身契转钱,哪里肯轻易放人?待问,赎身要多少钱?答:五十两。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蒋键登时就犯了难。本想着要去向代儒要钱,可一想代儒一月才二两银子,哪里能帮得上忙——他也是个实心的,压根想不到攒钱这种事,即便能攒银子,这些年代儒供着两儿子,也没多少积蓄的。巧姐儿听说他攒不到银子,又是一阵哭闹,说自己果然是个命苦的,眼看着遇到了天定的可心人儿,原来还是不能相守的。蒋键哪里忍心听巧姐这样说呢?当即保证定要想办法凑够银子将她赎出来。话是说了,可到底要怎样做呢?蒋键着实犯了难。这日他正在街上一边走一边苦想赚钱的法子,忽然打对面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勾肩搭背,高的手里捧着两块银子,边走边笑。蒋键这些日子想的可不就是这些黄白之物嘛,一时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家的手瞧。待走得进了,才渐渐听见那两人话语。只听高个儿的那个正骂矮的:“……说了让你总压十三,你不听,非得在最后一把换,你看,全跑了吧!”矮的忙揽过高个的肩笑道:“哥哥教训的是,这回真是弟弟我眼拙得过分了,该打该打,实在该打。”高个儿说:“我又不是成心教训你,不过是盼着你好罢了。不过如今我这一翻盘,不仅将前面付的银子都赚了回来,还多赚了好几十两,不亏不亏。”矮的又奉承:“是是是,我们不过只投了五两银子,一转眼竟到手五十两,看着是一本十利,内里是一本万利,实在不亏。”高个的哈哈大笑,豪气说:“今儿既赢了钱,必不能亏待自个儿,走走走,我请客,先去醉春楼吃一顿好的,再去回春楼找俩小妞玩一玩,总要过个痛快才行。”矮的哪有不应承的理?蒋键最近一听见五十这个词都能怔楞好半天,更何况如今听这两人话音,竟是赢回来五十两。五十两蒋键凑不够,五两银子却是能想办法的。这眼看着人要走过了,蒋键忙拉住其中一人的衣袖,凑过去问:“哥哥们刚刚说的那挣钱地是哪啊?真的只投五两就能挣到五十两?”那两人先对视一眼,高个的先笑了,问:“兄弟这是哪的话?别说挣五十两,若是运势好了,即便是一百两,那也是挣得来的。”蒋键忙缠着人让带他去,一个劲地求:“我要那一百两有何用?只要五十两,五十两便足够了,只求哥哥们能指个路。”两人似是被缠得没法子,只得抬手指了地方。☆、第六十九章蒋键入局,投钱填洞蒋键站在赌坊门口时,心里还回想着高个的话。“这本就是考验人胆量的事,你只管瞅住一个数往死里压,一次两次不中,五次六次不中,还怕他十次百次不中?只要中了一次,前面压的便悉数赢回来了。”这是赌坊的新玩法,一个大转盘上,左高右低,左边只一铁皮竖成的倾斜小道,小道下来又分两道,两道下来再分四道,如此往复,到了右边,已是满满当当六十四条道。最底下那些道口都标着数字。赌局开始,先让众人押注,赌球会落在哪条道上,待钱全交齐,再在左边放一小球,顺着七拐八拐的道路缓缓落下。这赌局每次需押的钱都小,但赔率极大,很受周围老百姓欢迎。蒋键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已喊翻了天,当中最热闹便是位于屋子中间这新开的局。蒋键眯眼:“咋个这么暗?”立刻有小官迎上来,道:“那赌桌上明着就行了,谁还在乎其他地方暗不暗呐?”说话间将蒋键上下一打量,粗粗判断出个身份来历,笑容不减,问:“大爷是第一次来?”蒋键人傻,不知道害怕,闻言点点头:“我是第一次来,刚在外面听两个兄弟说这能挣大钱,我就来了。”小官眼睛一转,笑眯眯地盯着蒋键:“大爷这是急缺钱?”蒋键十分老实地点了点头。小官又笑:“那大爷身上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