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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着这里的晋起,见随着床幔被拨向两侧,出现在视线当中的身着白色交领中衣坐在床上的小姑娘,眼睛上蒙着的那层白绸之时,目色顿时一变,开口时声音已随之变得叵测:“你的眼睛怎么了?”江樱讶然地“啊”了一声。“我问你的眼睛怎么了!”晋起被她这莫名其妙的反应险些气的吐血。这种时候还能这么一副傻乎乎的模样,这个女人难道是没有脑子不会思考的吗!“眼睛啊……”江樱怔了怔,才说道:“被火熏久了,看不得东西。”她方才那种反应实在不是慢半拍,而是讶异于晋起竟然还不知道她失明的事情。她以为晋夫人或是孔先生他们该是已经同他说过了呢。然而却听晋起的声音愈高,近乎质问地道:“看不得还是看不到!”江樱被他这态度吓得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道:“看不得……也看不到。”晋起闻听此话,眼中骤然升起了滔天的怒意来,此刻恨只恨被烧死在青云庵里的江世佑死的太容易!否则他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剐!但见蜷着腿坐在床上的小姑娘青丝及肩,脸上烧痕累累的模样,更多的却是无限的心疼和恨不能感同身受,不能代她受罪。就在这种种情绪不知该如何发泄之时,却听那似乎不管经历什么都依旧灵动清脆的声音说道:“会好的。大夫说了,静养些时日就能恢复了。”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精巧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丝毫不好的情绪。会好的……晋起只觉得紧绷的身子倏然放松了下来。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说话要一次说完的吗!晋起庆幸之余不免又有些恼怒,可当瞧见那张依旧带着浅笑的脸颊之时,只觉得一切怒意又都忽然消散了。“晋大哥你这么晚过来,是特意来看我的吗?”江樱凭着感觉‘看’向晋起的方向,笑着问。总觉得今晚的晋大哥有些不一样。纵然知道她看不见自己,但晋起还是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接着又解释道:“晚上去见了孔先生,听他说你伤的很重,回来的时候便顺路来看看……”这话江樱自是信的,大致是习惯了,故也全然不觉得失落,毕竟结果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晋大哥能来看她,她已经觉得很意外很开心了。可眼下,她有一事不明,很好奇。心里想着,江樱便问了出来:“对了晋大哥,你是怎么进来的?”接着又试探地补充道:“翻墙进来的吗?”☆、253:能不想歪吗“……”晋起听得此言,脸色一阵反复幻变。这种问题难道不是大家心照不宣就够了吗?为什么她还要问出来?都不知道回答起来会令人很尴尬很难堪的吗!见那张仍旧写满了疑惑的脸庞还在‘看着’自己,晋起一咬牙,沉声道:“是!”原来还真是啊……江樱有些想笑,但为防会伤害到晋起的自尊心,只有强自忍住了,掩饰地轻咳了两声,十分自然地扯开话题,道:“昨天在青云庵里,晋大哥又救了我一命,当时半昏着,也没来得及跟晋大哥说声谢——等来日我眼睛好了,再动手摆上一桌好酒好菜请晋大哥过来,聊表谢意。”她知道晋起不在乎她这顿饭,更不在乎她报答与否,但她却不能平白受人恩惠。然而她错了。如今的晋起,相当地在乎她报答与否。或是在青云庵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又或是宋元驹和孔先生的话再次点醒了他,让他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一成不变的在原处等着他。时机或许真的不是那么重要。“晋大哥回连城之后,口味可有跟着改了吗?”江樱笑着道:“我也勉强算得上是个地道的连城人,连城这边的菜式——”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忽然开口的晋起打断。“一顿饭就想报答救命之恩了?”少年人口气不明,灯光映照下一双蓝眸闪动着。江樱被问的一愣。本是以为晋起不会接受她所谓的报答的,故才拿请吃饭当作了籍口,为的不过是自己心里不至于太过意不去。但既然晋大哥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太‘小家子气’了……“随便多少顿都行。只要晋大哥想过来,随时过来便是了!”江樱的口气显得十分飒爽豪迈,且言语间透着一股子大气。晋起闻听只觉一口气涌至嗓口。为什么这个女人随口都离不开吃吃吃……!“江樱,去年你在西山里讲的话还作不作数了——”晋起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凝在江樱脸上,竟是近乎诘问的口气。江樱愕然。晋大哥问的是什么……?在西山里她说了许多许多的话……“你当初说的以身相许——还作不作数了!”晋起见她又犯起了愣,口气愈发地沉。他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的这么紧张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怕她反悔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这副模样了?竟然像个等待命运判决的人。满心紧张生怕等来的是与自己心中所想背道而驰的结果——江樱瞪大了白绸之下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这一刻她甚至出现了幻觉,仿佛在视线所及的一片漆黑之中,忽然绽放起了一朵雪白的莲花。而后一朵接着一朵盛放,直至开满了她整个世界。耳畔则是不绝于耳的轰鸣声,喧闹的她无法思考。她方才是出现幻听了吗?还是说,眼前的晋大哥压根就是她臆想出来的?或者是她现在根本就是在做梦!江樱只觉得身边的一切。和心内杂乱的情绪忽然都变得格外不切实际起来,挺直了背浑浑噩噩地坐在那里。半晌都不足以从这场混乱中反应过来。晋起只觉得这辈子都不曾这样难堪过。不,两辈子都不曾有过!见她依旧没说话,晋起强自忽略着内心翻涌而上的失落与愤懑之情,转身拂袖离去。当初说要以身相许的是她!百般坚持不肯放手的也是她!而现在当他放下一切顾虑。想将她留在身边的时候,她却像个局外人一般抽开了身,留他一个人像个反应迟缓的傻子一般将自己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他此行真是荒谬荒诞荒唐!“晋大哥!”听得脚步声愈远。江樱似神思刚从天外聚回一般,倏然抬脚下床。急声喊道。已走至门边的晋起蓦地停下了脚步。“作数的!以身相许的话,一直都是作数的!”事到如今江樱也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