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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是叶子。她拎着超市的购物袋,站在一辆车旁边盯着他,一瞬不瞬地。高挑纤瘦的身形,低胸的连衣裙,一条黑色的丝巾优雅地缠绕在脖颈上,像它的女主人一样孤芳自赏。那条丝巾是叶子拿来遮住伤处的,可骆仲晏就是看见了。骆仲晏推开车门就朝叶子走去,在她面前站定了,居高临下地问:“怎么弄的?”叶子知道他问她的伤,平静地答:“老公抽的。”待凑近了,才发现她胳膊上腿上也全是淤青。心猛地一抽,问:“刘世宽不是滚回美国去了吗?”刘世宽没走,他听到有人嚼舌根,又杀了回马枪。风sao老婆赏了顶绿帽子戴着,可又舍不得离婚,一点风吹草动都牵着心。“我想跟刘世宽离婚。”叶子平静地说,语气还是淡淡的。见鬼。叶子曾说她死都不会离开刘世宽的。她当时站在圣诞节的彩灯里说的,言之凿凿。“然后呢?”“然后,嫁给你。”骆仲晏电话响了,是李舒心打来的。骆仲晏按了接听键,只听见李舒心在那头求救。她结完帐,推车被拦在超市的禁止推车柱里头,纸尿裤和湿巾都沉,她到底抱了个孩子,根本拿不了。骆仲晏突然很烦,薄唇轻启:“不用了。”转头对叶子解释,是房产中介,sao扰电话。叶子恍若未闻,淡然道:“两地分居,开始刘世宽跟我说好的,各自解决生理所需,谁也不许跟谁计较。那天我坦白告诉刘世宽,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生理所需,不是逢场作戏。他把烟灰缸砸在我身上,能摔的都摔我身上……”骆仲晏心里有凌迟的痛:“蠢货,打你算什么本事?你告诉他,说我找他。”不用找了,刘世宽拎着一个塑料袋子,已经朝车这边走来。他走近了,一把扯过叶子,好像撕扯一个破布娃娃。叶子性子烈,跟他吵,吵着吵着推搡起来,刘世宽扬手,要给她耳光。巴掌没能扇下来,因为手腕被骆仲晏擎住。骆仲晏凌厉俊朗的脸上有讥诮的笑:“姓刘的,你跟你老婆卿卿我我的也行,但能不能带上我?”身形高挑、气质出众,这个jian夫,帅过头了。刘世宽终于火了:“骆仲晏,别以为你是骆世勋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你!”“你只管动,别客气。”骆仲晏的笑很挑衅。刘世宽撂了购物袋,空出来的手照着骆仲晏的脸就是一拳——打的就是这张坏女人清白的脸。骆仲晏没躲,结结实实受了那一拳。抬手背揩了嘴角渗出来的血珠,笑了。用拳头说话于他,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刘世宽,在我面前,你算什么东西?我让你揍个够,你哪怕要我的手和脚都行,只管拿去。但你要再敢对叶子家暴,我绝不会让你四肢健全地活这世上……”话没说完,几记硬拳冲进肚子,骆仲晏弯下腰,痛得直吸气。骆仲晏长得修长高挑,战神似的体格,刘世宽在他面前完全不是个儿,不被他揍残就不错了。可骆仲晏不还手,咬牙忍着。这是他欠刘世宽的,这是他应得的。他这是赎罪。刘世宽的拳头,带着绿顶男人无尽的屈辱和愠怒,像雨点一样袭来。骆仲晏倒在地上,凌乱的拳脚腾起一团尘土,骆仲晏在地上滚,突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划破了胸口,冰凉的舒爽之后是热乎乎的痛。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内心的痛快,在耳边嗡嗡鼓噪。他说过,他欠刘世宽一顿揍,揍过之后,他不欠谁了。叶子尖叫起来,因为要出人命了。……日头斜下去了,李舒心把大包小包堆在超市门口的过道上,继续打骆仲晏手机,打了半晌没人接,再过一会儿,竟然不在服务区。骆仲晏这人怎么回事?什么叫“不用了”?打电话叫他救急他竟然说不用了?李舒心白嫩的小脸气得红潮四起,渊渊的小脑袋开始在她胸前蹭啊蹭,饿了要吃饭饭了。当着街呢,她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奶孩子吧!天转眼间就黑沉沉的,雷声响起,眼看要下雷阵雨,李舒心的手机快没电了,可骆仲晏在哪里?孩子终于哭了,特惨烈,饿得贴心贴肝,哭是为了维护生存权。实在没撤,李舒心坐在台阶上就撩衣服。没办法,眼前人来人往,李舒心撩着衣服,心里内牛满面。当了妈之后,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啊!不知过了多久,小渊渊吃饱了,小嘴一歪吐出奶-头,心满意足地打了嗝。李舒心的手机终于响了,可电话那头却不是骆仲晏。燕磊的声音李舒心听不真切,听明白之后,她一颗心却飞扑出来。……骆仲晏躺在病床上一身伤的样子,真是刺目又刺心。刘世宽购物袋里的酒瓶跌碎在地,碎玻璃割破了骆仲晏的胸膛。他的伤口缝了几针,触目惊心。“哎哎,没事,没事,就是碎玻璃割了胸……”燕磊一路拦着,却没挡住李舒心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小小的一个女人,霸气侧露,冲到病床跟前,指着木乃伊脑袋:“骆仲晏,你怎么能这样?跟个有夫之妇鬼混,还跟他老公打架?”骆仲晏撑着眉角:“怎么不能,你不也是有夫之妇么?”什嘛?她跟叶子有什么可比?气得李舒心想揪他领口,却发现他上半身光溜溜。无处下手。李舒心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我说,你这是,你这是道德败坏!”极不齿地揭他痛处,“跟叶子搞地下情很刺激是不是?”听到叶子的名,骆仲晏面色突然一凛:“是,你管得着吗?”李舒心气得心尖痛了:“我怎么管不着?你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你不是要抚养她到出阁吗?你出了事她怎么办?你这人自私绝顶,我算看透你!”骆仲晏想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圣母,捡来的孩子视同己出,开口却是:“李舒心,我就这么个人,你现在看清楚了?”李舒心看不清楚,他头上全是纱布,胸口上也是,大长腿盖在薄被底下,病床太短都hold不住了。惨兮兮的衰样,让她莫名想哭,因为无尽的愧意与歉疚灌了心。错始于她,她却因孩子迁怒别人。她只是不明白,骆仲晏受伤,自己为什么气成这样?她小保姆一个,有什么立场对雇主颐指气使?气得都不像她自己了都!心里一阵害怕,李舒心低下头去,缓声道:“你有本事,就别教人揍成这样……”意识丧失之前,骆仲晏亲眼看见,叶子cao起一根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