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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有些头晕。”她不着痕迹的朝旁瞥了瞥,“可能是白日里赶路太累,休息会儿便好了。”“那怎么行。”美人在怀,折扇公子不免神魂飘荡,“姑娘身子这般单薄,倘若受了寒可怎么是好,还是随我看大夫要紧。”“这……哪敢这般劳烦公子。”“不麻烦,不麻烦。”折扇公子扶起她,“自然是姑娘你要紧了。”言语间,身侧的杨晋正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从始至终没转过眼。几乎是在人拐进小巷的一瞬,闻芊蓦地挣开那公子的手站起身,回眸冲着人离开的方向冷冷哼了哼,像是扳回了一城,不由通体舒畅。“姑娘……”眼见闻芊要走,折扇公子伸手去拉她,“你不看大夫啦?”指尖还未碰到,她猛然拔了簪子,动作极快抵在他咽喉处,似笑非笑地开口:“再跟着我,我就让你去看大夫。”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折扇公子虽好色,但也知道惜命,尖刃当前立马规矩了,两手抬起来忙讨好的笑道:“不敢,不敢。”闻芊自鼻中发出一声不屑,把人往前狠狠一扔,这才转身离开。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尽,店伙在麻利的上菜,菱歌摆好碗筷,乖巧的叫了声师姐。她低低应了,头也没抬,让伙计把热水送来,抬脚上楼准备沐浴换衣裳。因为察觉他两人不和,饭桌又很微妙的拉开了一段距离,各自分开落座。但尽管是这样,菱歌还是很懂事地给两边都盛上热饭。小客店的招牌菜是豆花,一帮大老粗对调料一窍不通,她跟着一小碟一小碟的准备好。等到施百川身边时,听他道了句谢,随即补充:“先别给我哥盛,他可能要晚些时候回来。”她把调料的小勺放下,这才发现缺了个人:“杨大人不在?他去哪儿了?”想起走前同自己说的寄信一事,施百川自是一脸正经:“当然去办正事儿了。”此刻,“办正事儿”的杨晋正在镇上一处不起眼的酒肆里饮酒。南边的酒喝起来少了些味道,暖身还尚可,却不足以大醉,论碗喝都差了劲头,甚至像是在打发时间。身边的几个食客许是当地人,对这酒倒是毫无异议,热火朝天地谈天论地,喝得有滋有味。在他拍开第二坛酒的封泥时,隔了好几桌外,听到一个声音。“功名没考上,今儿倒是走了桃花运,碰见个绝色的美人”他啧啧摇头,似在回味,“……那可真是世间少有啊。”周遭有人质疑:“就这破地方还有绝色美人?”“住在客栈,八成是过路的。”伴随着扇子“唰啦”展开的动静,那人滔滔不绝,“我便是这回去杭州府考试,逛遍了花街柳巷,也没见过如此模样的女子。“大地方碰不着,想不到回到这山旮旯倒还见着了,可惜了是朵带刺儿的花。”底下便有人追问:“这么说,是没吃成了?”“吃是没吃成。”他笑着伸出手,“总归还是占了点便宜。我瞧她估计是哪个乐班的伶人,腰那叫一个细,还有身段和香味儿……仔细一想,我虽然挨了一下,好像也没怎么亏。”一群人闻言,艳羡地冲他揶揄了几句,继而便暧昧不清地笑了几声。在他们笑完的同时,杨晋正好也将坛子里的酒喝完,他抬袖擦了擦唇边的酒水,“啪”的一下把酒钱拍在桌上,提刀起身。*冬季夜晚渐长,小镇上的生活不及大城市里绚丽多彩,亥时不到,街头巷尾便已清冷下来。茶馆与布庄交界处僻静的巷道内,有人往里跌了个踉跄,险些没撞上墙,背后的杀意让他顾不得喊疼,捂着鼻尖转过身。街市通明的灯光把来者影拉得极长,折扇公子如临大敌般地步步后退,直到背脊抵上石壁才回过神来,两手一拱,微微发着抖:“好汉,好汉饶命……”一句话说完,因见对方手里握着兵刃,于是又懂眼色地改口:“您要多少银钱,小生这里尚有一百两,倘若不够我再回去取。”话音正落,他后腰蓦地吃痛,竟被对方生生踹了下去,还没来得及爬起,一柄刀鞘便狠狠落在了手背上。那人抬脚踩在他面前,握着刀柄缓缓蹲下。灯火逆光而照,折扇公子抬头时,青年的眉眼显得无比深邃暗沉,身上还带着一股与他相似的酒气。“哪只手碰的?”他低低问。被他这么一句语意不明的话给愣住,折扇公子这会儿才意识到是摊上了个醉鬼。然而没等开口解释,对方的刀鞘便在他食指的地方敲了敲,“这一根么?”紧接着咯嘣一声轻响,伴随着一阵惨叫响彻云霄。巷外的过路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目光惊悚地盯着幽暗的巷口,一时弄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何事。他使得是诏狱里审人的那一套,虽说是最轻的手段,那也是谁沾谁知道,折扇公子毕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当即疼得五官扭曲。杨晋松开手指,移到中间指头的位置,淡淡问:“还是这一根?”“别别别……”矮墙上的猫正悠然漫步,冷不丁被骤然而起的叫声炸出了满背的毛,斜里一头栽了下去。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我朗和我川,每天都活在被迫吃狗粮,被迫安抚两边大佬的忙碌之中……别看阿基这么正直,他毕竟是锦衣卫出身的啊!要论折磨人的手段也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如各位读者大大所言,没有存稿后的人生真的是一言难尽……所以今后的每周可能会有一两天休息的时间【。轻拍,轻拍……本章发红包了!50个*第四十章因为白天在车上睡得饱,夜里闻芊很有精神,和朗许在客栈一楼的饭桌旁翻花绳,玩到深夜,连小二和掌柜都休息了,她才把人打发走,自己要了一盘瓜子,独自坐在空旷的厅堂里嗑。杨晋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时间,身上的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进门便带了股冬日的寒意。随着吱呀的开门声,满屋嗑瓜子的动静戛然而止。杨晋在看到门边不远处的闻芊时明显怔了一下,自打昨日闹过那出以后,他们俩就没单独说过话,如今这么四目相对,反而莫名尴尬起来。他只略停了停,便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抬脚上楼回了房。闻芊两手夹着一粒瓜子,对这位锦衣卫大人的动作不予置评,她托腮看了半晌,最后把瓜子一丢,擦干净手站起身。杨晋洗漱完毕,刚脱下外袍便听得有人慢条斯理地叩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