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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她们已快走出桦树林,如果身在腹地,又没有指南针做向导,小黄豆很可能迷路。“我当时还没晕倒呢。”王娇指指自己的太阳xue,想要证明什么似的,“这里,还有意识,我听到你喊我名字了。”容川问:“听到我喊你名字时,心里什么感觉?”王娇温柔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感激,“当时我想,哎呀!容川来了,来救我,这下好了,我死不了了。”容川垂眸,胸口的地方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阿娇,对不起。”“哎?”王娇糊涂。好端端的道歉干什么?“我失职了,没保护好你。”王娇叹口气,身体凑近一些,双手捧起他的脸,“容川,你没失职,作为一个个体,一个成年人,我应该保护好我自己,而不是把性命,把健康交给别人。所以这件事,谁也不怪,就怪我自己当时手忙脚乱忘带围巾和手套,别自责了,好吗?”正说着,窗外恰晃过一个人影,初春的中午,北大荒也有了一丝暖意,冰花融化,透过玻璃窗依稀能看到户外景色。“呀!指导员!”王娇忙松开手。闻言,容川站了起来,见指导员没进屋,想了想,对王娇说:“你踏踏实实坐这儿,我正好有几句话对指导员说。”“慢着。”王娇伸手拉住他棉袄袖子,皱着眉头说,“如果是顶嘴,就别去。”“放心,不是去吵架。”容川想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但见她眼神清亮,发白的嘴唇微微撅起,模样甚是可爱娇美,实在没忍住,走过去俯身,捧起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双唇。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指导员抬脚走了进来,见此情景,马上又退了出去。王娇和容川赶紧分开,容川皱眉:“怎么又进来了?”王娇咬咬唇,羞得说不出话。屋外,指导员点起一根烟,仿佛知道容川会出来似的,手里还捏着一根。见容川走出来,就把烟给他。“谢谢指导员。”容川掏出火柴,点燃。指导员看着若无其事的他,鼻孔出粗气,“刚才你俩在屋里干啥呢?!”“没干啥。”“知不知道这是哪儿?”“是家。”指导员深吸一口气,怒容稍微缓和,语气依旧生硬,夹烟的手点点容川,“川子,你是预备党员,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样的事!”容川面色平静,“党员咋了?党员也是人,是人就需要爱情!马克思结过婚,列宁也结过婚,恩格斯也有爱人,爱情不是可耻的东西。”“胡闹!”“我没胡闹,指导员,我和阿娇是认真的。”指导员眯起眼睛,“所以,你现在跟我示威?跟连队示威,跟兵团示威?”容川张大嘴巴,“我可不敢,我就是一个小知青,谈了个对象,您别乱扣帽子。还有,求您别把我们俩分开。”“你就这么求?”指导员斜睨他。容川不知所措,想了想,一拍脑门,立正身子严肃地说:“是!求人办事光靠嘴不行,是我考虑不周,您别生气。等我下个月去县城,多给您买点江米条和五香瓜子回来。如果不够吃,我再去买!”指导员哭笑不得,把烟扔地上狠狠踩灭,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大小厚厚的小圆盒,带着怒气塞到容川手中。“啥呀?”容川问。指导员回:“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然后转身怒气冲冲地踩着积雪走了。容川拿起小盒一看,是兵团特制的防治冻疮的药膏。容川笑,冲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指导员。王娇正坐在屋里忐忑不安,见容川笑呵呵地推门走了进来。“没事吧?”她紧张。容川晃晃手里的药膏,坐到她身边,“能有啥事?”“我怕指导员训你。”“训就训呗,又不会少块rou。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领导说两句。”说着,一手托起王娇受伤的手,另一手沾点药膏,仔细涂抹。药膏很凉,味道清新,似乎掺了薄荷。“手还疼吗?”其实容川最担心的就是王娇这双手,先不论皮肤是否冻坏,那天气温极低,没戴手套的后果很可能是把神经冻坏,直接就成伤残了。当时,容川已经想好,如果王娇的手残了,他就带她去北京治疗,然后两人结婚,他照顾她,就是四处求人也要留在北京,再也不回这冰天雪地的大东北了。由于冻得麻木,王娇的手早已失去痛觉,现在好了点,痛觉慢慢回归,冻伤的皮肤先是红肿,然后开始化脓,张小可从村卫生所拿了一些药膏过来,油油的,抹在溃烂的地方,不疼,就是看着心里膈应。叹口气,王娇有些难过说:“这双手算是完了。”“不会。”容川认真地说,“没伤到神经,等皮肤溃烂的地方好了,不影响生活。”“可是它很丑啊。”看着原先又白又嫩的小手变成如今这副红肿溃烂的模样,王娇自责地想哭。如果原来的阿娇在天有灵,会不会恨我没有保护好自己?“不要难过。”容川抬起头看她,轻声说,“皮肤自愈性很强,刚来北大荒时,我们的手几乎都被冻伤过,但现在不也好了吗?所以,你也会好起来。退万一不说,就算不好,一直是这个样子,在我心里,也觉得美。”“我又不是为你一个人活着。”她嗔怪一句,心里却甜的不行。他笑了,轻轻捏了下她的手,说:“王阿娇同志,现在退货可来不及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了。”她撅嘴,“切,大男子主义。”他忙改口,“错了错了,是这辈子,哦不,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了。”她扑哧一笑,“买一赠三,值了!”第42章四月,清明之后,天气渐暖,幅员辽阔的北大荒终于有了一丝初春明媚的气息。春播正式开始。今年,王娇她们班分到了农工排,主攻玉米地和黄豆地,一早,天刚刚蒙蒙亮,几个班整装待发被拖拉机拉到玉米地。足足好几百亩,一望无边,王娇身体早已恢复,乐呵呵地扛着锄头问张小可:“班长,先锄哪块地?”张小可说:“阿娇,有件事得先跟你说一下。”“你说。”“这片地看着是玉米地,但13号至25号地,中间套种了冬小麦,那时你还没来,所以我得跟你说一下,种玉米时,稍微注意下,锄头别把小麦苗伤了。”噢,冬小麦。王娇踮起脚尖往那几亩地望过去,并未见绿油油的麦苗,从小在城里长大,对于种地完全是白痴,就问:“班长,冬天种小麦,能活么?不怕冷?”身旁,众女生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