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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草原英雄的射手强。现在他又要和自己再比,若自己不应承下来,那便是畏惧,草原汉子畏战,这是耻辱;但自己现在承着皇上的命令保护虞姑娘,她兴致正高胆子也大,万一再遇上刚才那种凶险的场面怎么办。哈森稍一迟疑,回胤礽道:“蒙太子殿下看上,只是哈森领了皇命护卫虞姑娘,不敢应承殿下之意。再者,殿下神射,若是再比,也是哈森不如。”胤礽虽知哈森这话恐非真心话,但奉承的话,怎么听心里也舒服。他轻笑道:“贝勒此言差矣,上次实在是胤礽侥幸,贝勒是自小在草原上生长,又号称草原英雄,连皇上也器重的,胤礽如何比得上。今番邀请,贝勒权且当是伴胤礽玩耍,如何?”哈森再度推辞道:“若非皇命在身,哈森定不敢推却,只是……”“哎?贝勒说来说去,就是不放心虞姑娘安全。这样吧,我这三个侍卫随虞姑娘狩猎,这总行了吧?”哈森面有难色。虞子蓠听刚才太子的话,说他赢过哈森,她心想,那必是哈森看在他是太子的份上让着他的,否则,凭哈森的箭术怎么会输给他?现在他又这般固执相邀,无非还是想再让哈森输给他一次,他两度赢了草原英雄,岂不是出尽风头?哈森若应承这场比试,只怕还是要让着太子,但若是不应承这比赛,胤礽回去一传扬,说是哈森畏缩不比,蒙古人最看不起懦夫,哈森的名声也就给毁了。她朝哈森看去,见他面带难色,于是对他说道:“太子殿下相邀,虞子蓠不敢妨碍。子蓠有这三位护卫相随,请贝勒爷放心。”哈森觉得她明白自己心中的为难,心里很感激。太子又道:“哈森贝勒,虞姑娘有我三名侍卫护卫,难道你还不放心吗?”哈森心想,虞子蓠是他皇妹,这些护卫想必也会用心保护,况且现在已是下午,再不多时也将收箭回去,变数的可能不大。虞子蓠怕他还要回绝,又说道:“贝勒请放心,子蓠这就出去。”哈森心里一热,她担心自己不答应受人耻笑,这才这么说。“哈森冒昧,请殿下赐教。”“好!”太子大笑起来,两人便纵马往前去。虞子蓠勒马回走,准备出猎场。走了一小会,她听见乌力罕和赛罕在叫她,但只叫了一次就停了。虞子蓠问随行的侍卫道:“刚才的声音是哪个方向来的?”侍卫答:“没听清楚,好像是左边来的。”“我听好像是右边来的。”虞子蓠拨马便要去找乌力罕她俩,有一侍卫忽指着深入林子的方向叫道:“我看见她们过去了!”虞子蓠回头一看,没见甚么人影。但她心想,这侍卫也没必要骗她,有两个女子过去,那必是乌力罕和赛罕了。于是她掉转马头,复深入进去。到黄昏日将落时,入猎场狩猎的都陆续出来了,负责收拾清点的猎物正在忙碌。康熙帝率着几个王公大臣驰马登上一座小山坡,从山坡上可以看见木兰围场森森莽莽的壮景并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晚风拂面,君臣驻马于高坡,但见眼前一片开阔,深吸一口气,顿有吞吐风云之感。康熙帝挥鞭直冲坡下,群臣随其后。看那骏马,当真是“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有马踏飞燕清逸之姿,又有闪电破云凌厉之势,所向皆是空阔,堪堪托付死生!十几匹马在草地上纵情驰骋,上是蓝天白云,下是绿草黄花。马蹄过处,风掣草靡。狂奔一阵,慢慢缓下马步,十几匹马悠哉游哉信步吃草。带着草味的新鲜气息沁入心脾,康熙帝觉得舒畅不已。“这般自在天地,可真好啊。”他低语道。“司马沉璧!”他往随行臣子中叫道。司马沉璧挺马上前道:“臣在。”原来康熙帝考虑到他是第一次随行狩猎,昨天一天在林里奔跑必是让他浑身疼痛,因此特谕他今日不必入围场,而是来随驾伺候文墨。康熙帝与高坡上看见原野广阔,山峦隐隐之景,不禁心胸开阔,诗兴大起。又这两日他不时想到纳兰容若随驾时吟诗作词之事,便想让司马沉璧随行作词一首,因将他唤上前来。康熙帝正要开口,却又想到甚么似的迟疑了一会才对诸臣说道:“以往纳兰性德随驾木兰时,写过不少词,其词壮阔中隐隐有苍凉之意,最动人心,朕甚爱之。现下纳兰已逝,好在词坛后辈迭出,朕闻翰林院侍讲司马沉璧词风清朴,今欲试之。沉璧,朕点个词牌,不限韵部,你即兴作一首词让朕与王公诸臣们一睹风采,如何?”司马沉璧躬身回道:“臣遵旨。”康熙帝略一沉吟,说道:“朕点一曲,不限韵部。”沉璧应道:“是。”场上的蒙古王公,能听懂汉话已是不错,哪里知道什么诗词曲赋。康熙帝一会词牌,一会韵部,他们便是听天书一般。但个个皆是神情认真地看着司马沉璧,似是他一作出一首词,自己便可以马上点评一般。而场上的汉官,都是熟读四书五经,明通诗词曲赋考科举入仕的,自然是内行。这个词牌,单调二十二字,字数不多,但词的韵律规矩多,登时想写出尽意的作品来,实有难度。他们也素闻司马沉璧文名,眼下都等着看他即兴作之作如何。司马沉璧虽然性格谦和,但绝不同于木讷之意,他思维清明,有洞悉表象之能力。方才皇上出题前特意提到纳兰容若,又说十分喜爱纳兰的词风,此意显是希望自己所作之词仿效纳兰。但沉璧心想,纳兰是纳兰,司马是司马,二者生而不同,各自为之,岂可为讨圣上欢心,作他人的影子。当下沉璧决意,眺望远山,作词曰:“驰骋,驰骋,风掣云开万顷。关里关外连绵,一字逶迤远山。山远,山远,好马何需日缓。”康熙帝听罢,并未说好,脸上神色亦是难以捉摸。蒙古王公们不是内家,见了皇上这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都料是这个翰林此词作得不合圣意,一个个也不敢吱声。汉官们是行家,听了司马沉璧的,内心揣摩,此词风格与纳兰词的风格迥异,纳兰词风壮中含悲,司马词风只见壮不见悲,有股‘魏武挥鞭’的豪气。司马沉璧静等圣评,心里并不后悔。康熙帝望着霞色草原,忽地纵马飞下,群臣始料未及,皆鞭马紧随。康熙帝一马当先,风驰电掣。只听他高声吟道:“驰骋!驰骋!风掣云开万顷!”群臣一惊,他又接着吟道:“关里关外连绵,一字逶迤远山!”沉璧听得这声音豪气干云,不禁一笑。康熙帝手中马鞭挥舞不停,高唱道:“山远,山远,好马何需日缓!”诸臣听皇帝所吟,与刚才司马所吟,味道大不相同。司马吟出,词中所见,乃是一个年轻人豪放不羁的身影。而出自皇帝之口,便有一代帝王指点江山的威仪。蒙古王公们虽不知词作得好是不好,但